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正沉醉于電視節目中的管理員被嚇了好大一跳,老眼瞪得跟銅鈴一般大。「老黃!不要告訴我本大姐家的鎖被哪個死家伙給偷天換日去了!」呂游一手拍上台面,吆喝櫃台後頭的年輕管理員。
「嘿……」面對呂大小姐的怒氣,老黃一雙眼染上連瞎子都看得出來的愛慕之意。
「再看我就戳瞎你那對老鼠眼!」呂游不客氣的撂下警告,即使是動怒,美艷的姿態還是讓管理員忘了她話里的威脅,嘿嘿直笑。
「說1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在你回來之前嘛……」住在二十二樓的呂小姐還真是漂亮吶!怎麼看怎麼覺得漂亮,尤其是生氣的時候,更是美麗。老黃心想,嘴邊不忘說話︰「你男朋友來找你……真是的,明明有男朋友還說沒有,根本就是騙我嘛!還好我沒有對你展開追求的行動,要不然就變成奪人所愛的小人了。」
著火的美目狠狠地瞪了他一回,手肘撐在台面上,先比出一根食指。「本姑娘絕對沒有男朋友,這是第一點,你要給我記在腦子里,還有……」中指接著出頭比了二,「就算閣下開飛機來追也不可能追上本姑娘,你給我牢牢記住了!」
老黃听見第一點先是燃起希望,隨後的第二點卻又像冷水嘩啦啦地澆熄他的斗志,可是年輕人就是不能放棄自己的理想,是不?
所以——「那我開噴射機追成吧?噴射機比飛機快多了。」
黑白分明、其中又燒著兩簇火的眼一眯,菱唇彎起圓弧,哼哼哼地笑了幾聲,只听見嬌滴滴的嗓音如是道︰
「就算你開超音速戰斗機,本姑娘照樣用地對空飛彈轟了你!」啐!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紅!「說!那個自稱是我男朋友的家伙是哪根蔥、哪顆蒜?」正在氣頭上的呂游哪管是自己有求于他。
可這管理員也真奇了,呂游愈罵他似乎愈開心。
沒辦法,人說打是情、罵是愛,被心儀的呂小姐罵著不就表示她愛他嗎?嘿嘿嘿……
「你再笑下去,我立刻向委員會要求換人!」
「不要啊!我不笑就是,我說,我說嘛!」離開這兒怎麼見得到她嘛。老黃這才緊張,乖乖捧出訪客名冊,點出一行字。「就是這個人。」
呂游定楮一看,明白之余也忍不住翻白眼。「我衷心建議你去捐贈眼角膜。」
「我是有辦一張器官捐贈卡啊,等我死後——」
「我說的是現在,現、在!懂嗎?」
「可是我這麼年輕,又還沒死……」
「反正你根本不需要眼楮!」日游指著那一行字咬牙道︰「世界上哪有人姓‘你知道’名‘怎麼找我’!」
老黃揉揉眼,定楮一看。「啊!真的很奇怪耶,怎麼會有人叫‘你知道怎麼找我’哩?」
她真想一拳轟上他這張無辜的蠢臉!「你讓本大小姐的門鎖被人偷換,現在十一點多又找不到鎖匠……」粉拳握出令人訝異的喀喀聲響,十分駭人。「你怎麼給我個交代?」
「我……呃!」盯著揚在面前的拳頭,老黃吞了吞口水。
雖說打是情、罵是愛,但是打會痛哩!
粉拳逼向前,呂游厲聲道︰「說!怎麼給我交代?」
「你可以住我那里,我、我會照顧你。」
雙眸一眯,菱唇揚起邪笑。「本大姐要睡就要睡席夢思的水晶床、蓋天然蠶絲被、听MatthewLien的音樂,還要Motif的燻衣草精油作室內燻香,你那里有嗎?」
「什麼?什麼什麼?」
席夢思他知道,可接下來的東西……什麼啊?
「我有。」低沉的嗓音夾帶好不容易壓抑住的笑意自呂游身後響起,「你可以睡我那里。」
呂游聞聲,連回頭看一眼說話的人都沒有,直接轉身向大門走去。那家伙不是寫著「你知道怎麼找我」嗎?這不就表示他不在這里?
如果不是這樣,她老早跑了,哪會跟這遜腳的管理員抬杠。
天欲亡她何必來這一招?十年不見,靳朔漠像修煉了什麼神功回來似的,這麼奸詐!
「呂游!」等了她一個晚上的靳朔漠哪容得了她這種態度,大掌一扣就是不讓人走。
「放開。」
「我回來就是要找你,你不會不知道。」
「知道又怎樣?我沒有義務讓你找到。」依然只讓他看著自己的後腦勺,呂游說什麼都不回頭。
回頭還得了,她不想看見一張凶神惡煞的臉。
記憶中,那家伙逞凶的臉讓她很討厭。
「我找了你四年多。」
「干我屁事。」粗魯的話意義簡單明了,的確像呂游的作風,像只刺蝟似的。可惜對方壓根兒不吃她那套,無視刺蝟滿身扎人的尖刺。
「別像個小表頭說粗話。」
粗話?呂游哼了一聲,忘了之前一直叮嚀自己不要回頭的事,猛地回頭就是開口一頂︰「這叫粗話?本大姐還有更……唔!」
她就像頭傻氣的獵物,開合的雙唇被身後人俯首鎖扣在陽剛的氣息中,連同身子在鐵臂中轉了半圈,逃也逃不開。
「喝!」他的呂小姐被……管理員老黃被眼前的情景嚇得魂不附體。
被強吻的人是怒氣難抑地死瞪著一雙火紅大眼,恨不得將對方燒成灰。
強吻的人則是悠然閉上眼,享受睽違已久的親呢,直到發現怎麼努力也無法讓對方松口,讓自己加深這個吻。
稍稍拉開距離,看見她原先鮮紅艷麗的唇緊抿成一條白線。「不開口?」燃火怒眸用足以的傷人的熱度回瞪,連開口讓他有機可乘都沒有,閉門自守得死緊。
「你真的不松口?」
你能拿我怎樣!狠瞅的眼表明堅決死守到底。
「那就別怪我。」同樣黑加深夜的眸子閃過笑意,在讓人頭皮發麻的笑意後是伸出兩指,逐漸接近俏挺的鼻。
他不會是想……正猜測著卻為時已晚。
賴以維生的呼吸閘門就這麼被區區兩指掐住,啥也吸不進,更別提呼出了。
「要命要守全在你一念之間,等你缺氧昏厥,我還可以效法睡美人里的英俊王子吻醒你。」奸邪的笑意掛在落下調侃又似威脅的唇邊,「不過到時是不是只有吻,我就不敢保證了,畢竟難得你會讓我有機可乘。」
睡美人?這老掉牙連三歲孩童都不信的故事從他嘴里說出,真教人起雞皮疙瘩,但是那威脅的確奏效。
就在意識只剩殘余,知道自己快翻白眼的急難時刻,呂游終于開口︰「你這個可惡、天殺的王八、卑鄙無……唔!」這一回全盤皆輸,沒什麼守得住,只能任他在她嘴里、在她身上,點起一把又一把的無明火。
真可惡啊!她壓根兒不想跟他上演這麼一出火辣辣的激情戲,尤其又是在這……會客大廳!?
天!一聲哀號從心底呼嘯而過,留下余音回響。
懊死的!她竟然讓他在這種公眾場所吻她?這里的三姑六婆、四叔七公是有名的長舌吶,要是明天听見她呂游有孩子、當了媽的消息也不足為奇。
嗅,去他的!他還要吻多久?她的腿都軟了。「喝!」突地被打橫抱起,再怎麼膽子大,也難免驚呼一聲。「你做什麼?」
「帶你上樓,我那里有你睡覺時需要的東西。」靳朔漠大步往電梯方向跨,感覺手臂上的重量輕得不可思議。
十年過去,她變得更清瘦。這讓靳朔漠忍不住皺眉。
「那是我的地方、我的家!你休想踏進一步!」修長雙腿死命的踢動,要跌倒也要拉他一塊。
「現在開始是我們的地方、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