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拜托你了。」
「還會出什麼問題嗎?」豎起大拇指,宇文律適時表現出他的男子氣概,事實上他是根本沒想到未來的問題。
時瑞潔不制造問題還叫時瑞潔嗎?
送走了宇文律.辦公室內只剩亞治一人︰一想到昨天時瑞潔的話,他是又恢又懼,她幾乎快將他的真實性情給激出來了,幸好她自己先沉不住氣離開戰場,否則他不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再者,如果讓他的個性真實暴露出來的話,又會有什麼後果呢?他不想去揣測,因為心里莫名的一股恐懼正壓制著想這麼做的欲念,時間愈久、欲念愈強,強到有好幾次在時瑞潔有心無心的挑釁下,差點掀出底牌讓自己失控。
「都這麼久了……」支手撐著頭,他無奈地嘆口氣搖頭。難道這麼久的時間他還無法將自己的性格完全改變,溫和優雅的外層糖衣始終都無法融人他體內引出他真實的一面?真得利用為期一個月的黑市交易來發泄體內那股方興未艾的黑暗性格,才能讓他繼續偽裝成眾人樂于親近的和善外貌?
做人——真的是好難吶!
他不禁又想起時瑞潔,這個女孩子似乎過得相當自我,有自己的看法、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言行和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盲從也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想法,非常的自我卻又讓人感覺不到她有唯我、自私的傾向;說到做人這方面——她似乎很成功。
而且.成功得教人羨慕。
而他呢?
表面上讓人敬佩依賴,事實上最虛偽的人大概就是他,裝出和善的模樣也只不過是做出一層隔閡與其他人相離。為的是什麼——他不知道,只知道當他驚悟到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表與里、善與惡——在他的性格里分化成兩極,他曾試圖改變卻徒勞無功,最後只得任由孤獨成為他的摯友。一直到時瑞潔的出現,她引發出他另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脾性——這才是真正令他錯亂的原因,幸好她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氣得離開,否則,兩個性格的分野就夠讓他累的了,再來第三種——他會控制不住的發瘋。
只是……為什麼總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像魚刺一樣梗在胸口發疼?按住胸口,他委實不明白這種像是郁悶的感覺從何而來。
只知道打從和時瑞潔相處之後,每每當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有這種疼痛,而他卻不知道為什麼。
拉開右手邊最下面的抽屜,一個隱藏式的保險箱映入眼簾,轉了幾轉密碼組,保險箱門應聲而開,里頭是一副能遮住上半張臉的黑色面具、一環戒指以及——一張照片。
台灣,對整個世界來說只不過是個蔡爾小島,在整個地球——不,只需要說在整個太平洋海域,它也只不過是個彈丸之地;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在這小島上有極具潛力的經濟力量,是因為它的位置居于中樞,足可以成為國際間在亞洲的轉口站,充滿綜合性市場經濟的地方自然吸引大多數人的眼光,但也因為它的多功能與繁忙,加上政治的敏感與緊張,造成在這小小的彈丸之地上布滿了不少的夾縫,也才使得一些活動在眾多夾縫里易于滋生。
台灣的地理位置優越,自然形成許多暗地里買賣的集貨中心︰毒品、水貨走私、槍械彈藥……
當然,也少不了銷贓。
在這之中,以銷贓為最,如果說世界拍賣會首推蘇黎世最受人矚目、吸引最多古董收藏家的話,那麼台灣的黑市拍賣會就可以說是「亞洲的蘇黎世」,也可以說是「黑色的蘇黎世」,舉凡世界知名的收藏家,無不將它與真正的蘇黎世拍賣會視為同等,甚至更為重視。
原因無它,只因為它做的是名流贓物的拍賣,不少世上所稱的遺失畫作、消失的知名珠寶、遺落的古代名器……都會出現在黑市拍賣會之中,這就是不少自兩高貴的上流收蘸家亦不得不跳人黑市的原因——蘇黎世拍賣的是名氣加實際有價值酌物品,而黑市專門拍賣名氣更高,真正的極品。
黑市另一項與蘇黎世不同的是,它一年只是舉行一次,一次長達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中,世界各國想為自己的收藏更添一筆的收藏家,必須戴上面具隱藏自己的真實姓名,住在拍賣會為他們準備的居所,不得擅自離開。
而在拍賣會開始之前,黑市專人會對這些申請參加的收藏家們進行身家調查,合格之後均會收到一份未署名同樣也沒有受邀者姓名的邀請函,受邀前來參加為期一個月的拍賣會。
至于黑市的幕後黑手——會場上唯一一個戴黑色面具,有一枚金龍盤繞在右手無名指的男人就是這黑市的主人,沒有名字只有代號——「假面」!至于真面目——根據可靠消息,沒有一個人見過他,說得白一點是,恐怕見過的人沒有一個還活在這世上。
即使如此,無價至寶的拍賣品其誘人的程度還是遠勝于令人害怕的主辦人,所以申請與會的人才會一年比一年多,黑市的限制也才一年比一年嚴格,當然,拍賣的物品也是一年比一年高檔。
第五章
一輛輛名貴的高級轎車接窿駛進一間狀似車庫的建築物內,之後坐在車中的人只感覺車子在一直下降,不知道到底下降到第幾層。
待來賓下車,兩邊的接待人員會立即走上前,將覆在來者白色面具上遮住兩眼的黑布移開,徹底執行黑市主持人的要求——
會場的位置嚴禁任何外客得知。
時瑞潔同樣以這種方式進入會場.並且由接待人員帶到屬于她的房間,她發現這里的接待人員一樣也戴著面具,只不過是灰色的。
大門口的監視器將進來的客人清清楚楚地傳送到熒幕上,熒幕上所發出的光一道道映射在一張黑色面具之前,面具的主人只露出優美的薄唇和雅致的下巴,在見到入門那道熟悉的身影時,雙眼透出訝異。
時瑞潔!?
她也是與會者?
或者,該說她是搶了別人邀請函的潛入者?
他不該小看她,看來時家兄妹的確成材,不過他也不排斥宇文律在這個事情上有所幫忙的想法,如果沒有他插手,時瑞潔又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到邀請函。
「老板,要不要將現在熒幕上這位先生請出去?」身後一名險戴灰色面具的手下問道,指的就是熒幕上正要步入會場的時瑞潔。「他並不符合名單上客人的條件。
每份邀請函上都有暗碼以方便他們查詢進來的客人是否和名單符合,現在這一個——根本就不是。
「不用。」假面拾起手,表示無所謂。
她在也好,他正想趁拍賣會舉行的時候從中找尋「血之殺戮」的下落,可見她和他想的完全一樣。以她沖動的個性八成會逼出偷盜者,當然,前提是必須要這小偷真的將「血之殺戮」送到會場進行拍賣。
這一回又有游戲好玩,他絕不會饒過膽敢把從他這里拍賣出去的商品偷盜回這里再度拍賣的人,這就算是他假面的「售後服務」吧!他可是也有「職業道德」的。
「老板,有什麼事讓您覺得好笑的嗎?」真奇怪,他從來沒看老板笑過,更何況是這種根本沒什麼好笑情況發生的時候。
「不用問太多,只要辦好你該做的事便成。」斂起笑容,假面晃了下手叫手下出去。
「是。」戴著灰色面具的男子鞠了躬立時退開。
假面的十只手指頭在身前的電腦鍵盤上游走,電腦熒幕上立刻出現畫面——時瑞潔在她自己房間里的一舉一動盡收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