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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壞登徒子 第27頁

作者︰羅薇

「無趣?」他並不這麼認為啊!」「本來就無趣。」她又說。「你想想,你所喜歡的人是夏妤又不是我,而我本以為自己可以當上後宮王妃竟無法如願以償,這種陰錯陽差的婚姻,實在有些可笑,不是嗎?」

听她這麼一說,他非但不完全認同,反而顯得焦心。「可是……可是你和我已經拜堂成親了。」

「唉——那只是個儀式罷了,算什麼呢?」她並不知昭沙岳別有心事。「我們別勉強在一起。」

「可是大明使者若是來瓦剌探望咱們,卻沒有見到你,那……」

「這個你不用擔心嘛!」杜盡替他出餿主意,一點兒也不知道昭沙岳的憂心。「你可以跟他們說我紅顏薄命死啦!或是失蹤了,反正說什麼理由都行,一定搪塞得過去。」

「可是我——」昭沙岳欲再挽留她。

「哎喲!又有什麼好可是的呢?你煩不煩啊?」杜被他的東一句「可是」西一句「但是」弄得頭痛心煩,連脾氣也大了。

事到如今,一向不擅言辭的昭沙岳也別無選擇,只有深深地吸了口氣,以最誠懇、最溫柔的口吻對她說︰「可是我是真的想娶你為妻,即使你沒有機會成為明宮中的妃子,卻是我瓦剌國的王後啊!讓我來照顧你一輩子,好不好?」

「什麼?」她的杏眼圓瞪,面對他深情的目光,她竟感到手足無措,只能怔愣地看著昭沙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是認真的,君無戲言。」昭沙岳猛點著頭。

「你的心里不是始終惦記著夏妤嗎?」杜昱酸酸地問。

「我與夏姑娘分開幾近一年,再說她已為人妻,我豈能有非分之想。倒是你與我有緣再重逢,乃是天作之合,何不珍惜如此難得的情緣呢?」昭沙岳試圖向她表達自己內心真正看法。

「你……你是在開我的玩笑嗎?」杜受寵若驚,雖然她早在與他初識之時,便對他的正直作風與文質彬彬所吸引,但自認一生孤單薄命的她,從不敢奢望自己能有機會覓得良人。如今令她崇拜的昭沙岳竟在她的眼前出現,並向她表示愛意?這……這一切怎跟作夢一樣呢?

「我絕對不把婚姻大事當成兒戲。老實說,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名特別女子。」

「我特別?不會吧!」她指著自己的鼻子,苦笑地說道。「你知道嗎?在進宮之前,我可是一名女賊那!而我這一輩子所學的除了偷啦、搶啦,其余的一概不會,像我這樣‘特別’的女子,你真的喜歡?」

「喜歡,我喜歡。」他不假思索地表達自己的真心話。「我喜歡的是你的率真,你大而化之、不拘小節的個性。而且我相信你的本性善良,之所以淪落為女賊必定是情有可原。」

「這……」听完他的一番話,暖暖的幸福洋溢在她的心底。平生第一次有人這麼贊賞她、體貼她,以前和她師父在一起生活,師父不是罵她笨手笨腳就是說她八字差又帶掃把,才害得師父不能財運大發特發。昔日被師父訓得自尊掃地,而今有昭沙岳的關懷照顧,她不禁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見她久久未能有反應,昭沙岳誤以為是她欲拒絕他的一片心意,于是說道︰「如果……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當我的妻子,那麼我也不會強迫你,一切由你自己決定吧!」

「你在開什麼玩笑啊!」杜緊張地將他拉至自己的身旁坐著,相當認真地問︰「你若是把我趕走了,叫我今後一個人怎麼辦?」她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將臉蛋靠在他的胸口上,輕語︰「以後我可是跟定你嘍!」

昭沙岳緬腆一笑,但態度誠摯地說︰「我一定會照顧你一輩子。」

「只有一輩子嗎?」她像個貪得無厭的女子,賴在他的懷中撒嬌問道︰「你說,下輩子你還會不會一樣地照顧我?」

木訥的昭沙岳卻緊蹙著眉頭回答︰「我不曉得來世還能不能見到你啊!」他不敢對沒把握的事隨便保證。

「喂——」杜板著臉孔,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名呆頭鵝,不禁抱怨︰「你真是不懂得‘浪漫’耶!」

「‘浪……漫’?什麼是‘浪漫’?」他哪里會懂得這種百年後的新名詞。

「你——」杜原是要對他發火,但靈機一動倒是有些生硬地自他耳垂下吻至頸項,然後低聲輕語地說︰「‘浪漫’就是這個。」

昭沙岳先是呆若木雞,隨後感到心中一陣酥麻,一股來勢洶洶的濃意將之淹沒,他立刻攫住她的雙肩,幾近瘋狂地吻著她的眼、她的臉以及她的唇,甚至——

今宵月光撩人,旖旎春色動人,所有的濃情蜜意便在杜細碎呼吸的當口,燃到最高點。

尾聲

五年後的北京城倫府

荷池中送來一股清香,團團碧綠色的荷葉蓋在水面,一朵朵女敕紅間雜幾朵雪白的荷花,伸出綠葉面上,露出萬紅叢中幾點白,淺笑迎人似地益增美艷。

趁著午後空暇之余,倫敘東與他心愛的娘子——夏妤,正坐在池畔的「蘭心亭」中下棋。

此刻他倆的寶貝兒子手里拿了個捏面人,興高采烈地跑來他倆身旁湊上一腳。

「爹!娘!你們看看杰兒做的捏面人,好不好看?」四歲的倫杰笑嘻嘻地說道。他跟他爹一樣有著一雙會笑的深邃眸子。

「哇!杰兒好厲害,你做的老鼠很可愛哦!」倫敘東稱贊著兒子的巧手,本以為能哄哄小孩子幼小的心靈,未料……

「爹!我做的是‘兔子’,不是老鼠啦!」杰兒頗受重創地說。「杰兒是不是做得很丑啊?爹才會……」

「不,杰兒做得很生動、很棒呢!」夏妤不忍年紀小小的愛子因丈夫的「眼誤」而受摧殘。「是你爹自個兒眼楮有問題,沒有藝術細胞,才會把好好的一只‘兔子’看成‘老鼠’。」

「喂,娘子,你——」倫敘東可真委屈哩!杰兒明明是做老鼠沒錯啊!她還真能睜眼說瞎話那!

「娘,您千萬別這麼說爹了,爹他也很厲害呢!」杰兒一面替他爹上訴,一面由口袋中再拿出一個捏面人來,並且笑著說︰「您看,這是爹昨天做給杰兒的。」

「對啊!對啊!這真的是我自己親手捏的喔!」倫敘東感激地看著為他辯護的兒子,哎!平日沒有白疼他了。

「哦?」夏妤滿月復疑惑地將杰兒手中的捏面人接過手,仔細一瞧竟是個女子的人形的模樣,她不禁眉頭一蹙,頗具威脅地問︰「敘東,你說你捏出來的這個女人是誰啊?」

「當……當然是娘子你嘍!」倫敘東緊張兮兮地解釋。

「是我?!」夏妤佯裝不相信的模樣。「騙人!這一點兒也不像我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在做它的時候,心里頭想著別的女人,所以才會這麼不像,對不對?「

「天地良心啊!娘子。」倫敘東已經冷汗直流了,女人還真是多疑。「我哪里敢多想其他女子呢?是娘子太漂亮了,我手拙做不好啦!」

「是這樣嗎?」即使他只是在安慰她,听在她耳里,這些話還是挺動听的。

「是啊!是啊!」倫敘東連忙拉著兒子作證人。「杰兒,你告訴你娘,爹做的捏面人是誰?」

倫杰天真地一笑。「當然是娘嘍!」這對父子的默契還真是十足哩!

看著這麼令人心愛的一對父子,夏妤不禁嫣然而笑,笑容中洋溢著甜美幸福。

「我是跟你鬧著好玩的啦!」她輕輕地啄吻了倫敘東的臉頰,笑著說︰「你的心意我全明白,不會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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