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啊!」一直在他耳邊嗡嗡地叫,她不累他還嫌煩哩!
「巽凱!」他這是什麼態度啊!「我是好心耶!你看你是什麼態度,我千樺豈是你能用這種態度對待的!」
「拜托你出去,讓我好好靜一靜行嗎?」有她在,他一整天也不得安寧。
這家伙——真是氣死她了!
巽凱的火氣也不比她少,至少現在他十分清楚自己正在忍耐她的存在,等一下萬一失控,這絕對不能怪他,他已經事先警告過了。
「我是好心安慰你耶!你以為誰敢在你生氣的時候跑到你面前?我是念在咱們是朋友的份上才來的耶,你竟敢不領情!」
「那就拜托你看在朋友的份上給我滾出去行嗎?」他終于忍不住發出獅吼。
他的穢氣還不夠嗎?哪需要她再來加上一筆!
他現在只想好好靜一靜!
「巽凱!」千樺的火氣也被挑了上來。「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我只要你給我出去!」他說了這麼多次她怎麼還是听不懂。
「巽凱,你這是什麼意思?」千樺看他拿起一只花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瘋了啊!」
「千樺,我再說一次?你回去!」巽凱的聲音已經呈現怒氣的緊繃。
「巽凱——」
鏘!一只花瓶立刻成了滿地碎片。
「你、給、我、出、去!」
「你……」雖然知道他是氣急敗壞才會做出這種舉動,但她還是不免嚇了一跳。
「你還不出去?」另一只花瓶現在正拎在他手上。
‘你、你、你——」真是氣人啊!千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了好久,才吐出︰「你給我記著!」她從來沒被這麼對待過。
「這筆帳我會好好跟你算的!」死巽凱!也不想想人家是因為擔心他才來的,想不到卻給自己找氣受。
「給我滾!」
「哼!」重重哼了聲,千樺立刻掉頭走人,鬼才跟他耗在這邊瞎攪和。
離開時還不忘重重地將門關上,提醒他姑娘她的氣可沒消得這麼快,下回就不要給她遇上。
「可惡!」本來心情沒那麼糟,她這一攪和,讓他快要調適好的心清又沉到谷底。
他媽的?她是來搞破壞的啊?
鏘?又是花瓶和牆壁「相親相愛」的聲音。
全天下的女人沒一個是好貨!真的是氣死他了!
☆☆☆
「一杯伏特加,千眼。」歷經一整天的不順,巽凱決定到千眼的酒吧里解解悶。
「在這里用不著叫我的綽號吧,巽凱?」
「抱歉,沙穆。」沙穆——千眼的名字,是真是假倒不清楚,不過他向來這麼要求到這里找他的任何人。
千眼——不,是沙穆!他聳了聳肩表示不在意。
「怎麼了?」沙穆頗有意味地看著眼前的小弟弟。「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惹你不快了?」他懷疑有誰這麼大膽。
「沒什麼。」從半空中接下沙穆本欲放置桌面的酒杯,巽凱一口氣干了它,又要了一杯。
「我一向欣賞你喝酒的氣魄,但你要是敢醉在這里,我一概丟出大門口不理。」丑話說在前頭,他的店不歡迎醉酒的家伙,高品味的客人才是他歡迎的對象。
「我知道。」他酒量好得很,用不著他費心。「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他好歹也是黑街的管理人。
「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沙穆又遞給他一杯。「說吧,有什麼心事要大哥我好好開導你的?」
「沒有什麼。」這種丟人的事怎麼說得出來。
「真的沒有嗎?」他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你的臉告訴我你今天過得很不如意。」
他的臉?巽凱模模自己的臉。「有嗎?」
「簡單的心理測驗。」沙穆聳了下肩。
「該死!」他自投羅網。
「有什麼事嗎?」他問,決心得到答案。「是關于黑街?」提起「黑街」兩字時,沙穆的臉色正經了起來。
這幾年他已經沒回去住了,但對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說不關心是騙人的,只是最近的情報網並沒有提到黑街出了什麼事。
「不是。」這麼不信任他的能力。「純粹是我私人的事。」
「你是指被楊安妮甩了這件事?」可憐的小弟。
「你怎麼知道的?」是哪個多嘴的家伙說的!
「沒有任何事能逃過我的視線的,巽凱。難道你以為我的功力退化了?」
千眼之名果然非浪得虛名,他實在不得不佩服。
「反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的伴——說實在的,也該換一個新的了,老守著同一株草會傷身的,優良的馬匹是不會待在同一個草原太久的。」像他天天都有新人上場,生活多麼愜意啊!
「我沒興趣做種馬。」女人對他而言的確是伴功用沒錯,但是他可不希望自己當真成了女人眼中的種馬、一夜的對象,他巽凱可沒那麼廉價。
‘稱說話還是那麼難听。」幸好他脾氣是十三太保里頭最好的,不然恐怕巽凱這小子會馬上血濺五步、橫尸當場。「你得慶幸冷抉不在身邊。」
「幸好他不在。」巽凱晃了晃酒杯,又是一口飲盡。「再來一杯。」
「小心點,別喝太多。」
「我知道分寸。」巽凱點了頭,做出回應,可是一杯一杯往嘴里倒的動作並不符合自己說的話。
「哦,對了!千樺那丫頭倒是長得有模有樣的。」他還記得幾個月前的那一次會面。「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潑辣。」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是潑辣沒錯。」他心有戚戚焉。「我剛剛就是被她吵出來的。」
「哦?」這可奇了。沙穆揚起眉,「我還以為你是咱們黑街里最能忍受她這丫頭的家伙哩。」
「冷抉才是。」比起他,他的道行實在差太多了。「我應該效法他把丫頭關進冰庫才對。」
「你確定惹得起聖軒那小子?」
巽凱頓時噤聲。他沒事往他痛腳上踩做什麼!嘖!
「你又惹得起他?」他痛,當然也不能讓他好過。
「當然惹不起。」沙穆聳聳肩,對自己的孬種不以為意,做人要老實點才好,他才懶得自找苦吃。
十三太保向來以凌聖軒瞻首是瞻,哪個人敢惹他?
「我想除了冷抉以外沒有人敢。」沙穆一邊點頭一邊說。
「你忘了還有亞治。」巽凱提醒道。「他們並列在聖軒頭痛的主因之首。」
至于另外一個——兩個人都心里有數,除了千樺那妮子外沒人有這榮幸。
「不過那也是當年的事了。」沙穆眯起眼,回想起往事倒是得有趣。
「是啊……」巽凱同樣也沉浸于當年的記憶中。
「只可惜聖軒家伙一點當家的意願也沒有。」
「是啊。」巽凱應聲。這的確是遺憾,但不管如何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再談也沒有什麼用,徒添惆悵而已。
「不說了。」巽凱比他還在意這件事,沒理由讓今天看來就一臉「塞塞」的他更郁卒才是。「談點別的,你今天來除了要告訴我你又失戀了之外,難道沒有別的了?」
巽凱搖搖頭。「沒有別的。」
「那就換我告訴你一些事了。」說這話時,沙穆一臉正經。
巽凱見他收起嘻笑的嘴臉,不由得也正經八百了起來。
「什麼事?」
「還記得風幫吧?」
「當然。現在的當家應該是叫……賀什麼的,嘖,太久了一時想不起來。」
「賀航,現在的當家是賀航。」
「有什麼事嗎?」風幫和他們黑街早就沒什麼瓜葛了,隨著兩代當家的交替,過去的事情早已不復記憶。
「前任的賀老大死得離奇,有人傳說是賀航殺了他老頭,頂上龍頭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