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樺開始猶豫不決。
「你要我一個人面對暗處來的追殺?」必要時,身為硬漢的他也可以使用哀兵政策。
「這……」
他可真賊啊!凌聖軒喊在心里。不過雖然抱怨,但樂見其成的成分倒大得多。看來這丫頭還是有人制得住的。
趙子元自然清楚丈夫想的是什麼,她輕輕地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大掌。
凌聖軒則回她一笑。看見這一幕,他突然有種女兒要出嫁的感傷。
「我看我們不要生女兒好了。」他悄悄附在妻子耳邊道。
「你在胡說什麼啊!」趙子元紅了臉。
凌聖軒不理會妻子的抗議,回過頭再看著面前這對「熱戀中」的情侶。「千樺,你怎麼說?」他多管閑事的毛病在結了婚之後還是不改,所以才常常為了妻子的案子出公差、當探馬。「跟我還是跟他?」
這是什麼話?司徒鷹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我……」千樺無法對自己的兄長說出拒絕的話,只好以行動表示——她拉著司徒鷹的衣袖。
「好吧。」也該讓她月兌離這種生活了。「那這回我親自出馬了。」唉!少了個跑腿的,看來他跟黑街的關系是理也理不清了。
「你可以滾了吧?」雖然是在大街而非自家住宅,但司徒鷹還是照樣下逐客令。
「滾?」凌聖軒沒听懂他的話。「我能滾到哪兒去?」
司徒鷹火了。這種N百瓦的大燈泡一照,誰不會熱得發火啊!
「帶著你的老婆還能滾到哪里去!」既羨慕又嫉妒,司徒鷹說起話就是不客氣。
「哈!真不愧同是男人啊!」他也正有此意,打算和老婆「滾」到床上去哩!
看丈夫得意的樣子,趙子元想也知道他腦子里又裝了什麼,她忍不住羞紅了臉。
「那我們夫妻倆就不打擾你們羅!」凌聖軒嘻皮笑臉的道再見。
「快滾快好!」省得礙眼!
凌聖軒被他的表情給逗得哈哈六笑。不過在摟著妻子離開前,他按著千樺的肩膀低身附耳道︰「到黑街找答案。」
咦?千樺愣了一下。
「你又想教千樺什麼壞把戲!」司徒鷹瞪著凌聖軒。他可不準這家伙再污染她。
「沒什麼、沒什麼!」摟著老婆走開,凌聖軒沒回頭地揮著手。
到黑街?千樺逕自思忖他的話。難道聖軒看到了剛才司徒鷹差些被車撞到的那一幕?
原來他也是挺欣賞司徒鷹的,要不然怎麼會告訴她呢?
「呵呵……」
「你笑什麼?」凌聖軒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她牽起司徒鷹的手。「我們走吧,局里一堆人等著你呢!」
「是等著你吧!」提起這個他就一肚子火。「沒事干嘛答應替他們買什麼零食、跑什麼外務?」她又不是小妹。
「出公差可以拿點小費嘛。」其實她只是想和他出來走走,誰知道會遇上那件事。
「你沒錢可以告訴我。」他一直忽略了她沒有工作,卻從沒跟他伸手要過錢。
「我不是沒錢。」聖軒從王景那兒偷了一大筆錢,她的分紅可多了。
「那為什麼——」
「因為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可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千樺,」他按住她的雙肩,語氣誠懇地道。「我很高興和你出來。」說著,他禁不住在她頰邊親上一記。「謝謝。」
千樺回他一朵璀璨的笑靨。
「難得你還記得回來。」說話的人是黑街的管理人——巽凱。
「怎麼?你的失戀失意癥治好了呀?」千樺笑問。他看起來像是忘記上回她來的時候他們起的爭執,但這可不代表她不記得。小心眼是女人的特權,她向來是這種說法的擁護者。
巽凱苦笑了一下。「算我對不起你好不好。」
「你本來就對不起我。」得寸進尺是女人的本事——千樺的「女人手冊」第二條。
「好吧!」巽凱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你說,你希望我怎麼還你?」
「情報,我要誰想殺司徒鷹的情報。」
司徒鷹?巽凱沉下臉。「他是警察。」黑街向來不和警察打交道。
千樺伸出手。「拿來。」
「千樺——」這不是在為難他嗎?「你知道為什麼不可以的。」
「我不管,你欠我的。」
呼——難纏!「想殺司徒鷹的人比比皆是。」這是事實。
千樺點頭,他的話並非夸大。「好,那你告訴我黑街有誰接下殺司徒鷹的這宗生意。」
巽凱看了看左右手下,每個人都是一臉漠然,和以往同千樺嬉鬧的熱絡不同。彼此心里都明白.司徒鷹是最大的主因。
「小林?」巽凱開始點起火來了。
坐在他右手邊的小林搖搖頭。「不知道。」他才十五歲,卻十分具有敵我意識,所以敢瞪著千樺。「我不知道。」他重復道。
「阿泰!」
「不知道。」想不到千樺會和司徒鷹走得這麼近。阿泰搖頭嘆息。
「小斑!」
「算了!」千樺突然叫停,看這情形要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你們都這樣對我,那我就走好了,從此和你們——」
「是冷玦!」飛仔的聲音傳來。「千樺,這次我們幫你,但是沒有下一次了。」
千樺點頭。「我知道。」冷玦,這家伙可棘手了。
「千樺。」巽凱叫住她。
她回頭。「阿凱?」
「黑街隨時歡迎你回來——」頓了頓,他又說︰「只要別讓這里和司徒鷹那種人扯上任何關系。」白與黑說什麼也不容。
「我知道。」應了聲,她再度踏出步伐。
「等一下!」他又叫住她。
「冷玦是個很麻煩的人物。」巽凱得提醒她。「雖然以前你和他的相處算是融洽,但是他這個人做事沒個準則,你最好小心點。」冷玦——黑街傳聞中頗負盛名的十三太保之一,是個以殺人為樂的家伙,他的沒血沒淚是黑街公認的。
「融洽?」千樺不得不以非常古怪的表情看向巽凱。「你認為把一個七歲的小女孩關在冷凍庫里這件事叫相處融洽?」當年她被凍得有三天說不出話、踏不出房、這叫融洽?
「呃……」這事他有耳聞,但……「是你要誤闖他的禁地,怪得了誰。」
「我那時才七歲,阿凱。」
「算了算了。」他沒興趣和她辯這些陳年往事,遂揮揮手示意她別盡繞著這話題轉。「總之你小心點準沒錯。」
「謝謝你,阿凱。」他果然還是擔心她的,千樺不禁心頭一暖。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巽凱嘆了口氣——
「這丫頭竟然連謝謝都會說了。」唉!當年她的蠻橫可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如今——唉!
「女大十八變哦!」巽凱身邊的人也忍不住嘆息。
☆☆☆
司徒鷹又受傷了,同樣是「意外」造成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一定是上次狙擊事件的延續。」千樺在傷處刻意加重了些力道,反正他是銅皮鐵骨,疼不死的。
「這一次是不小心。」
「你哪一次不是不小心?」傷痕累累很快樂嗎?她看得心都快揪成一團了。
司徒鷹看著她。每回他受傷,她總是一臉擔心得快哭出來的表情,明知道不該,但是他真的是打從心底快樂。拿自己的皮肉之痛來換取她的擔憂,這也算是他的一種偏執,學名叫做自討苦吃。
冷玦太不應該了!千樺打從心底生著氣。明知道司徒鷹之于她的重要性,冷玦卻遲遲不肯露臉,總是在暗處動些小手腳讓他天天掛彩,她猜不出冷玦到底在想些什麼。
如果要殺,以他的身手是不可能這麼蘑菇的;那這樣像捉弄又每每讓人處在生死邊緣的游戲到底有何用意?
「千樺。」司徒鷹拉住她的手,他看得出她最近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