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瞬間翻臉,一巴掌甩上沈蝶衣毫無防備的臉上,「啪!」一聲,沈蝶衣白晰的面頰留下五指紅印。
「你再亂說,我就撕了你的嘴。」她扭曲著臉尖聲地叫。沒人能揭開她心底的
陳森郁跳起來把紀芬芳拉到他身後,以防她再傷害沈蝶衣。
「蝶衣,你究竟要做什麼,請明說。」他也忍不住想知道她的來意。眼前柔弱的沈蝶衣,眼神卻是那麼冷然犀利,令他感到不安。
沈蝶衣撫著被打的臉頰,那火辣辣的刺痛仿佛燒灼似的,「我是來確定我往後要走的路,因此我來到這里。在這里我領受你母親苛刻的言詞,你的無能、無情、無義,紀芬芳的歹毒,就是這樣的環境造成我姊姊心志全倒,終于放棄自己的人生。」她意味深長地掃過他們每一個人,「希望你們面臨人生窘境時,不要當個失敗者,學我姊姊放棄自己的人生。」他們是要受點教訓,她不再猶豫地下了決定。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父問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沈蝶衣丟下這一句話,邁著快速的步伐離開這個讓人生厭的地方。
「說得好听,有種就來,我們等著。」陳母在沈蝶衣背後大聲挑釁,她要巴結現在這個媳婦,他們公司全靠紀家財力的支撐。
「爸,你放心,沈蝶衣沒有能力和我們斗的。」紀芬芳絲毫不把沈蝶衣看在眼里,「小小的音樂工作者哪有能力和我斗
陳森郁沒心思听媽媽和老婆批評沈家,他凝重的心情有著愧疚,想到蝶衣的指責字宇都一針見血,他的確是天下最卑鄙的男人,把自己深愛的女人逼進絕境,導致瘋掉……爾虞我詐的商場,連帶的他的家庭也是如此,這也是另一種不幸吧!
第六章
江季穗因擔心沈蝶衣會做傻事,回到家後就每隔半小時就打電話到沈家,看看沈蝶衣回家沒,可是,都晚上十點半了依然沒人接電話,她著急了。
把小孩托丈夫鄔建良照顧,她駕車往思鄉PUB,也許今夜蝶衣在那里有演奏,她希冀地想。
停妥車,沖進店內,听聞鋼琴旋律飄蕩在空氣中,她松口氣,幸好蝶衣有在這里工作。
阮秋紅眼尖,瞄見江季穗站在門口,一瞼如釋重負的表情,還拿著手帕拭臉。
「江姊,你和鄔大哥吵嘴嗎?不然為何一副松口氣的神情。」阮秋紅站在吧台,傾身打趣道。
「嗟!我們夫妻感情很好,才不會吵架。」江季穗啐道,「現代小孩真不可愛,就愛看別人吵吵鬧鬧。」她心情一放松就想開玩笑。
阮秋紅莞爾一笑,倒杯冰紅茶給她,「哪,先喝杯紅茶順順氣,看你滿頭大汗。」
「謝啦,我是來找蝶衣的。」江季穗說明來意。
「蝶衣?她今夜請假呀!」阮秋紅回道。
「什麼?」江季穗大吃一驚,猛轉頭望向鋼琴演奏合,由于被許多客人遮住,她看不清演奏者,「那彈琴的人是誰?」她緊張得手心都冒冷汗。
「那是臨時找來代替的。蝶衣怎麼了?」阮秋紅感受到她的不安。
江季穗吶吶地把傍晚沈蝶衣跑到公司找她問真相,以及沈蝶衣不尋常、怪異的言談,一五一十地告訴阮秋紅。
「本來我還抱著希望她會在你這里!」她失望地說。
「她在八點多時打電話給我,說她有事不能來上班,其余都沒說就掛斷電話。」阮秋紅一手抱胸,一手輕扣臉頰,思索軟弱、不愛爭論、文靜的蝶衣會做出何事呢?
「你不憂心蝶衣會出意外?」江季穗擔心地問。
「應該不會才對,她有可能到陳家去了解一番。」阮秋紅露出欣喜的笑容,「蝶衣早該這麼做,給那對狗男女各一巴掌出口鳥氣,人也爽。」
「拜托,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江季穗覺得秋紅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唆使蝶衣以暴制暴,唉!一位是強勢不吃虧的個性,一位卻是凡事以理性為產題,不太過分就算了的軟弱個性。她覺得兩人這種截然不同的個性能成為莫逆之交也是奇跡。
「安啦,我向你保證,蝶衣到陳家看看就回來了,不會有事的。」阮秋紅忙著調酒給另外的客人。
「你肯定?」江季穗仍然不放心。
「嗯,依我對蝶衣的了解,沒人能找她吵嘴,既不起口角,何來危險呢?」阮秋紅一點也不擔心。
「可是,紀芬芳擅耍心機,若是引蝶衣失去理智,紛爭就可能因而產生。陳森郁那家子沒有一個好東西,我怕蝶衣受傷。」江季穗知道芬芳一旦歇斯底理就有動手的習性,屆時蝶衣被她傷了就糟糕。
阮秋紅想一下,擺手道︰「蝶衣這家伙個性軟趴趴,根本不會去理別人的挑釁,頂多淡淡、冷冷地多看他們幾眼就作罷。老實說,我倒冀望藉這次機會能把蝶衣磨練得強些,讓她明白世上有許多事若不強硬地去面對,往往受傷都是自己。」她語重心長地說。
「那我們不去找她嘍!」江季穗也無可奈何了。
「明早我再去她家,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阮秋紅給她一個安心的保證。
深夜,禹燕龍駕車回到大廈,管理員通知他有訪客,而且已等他好幾個小時了。
他搭電梯時思忖著、會是誰呢?這間寓所沒有幾人知道啊!若是女人,也只有沈蝶衣知曉,莫非是她?
他露出自負的笑容、看來,她和自己妥協了,願屈服于他。
「當!」電梯的門打開,他朝自己的公寓走去。猝然,他停住步伐看見他大門前坐著一個人,抱著膝將整個頭埋在膝上,只能看見她秀發披散、垂落。
頓時,他憶起首次見到她時,她也是這副姿態坐在路旁哭泣,仿佛天地將她摒棄于外……
他走近她,蹲,「嗨!睡著了嗎?」他撩高她的秀發,偏頭凝視她的臉龐,「你這樣好像棄兒哦!」
沈蝶衣張開眼楮,與他的眼對峙兩秒後,輕語道︰「嗨!我等你好久了。」她仍然維持同樣的姿勢。
「有事?」禹燕龍挑高眉,佯裝不知她的來意,他要她自己開口坦承她的臣服。
「我答允你下午的交易,但我要附加條件,你若肯,那這項交易就可達成。」她清亮的秋瞳盛滿復雜的情緒。
「說來听听!」他不用猜也曉得她附加的條件是什麼。
「我希望你能為我姊姊討回公道,幫我教訓陳家和紀芬芳,告訴他們不是有錢就可以任意踐踏別人的自尊、玩弄別人。」她略微激動地說。
「沒問題,一切交致我。」他慷慨允諾,泛起一抹了然的微笑,「依你這種無爭無求的個性,能讓你斷然要求我討回公道,可見,下午尋覓真相的過程中,你經歷了人性丑惡的一面。」
「嗯。」沈蝶衣抬起頭、把秀發拂向耳後,「就讓一切到此為止,我再也不要看見他們。」她厭惡地皺著眉。
禹燕龍在她抬起瞼的剎那間,詫愕地盯著她的臉。她右邊的臉頰又紅又腫,五條手指印隱隱而現地悚然印在頰上。
「誰打你的?」他用手背撫著她腫痛的面頰,眼中醞釀著狂暴,有山雨欲來之勢。
沒有人敢傷他的所有物,除非那人不要命,敢在老虎嘴上拔毛。他見不得她身上有傷,傷她之人該死。
沈蝶衣淡然搖頭,不回答。當時挨這巴掌很痛,但她沒哭,哭了就讓他們如願。
他被她無所謂的態度激怒,破口大罵,「你是天底下最笨、最愚蠢的女人,被打了還不說施暴者是誰,你……」見她仰著頭眨著受傷的眼神直瞅著他不回嘴,任由他發飆,這樣子他哪能罵得下去,遇到她,他有再大的怒火也對她也沒轍,「算了,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