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漿啊。」她搶白︰「腦子里不裝腦漿裝什麼?」
「呵!炳哈哈……」
幾乎每天上演不同內容的斗嘴,到最後總是以笑聲作結。
「有什麼好笑的,我又沒說錯。」
「你是沒說錯。不過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坐吃山空了。」他索性關上電腦,全心全意享受將得來不易的妻子摟在懷里的滋味,磨蹭著軟玉溫香,「到時候怎麼辦?」
「說的也是,錢還是要賺……啊!不要鬧,會癢啦!我正在思考民生大計,不要鬧!」
「先解決民生基本需求如何?」他提出建議。
「可以,食衣住行育樂哪一項?」她問。
做丈夫的下決定︰「最後一項。」這應該歸屬于樂這一項吧?
「怎麼個解決法?」被吻住的唇如今用不著問也知道是怎麼個解決法了。
突然,門鈴長聲響起,打斷新婚燕爾小倆口的甜蜜氣氛。
夫妻倆正看著彼此,無言詢問對方會是誰的當頭,門外人已經急躁地拍起最外層的鋁門直嚷︰
「呂游,給我出來!我呂學謙的女兒嫁人不能沒有盛大的婚禮,你給我出來!我不準你們給我敷衍了事!」
「他怎麼知道我們結婚了?」麻煩的老頭子。「誰告訴他的?」
做丈夫的搖頭,他誰也沒說。
「靳先生,我們‘展峰企業’誠摯邀請您到敝公司一同攜手邁向二十一世紀,保證給您最優握的待遇、最完善的福利、最周到的紅利,請您務必加人栽們——」
「不不不!到我們‘陳氏’來,只要您來,我們公司願意免費提供交通車、司機、獨立的十坪辦公室,只要您——」
「靳朔漠!要到別人公司上班干脆到‘擘譽’,我把整間公司交給你!」想搶他女婿?門兒都沒有!「你听見沒有!」
「他們怎麼知道你失業?」
他搖頭。「只有朔陽科技里的人知道。」
「他們沒有說出去?」美目眯起,她有些不悅,以及極度合理的懷疑。
「不一定。」他不能擔保。
「大姐!」紛紛雜雜的喧鬧聲中,傳來不少女人的聲音︰「你結婚怎麼不通知我們?這麼值得慶祝的大事怎麼可以不通知?要辦一場婚禮啊,大姐!」
是幽人她們?「有沒有搞錯,她們也知道?」新上任的靳太太看向丈夫。「是不是你告的密!」
她的丈夫再度搖頭。「我誰都沒說。」
「那他們怎麼都知道?」
鈴——
外患未平,內憂又響起。
媽呀!還嫌不夠亂啊!「喂!」內憂外患之下,很難讓人平心靜氣接電話。
(呂游嗎?我方慕白。)那廂傳來明顯笑意,(恭喜你結婚了。)
「連你也知道我結婚?」
(我是第二個知道的人。)
第二個?「那第一個是誰?」
(你還記得幫你們證婚的值班法官是誰嗎?)
「關我什麼事?」呂游拿開話筒,轉向靳朔漠,「想辦法讓他們別敲了。」
靳朔漠盯著門板,終于知道什麼是人怕出名豬怕肥。
他敢打賭,待業中的消息是李仁他們為了教訓他故意傳出去的,否則一封封聘用信怎麼會在他的履歷表之前寄到。
「你剛說什麼我沒听清楚。」呂游朝話筒大喊,門外的喧鬧聲有逐漸擴大的跡象。
(我說值班法官李拓你還記得是誰嗎?)
「我怎麼知道!」沒事打電話來問她證婚的法官是誰不覺得無聊嗎?「沒事我要掛電話了。」
(李拓是第一個知道你結婚的人。)這女人一定忘記自己曾經讓李拓在還沒成為他妻子的邵雪面前出糗的往事。
「那又怎樣?」
(他是我同窗好友,也認識你,說起來你還整過他。)這句話吸引呂游的注意。
「什麼意思?」
(他通知我你結婚的消息,而我很好心地替你在各大報買了版面召告天下。)方慕白終于揭開謎底,(這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請笑納。)
「啊!你這個該死的天殺、無情無義、自私自利、通敵叛友、卑鄙無恥、混帳笨蛋、趨名近利、枉顧正義的爛律師!大叛徒,原來是你!」
(我說過夜路走多總會踫到鬼的,小游。)真厲害,罵人的句子一串說來沒有換過氣,方慕白再一次由衷佩服她。
「啊!你這個可惡的家伙,現在我該怎麼辦?」
(套句你曾說過的話︰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新婚愉快呵!)送完禮物,方慕白毅然決然斷線,免得又讓一聲尖叫震痛自己的耳膜。
「呂游!」
「靳先生!」
「大姐!」
天啊!她是招誰惹誰了,不過結個婚而已,用得著這麼整她嗎?呂游捂住耳朵,慘叫在心里。
拉拉丈夫的衣袖,她問︰「我們跳出去?」
「這里是二十二樓。」他提醒。「想摔成肉泥請便。」
「那我們離婚,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好不好?」
丈夫板起臉。「先殺了我再說。」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都怪你作惡多端,自招其禍。」冤家路窄到連證婚的法官都是她曾作弄過的人,被惡整回來,除了自嘆惡有惡報外還能說什麼?
唯一慶幸的是他沒有堅持要舉行正式的婚禮,否則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扁會說她。「你還不是一樣,別忘了外面有一半的人是來找你的。」
「開門!開門啊!」
「吵死了——」
就說愛人很麻煩嘛!如果不愛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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