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在放——」
「再說粗話,我就在這里吻你。」
「你……哼!」呂游挫敗地收斂下來,干脆不講髒字挑釁,直接說正題,「房契上又沒寫你的名字,你更沒付半毛……」雙手壓下他的臉對看,精明如她,立刻想到一件事,不過她說什麼也不相信自己現在想的會成真。
可惜,靳朔漠偏沒這麼好心。「我已經繳清你的房貸,也更正了產權登記為共同管理,新的權利書這個禮拜會寄來。」
「你、你……」他才回來多久,這怎麼可能?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你教我的。」拿磚頭砸自己的腳有多痛?低頭看看懷中人的表情他就知道,用不著親身體驗。
「那你也不該把它用在我身上啊!」
「我很懷疑。」
「什麼?」
「听若謙說這幾年你賺了不少錢,剩下的房貸不過幾百萬;你會付不出來?」
呂游別開臉,雙手環胸,也不掙扎了,他要抱就讓他抱個夠,反正此刻的形勢他強己弱,掙扎無益,「本姑娘奢侈成性。那點錢還不夠我塞牙縫!」
「是這樣嗎?」靳朔漠沉聲問。
「喂,我怎麼花我的錢干你屁……什麼事,你憑什麼管。」
「我是你未來的丈夫。」
「笑話!」呂游連哼數聲。「你是我不知道第幾任男朋友,還是主動提分手的那一個!」
靳朔漠聞言,眸色為之一沉。「很好,你提醒了我這件事。」
提醒?呂游想了會兒,還是決定開口問︰「什麼事?」
「你設計我這件事。」
「啊!」呂游的臉頓時慘白,連濃妝艷抹也藏不住那打自心底發毛的白。啊!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萬千懊悔也說不盡呂游此刻的沮喪。
電梯門關上,孤女無力可回天吶!
第三章
「別……哈啊——我受不了……」忽高忽低的喘息此刻回響在這三十來坪的公寓中,一陣又一陣。
「我說過要算帳。」回應聲聲喘息尖呼的是含笑的低沉嗓音,夾帶莫名忍抑不住的情緒。「言出必行。」
「停下來,我不……啊!炳、唔……」抓來手邊椅墊壓上臉,呂游倔強地不肯再發出任何聲音,只靠不停掙扎的身子做最後的奮戰。「唔、唔……」
「不準逃。」靳朔漠跨坐在不斷踢動的雙腿上。輕輕施壓。「再動就延長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我……哈啊!我不——唔……」可惡!竟然用這種方法算帳!已經快一個小時了還不放過她,明知道她……
不行!沒辦法再忍了!
「啊!炳哈哈、哈哈哈……不要再搔我癢,我、我怕、怕癢……」一邊喳呼,呂游不忘用手上的椅墊拍打背對她、跨坐在她腿上的惡劣男人。「哈哈哈……放手啦!啊——哈哈哈……」
靳朔漠空出手搶下椅墊丟到一旁。「還有四十分鐘。」一年十分鐘,十年一百分鐘,他已經很客氣了。
「哪……哈哈!哪有人這、這樣……哈哈……算帳啊……哈哈哈…」
「對你,不能用一般的方法。」被強壓在沙發上的人像只川燙過的蜷曲蝦子,壓人的也不見得輕松,額頭滲了點汗,但搔癢的手還是沒停過。
「啊……哈哈哈……我不玩了!算我輸可以吧,我……哈哈哈……」
「還有二十分鐘。」靳朔漠一雙手往身下的玲瓏身軀各個癢處直搔,堅持報復到最後一分一秒。
尖叫聲夾帶著狂笑就這麼又持續了二十分鐘,總算平息下來,還給深夜一片安寧靜謐。
「你……呼呼……你費盡心思就只為找我算十年前的帳?」
「還有娶你。」走進廚房端了杯水出來的靳朔漠再度點明︰「我已經說過不少次了。」說話的同時,他將水交給她。
呂游接過水,仰首就是一大口,根本不把含蓄兩字放在眼里。
一杯水喝盡,她咂咂舌道︰「你休想。」
「我沒有辦不到的事。」
「現在就有一件。」呂游起身,邊走邊揚手拭汗停在大門邊。「不送。」
靳朔漠像看不見似的躺在她的長沙發上,閉目養神。「這層公寓我有一半的權利。」
「我說你沒有就沒有。」她親手一灘。「請滾蛋!」
就在這話起話落的瞬間,一切快得連呂游這個有一點身手的人都來不及反應,砰的一聲,一只大掌壓在門上,黑影隨之將呂游釘在門板上,手的主人、影子的主人,全是眼前奸笑輕揚眉,卻全身毛細孔像會呼吸似的猛吐怒氣的靳朔漠。
呂游吞吞口水,識時務地抬起嬌怯無辜的黑眸,放柔了聲音道︰「你這樣人家會怕耶!」可惡!她的柔道、空手道全是他教的,打得過她早打了,還會等到現在!
「你賣乖的本事愈來愈高竿了呵。」說話的薄唇緩緩靠近眨眼間由見人就咬的母獅變成溫馴可人的小白兔的獵物,直到能嗅進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和感受到自肌膚輻射出的熱度,才由靠近改為隔著若有似無的距離描摹她的輪廓,每說一句話,吐出的氣便直直拂上她的臉,最後停在抹上朱紅的唇前。「多少人買你的賣乖,又有誰躲得過呵?」
「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賣就不成。」該死!她呂大姐三個字端出去哪里需要賣乖,只要不使壞對方就阿彌陀佛了,偏偏只有他……「退後!你這樣我根本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只有他!活月兌像是為了證明世界上一物克一物的道理有多麼正確似的,蹦出靳朔漠這麼一個人!
「我剛回國,來不及找住的地方。」收拾在美國的瑣碎事務,直到半個月前才回台灣的他來不及找到固定的住所。
「你可以住飯店,反正你有的是錢,住一兩個月的總統套房也不會窮。」
「你未免把我看得太高竿了,我過去只不過是家軟體設計公司的老板。」
「一兩片光碟就能換來上千萬張華盛頓,還有誰比你更會坑錢?退後!」
靳朔漠反而刻意向前傾,更靠近她。「說到坑錢,我的功力還比不上你,利用女人賺錢,你的行徑就像古代的老鴇。」
「哈!那你堂堂一個公司老板干嘛跟個老鴇糾纏不清?走開!」說她是老鴇!那票子漂亮妹妹現在哪個不是開開心心地過日子?敢說她是老鴇!
「和你談筆生意。」
生意?日游狐疑地瞅著他。「什麼生意?」
「我只扛一塊朔陽科技的招牌回來台灣,凡事還在起頭上。」
「哼,這一塊朔陽科技的招牌背後代表將有多少資金流進台灣,你以為我不知道?最起碼有十億。」
「你不是商界的人,卻很清楚這些事呵!」
「我——本姑娘有的是門路。」
「也難怪伯父只想把他的事業交給你。」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美目凝起怒極而生的寒氣,冷冷瞠視面前人,像是藏在心底的千百情緒全因他一句話而決堤般,宣泄而出。「誰要那間破公司!」
「你在跟錢過不去。」食品業的巨擘、正企圖跨足生化科技的「擘譽食品」誰不想要,她倒是說得輕松。
「我要錢多的是人送上門,鬼才拿他的!」
她心下的痛究竟有多深?靳朔漠凝視她怒恨交集的表情細讀,可惜讀不出她此刻這份藏也藏不住的怒恨深到什麼樣的程度,也看不出這其中有什麼縫隙可以讓他介人、讓他為她消解。
我的女兒排斥感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原因出在我,是我的錯讓她不相信情愛這兩個字;十年前,我以為你讓她走出了這樣的陰影,結果——
你能懂嗎?她表面上看起來像個沒事人,愛笑愛鬧、愛作弄人;但實際上,心里比誰都陰沉、都愛嘲笑這個世界的人事物。因為我,這全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