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呢?」另一只手悄悄來到她身後,等著她吐氣如蘭的情話。
「喜歡——啊——」突然被抱起在半空轉圈,宿知秋發出尖叫,讓惡作劇的軒轅彌笑得更樂。
他停下,不放她落地,讓她雙手抵在他肩上,愛極她全心全意倚靠他的感覺,「喜歡這樣嗎?」
「盡量不要……」她嚇到了,說話有點不穩。
「那這樣呢?」他伸長脖子,嘴唇輕觸她的。「喜歡嗎?」
她搖頭,深情款款俯視這個明里暗地都在設法保護她、愛護她的男人。「再深一點。」
狐狸眼閃過竊喜,卻拿喬地皺起眉,「這位小姐,你很貪心哦。」
「是啊。」她承認,低垂的視線從他的眉到他的眼,最後落在他的唇,低頭拉近兩人距離。「所以——再深一點。說完後她付諸行動,才不等他吊她的胃口。
軒轅彌微笑啟唇歡迎她的熱情。
再深一點——呵,正中他下懷。
☆☆☆
嘟嘟嘟——嘩——
傳真機捎來訊息,負責接收的殘月懶懶取下,冷眼抬起,一看內容馬上從椅子上跳起來!
「怎麼可能!」一向冷淡的聲音難得出現激動情緒,這表示事情大條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猶如仍在夢中不知死活的睡豬剛被地震搖醒般,曉風慌張地左右張望。「發生什麼事?」
才沒那個美國時間理他這個後知後覺的豬,殘月拉開抽屜拿出一疊同樣大小A4規格的感熱紙加上剛才收到的,起身離開自己的辦公桌猛敲主子的辦公室大門。
「進來。」不疾不徐的聲音出自她家主子。
「小姐。」殘月一開門,連平常慣有的頷首禮都沒,事態果然非常嚴重。「最後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找到人了嗎?」宿知秋問,一手接過她遞來的完整報告,只重結果不重過程是她的行事作風,也是為了給予兩名部屬工作方式的選擇自由。
「找到幕後主使者了!」曉風只差沒跳起來歡呼。「太棒了!這下我就不用看董事會那票守舊派老人的臉色,可以把最後一筆資產調進台灣,這真是太棒了。阿彌陀佛,菩薩保——」
「保你個頭。」殘月一句話打斷他吆喝吵人的歡呼。「我有說知道主使者是誰了嗎?」
還沒啊……曉風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平。「那你一副緊張的樣子干什麼,存心唬人啊。」
她才沒心情理他。「小姐,這些調查結果都指向同一個人。」
宿知秋支起手肘,下巴抵在手背,靜靜思忖。
軒轅彌將成疊的感熱紙拿過來細看——和黑街的報告差不了多少,沒有結論,只有密密麻麻未經整理的資訊。
「給我一個說法,你的調查工作完成了?」
「完成了。」殘月極有自信。
「這里卻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名。」
「綜合報告里頭所詳述的資料就能找出幕後主使者。」
「哦?」宿知秋頗具深意地揚起笑容。「從百家姓這本書開始,你似乎就傾向于讓我自己找答案了,殘月。」
「如果主子不夠看,手底下的部屬也不見得光彩,小姐。」
「你要試探我?」
「是的。」她很誠實。
「有沒有搞錯!」試探小姐?曉風捧頰直呼。「你竟敢對小姐無禮。」
「這就叫無禮?」殘月才不理他那一套,她敬重小姐自有她的一套方式,干嘛學他這個吃齋念佛的怪人。
「這份報告和先前黑街調查的差不了多少。」軒轅彌走到殘月面前將報告還給她。「你的調查功夫還不錯。」
「用不著你夸獎。」殘月沒好氣地收回。「既然黑街已經插手,為什麼還要我作白工,一點經濟效益都沒有。」
「不這樣你怎麼有事做呢?」宿知秋輕笑。「辛苦你了,殘月。」
「小姐您這樣說不就讓我連發脾氣的機會都沒有了嗎?」柿子挑軟的吃,她是軟硬不吃的,但遇上小姐就沒轍。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這句話她是對軒轅彌說的。
耙讓她作白工,就算是小姐未來的丈夫她也不會輕饒。
「把這口氣出在主謀者身上如何?」軒轅彌建議道。「可別為了我跟知秋傷和氣。」
唔……這男人——
頭一次踢到鐵板,殘月咬唇兼磨牙。
什麼叫作「恃寵而驕」——原來這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算你行。」
「多謝。」軒轅彌拱手謙讓。
「曉風,訂四張到巴黎的機票和四張到普羅旺斯的車票。」宿知秋下了命令。
「訂四張機票是嗎?好,我立刻——」
「還有四張到普羅旺斯的火車票。」這手下最近昏倒次數大多,腦子有點故障了,她想。
「火……火車票?」為什麼要訂火車票?
「到時候你就知道。」大概是被殘月傳染了。連她都開始打起啞謎。
「小姐?為什——」
「要你訂票就訂票,哪來這麼多廢話!」殘月一腳踹他出辦公室。
☆☆☆
「普羅旺斯是個好地方。」仍然戴著面具的軒轅彌渾然不覺鎮民投注在他身上的特異目光,自顧自的說道。
「你還不想拿下面具?」被他緊緊牽在身邊的宿知秋蹙眉問。「這里的鎮民可接受不了你的特殊造型。」
「無妨。」
「你真的很奇怪,軒轅彌。」曉風就不懂了。「戴面具很舒服嗎?」
「不舒服。」他老實回答。
「不舒服還戴?有病。」殘月話中帶刺,明的傷不了他,來暗的總行吧。
軒轅彌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多作回答。
「小姐,我們一定要先來見老爺子嗎?」曉風又提出問題︰「您可以和軒轅彌去見老爺子,巴黎那邊就由我和殘月負責去總公司逮幕後主使者,兵分兩路不是比較有效率?」
「如果主使者不在巴黎呢?」宿知秋丟給他一記反問。
「咦?」
「仔細想想看——一開始帝氏財團爆炸案源自于我們寄發的威脅信,但是動手的不是我們而另有其人;再來,我在巴黎提出公司外遷到台灣的計劃雖然反對聲浪大,可是沒有任何突擊行動,對我采取飽擊都是從到台灣開始進行評估之後,我到哪里,哪里就有危險在等著我。
如果我記得沒錯,我們在台灣的一舉一動並沒有向董事會提出任何報告書,如此想來,主使者八成不會是董事會的人;當然,如果他們派人暗中跟蹤我們的話就有可能,但是彌的觀察結果是沒有,所以更加可以確定在背後操縱一切的人不是董事會守舊派人士中的任何一位。」
「那會是誰?」曉風歪著頭,走在馬路上就像脖子扭到不得不去找醫生幫忙的倒霉人。
「接下來就由我說明吧。」一邊朝宿千峰居住離鎮上約莫一公里的大宅走,軒轅彌邊替她接話,」表面上看起來帝氏爆炸案和知秋遭人突擊是完全無關緊要的兩件事,但是如果假設這兩件事有所關聯,那麼這項關聯性會在哪?」
這會兒偏首的人多了一個——殘月。
不過她還算是有點小聰明,「帝氏有你軒轅彌,和小姐是舊識,是戀人。」
「很好。」他投給她一記贊賞的笑,被冷哼打回。
「爆炸物是在我的辦公室里被找到,只是爆炸當時我不在場而躲過一劫,由這點不難猜出主使者是針對我而來,那麼要設定幕後主使者的身份就更簡單了,只要是知道我和知秋是舊識是戀人的都有可能。」
「我怎麼可能!」曉風一听,趕緊撇清。「要嘛也是我旁邊這家伙。」
殘月白他一眼。「好個虔誠的佛教徒啊。」
嘿嘿,他回她一抹尷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