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你?」他話語還沒說完的樣子。「我警告你,你馬上滾出去,不準進來這里,听見了沒有?喂喂——」
什麼……管家羚只覺眼前一黑,意識尚停留在阿波羅大罵的話上,整個人已像棉花糖似地癱了。
般什麼鬼啊!他及時接住她下墜的身子。
☆☆☆
這張臉,他覺得愈看愈熟悉。
好像在哪里看過……巽凱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床上人兒的臉頰。
這張臉……他用力回想。就是她!
一想起來她是誰,巽凱像看到鬼一樣,急忙縮回手,離她大老遠。
那個倒楣惡夢的女主角!「該死!」他低咒了聲。
這是什麼世界!他該死的在前幾天做了個倒楣的夢,在千眼那里听見例楣的消息,而這幾天倒楣的忙得團團轉,現在又該死的撿回讓他倒楣的她!
他該死的倒楣極了!
那張臉他怎麼忘得了,她就是害他倒楣得無以復加的女人!
耳尖的听見床上躺著的女人發出一聲申吟,看來是醒了。
避家羚緩緩張開眼楮,慢慢坐起身,往左一看——
「啊——」
她該死的鬼叫什麼?!巽凱趕忙捂住她的嘴。
「你叫什麼叫?」果然是讓他走霉運的女人!
「唔……」她怎麼會在這里?難道——那個不是夢?
避家羚眨眨眼,定楮看著捂住她嘴巴的男人。
阿波羅?被襲擊的事是真的?
「你看什麼看!」巽凱松開手,瞪了她一眼,坐回牆邊沙發上。
「你……」管家羚拉開被子要下床,低頭一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啊——」
她又——這回巽凱沒這麼好的脾氣了,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將她強壓回床上。
「你鬼叫什麼!?」
避家羚緊張的指著自己的身上,她的結婚禮服怎麼變成一件男用襯衫?
巽凱這才會意過來,女人就是這麼容易大驚小敝。「難道你要穿那種衣服睡覺?」蠢女人!
避家羚點了頭,激動的情緒才平穩了下來。
「等一下你再叫,我立刻一槍斃了你,听清楚沒有?」
「嗯嗯。」兩記悶哼,表示她知道了。
巽凱這會兒才放開手,管家羚果然非常安靜,不再尖叫了。
坐回離她五步遠的沙發上,巽凱雙手環胸,審視的目光依然繞著她轉。
「你叫什麼名字?」他得知道這幾年來讓他倒楣的始作俑者姓啥名啥。
「管家羚。」
「哪里人?」
「台北。」
「住在哪里?」
「台北。」
「台北的哪里?」這女人果然笨,連回答這種問題都麼笨。
哪里?這可傷腦筋了。從小到大她都是由司機老王接送上下學的,從來就沒有注意過自家的地址。
怕怕地看了凶惡的阿波羅一眼,她低頭咕噥︰「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女人該不會真的是笨蛋吧?「你連自己住哪里都不知道?」
避家羚尷尬地點頭。
「你豬啊!連自己住哪里都不知道!」
「麻煩你說話文雅點可以嗎?」管家羚皺眉不悅地看著他。
「你講話好粗魯。」
她敢情是在抱怨?巽凱不怒反笑,只不過笑得十分猙獰。
「你知不知道自己站在誰的地盤上?」敢抱怨他!
「我知道自己是在你家,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啊!」他那張生氣的臉是要給她看的嗎?給她看了又能怎樣,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命一條,他要就讓他拿去好了。「你這麼生氣只會氣壞自己,對我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傷害,所以請你不要生氣了好嗎?如果你氣得想殺我,那就請便吧,反正我現在除了命一條,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巽凱忍不住翻翻白眼,雙手抹上自己的臉。她在說什麼啊?他一句都听不懂。
避家羚爬下床,看看自己的衣著——唉,除了一件男用襯衫外再也沒有其他。
「這位先生,你有什麼衣服能借我穿的嗎?我會還你的。」
這位先生?巽凱放下在臉上的手。「你不認識我?」
這就奇怪了。「我該認識你嗎?」
「先生?」
「叫我巽凱。」巽凱啊巽凱,你是自找麻煩啊!
家羚渾然不覺他心里的掙扎,點點頭,拉拉自己身上的大襯衫,這件衣服只夠遮住她大腿以上的部位而已,襯衫里面一點屏障也沒有,通風過頭了。
「巽凱。」客隨主使,他要她叫他名字那就叫他名字好了。
「可不可以借我一些衣服?」
巽凱指著她左後方。「衣服在那里,自己去拿。」
家羚抽出一件長褲、一條皮帶,將自己打理好後才開口︰「謝謝。」這樣子她就可以走了。
巽凱尚還來不及會意,眼前已飄過一道身影。「你去哪里?」他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家羚。
「離開啊。」有什麼不對嗎?
「離開?」巽凱被她一臉的理所當然給逗笑了。
這迷糊蛋,她以為這里是哪里啊!等等,雖然才跟她說過幾句話,但是他似乎能抓住她的思路,搞不好她連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出乎他意料之外,她點了頭。
「哪里?」了不起,竟然知道黑街。
但他在心里稱贊得似乎太早了點,她的答案足以令人噴飯。
「這里是你家啊!」
「哈哈哈哈……」真的是服了她!好答案,的確是好答案!
「你笑什麼?」明知道二十四歲的女人不能像小孩子一樣幼稚地嘟起嘴巴,可是他的回應實在太傷她自尊。「有什麼好笑的?」
有趣!這種女人他從來沒遇到過——不,他們見過,只不過那時候還不知道她這麼好玩。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可以給他緊張的生活添加一點娛樂。」
「坐下吧!」他勾勾手指,樂于見到她順從地走回來,坐在他制定的位子上。
避家羚正襟危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置于膝上。
由她的坐姿不難想見她出自豪門,巽凱心里自有一番盤算。
「你一個千金大小姐干嘛沒事逃家?」他想起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穿的禮服。
「你怎麼知道?」天!她連說都還沒說耶!他怎麼知道的?
「喂喂!」那是什麼眼神?巽凱被看得心里發毛,她怎麼突然……崇拜起他來了。
不要認為他自詡,實在是那種眼神他見多了。
「你好厲害!我都還沒說你就知道了,真厲害。」
「多謝抬愛。」巽凱一臉的無福消受,他最受不了這種阿諛奉承了。「你還是快說為什麼逃家又逃婚吧!」
「你不知道嗎?」她以為他全知道了。
「我知道還用得著問你嗎?」她真把他當成神啦?!傻女人。
「說得也是。」管家羚點點頭,乖乖回答他的問題。「我的父母要我嫁給一個從來沒見過面的男人,你說我怎麼可能答應呢?但是他們還是一意孤行,完全不听我的想法、我的意見,結果就到了結婚這天……對了,今天是幾號?」
「十七。」
「哦,那就是昨天了,對,就是到了昨天……原來我睡了這麼久。嗯,我一定是很累了,這也難怪,昨天我跑了這麼久的路,你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跑這麼久、這麼長的路,會疲倦也是應該的對不對?」
「管家羚——」天,她是什麼樣的女人?怎麼能離題離得這麼自然?
「什麼事?」
「你離題了。」
「咦?」
「快說昨天為什麼會跑來這里。」
「哦。」她想了下又嘆道︰「昨天在禮車上我一直想,既然自己不願意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也討厭再過什麼都得听別人的意思過活的日子,更不想再過這種像傀儡似的生活,所以我就想了一個小計謀,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嘿嘿,我就成功的逃出來了,結果沒想到自己會鑽進這條巷子遇上壞人,還好你出現救了我。」說完,她又是一臉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