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撐住她的唇瓣重重吮吻一下,離開她的唇,眼神帶著陰驚、噙著狂妄的笑意離開座位去買單,留下她一人。
他頭也不回地走到門口,突然有位艷麗的女子上前搭訕,禹燕龍和那位艷麗女子隨即相偕走出酒吧。
鄭曲伶神色嫉妒地目送他們離去,她在心中發誓,一定要禹燕龍跪地求饒。
「老師,再見。」學生收起樂譜,拿起包包向沈蝶衣告別。
「再見。」她將琴蓋闔上,把自己的物品都收放好,待會兒有其他的老師要用這間琴室。
她背起背包下樓,走到櫃台打招呼,「郝紫茗,我要走了,再見。」
「蝶衣,你等一下、老板找你。」郝紫茗胖胖的身材讓她非常羨慕沈蝶衣輕盈縴鈿的體態。
蝶衣讓人一眼就會喜歡上她,想呵護她,尤其她眉宇間總不經意地流露哀愁、深鎖憂郁,清麗的嬌顏仿佛心事重重,郝紫茗浪漫地想著,蝶衣這楚楚動人的模樣就像落難的公主,希冀老哥是那位王子,救她月兌離一切苦難。
「老板我我有事嗎?」沈蝶衣拉張椅子坐下,卸下背包。
「可能要你再多上幾堂課。」郝紫茗笑咪咪地睇望著沈蝶衣,她愛听沈蝶衣軟軟的嗓音,听起來好舒服。
郝睿睿智從外頭跑進來,「小妹,蝶衣走了嗎?」他氣喘吁吁地問。
「還沒。」這間音樂教室是她大哥郝睿智開的,她在這邊幫忙。
沈蝶衣站起來,淺淺地笑,「老板,找我有事嗎?」
「你坐、你坐。」他拿著手帕抹汗,順口氣才說︰「是這樣的,你教學這一個月里,口碑非常好,很多學生家長紛紛指名要求上你的課,所以我希望你再多上三小時的課,可以嗎?」
「好。」她估量一下立即說好。
「那明天我就把學生排進去。」郝睿智記得一個月前,沈蝶衣來應征時,他見到她的學歷驚訝不已,心想,德國音樂學院畢業的她,應該可以很輕松進入交響樂團工作,為何屈就他這間小小的音樂教室?
當時,他坦言問她這個疑問。她淡淡回答,她沒有旺盛的企圖心,然後就不再多說了。
如今二個月過去了,他打出沈蝶衣這張王牌,她的學歷、音樂素養為他的音樂教室招攬更多的學生,知名度節節上升,他知道自己真的撿到寶。
「那我先走了。」沈蝶衣向他們兄妹道再見後,逕自離去。
「再見。」郝睿智目光痴迷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大哥,你真笨耶!為何不請她吃晚餐呢?」郝紫茗嘟著嘴不高興哥哥溫吞的作法。
他搓揉著頭發,「我怕嚇到蝶衣嘛。」他發現自己愛上蝶衣,卻不知要如何追求她!而且蝶衣來上課,總是來匆去匆匆,保待著疏離的舉止,教他怎麼追嘛。
郝紫茗是行動派,實在看不慣大哥想太多的壞毛病,「你若再慢吞吞的,蝶衣一定會被人追走的。到時候就沒有第二個蝶衣了,你就一輩子打光棍吧。」
她了解大哥唯美的心態,他一直在找尋一位內外皆美,在心靈上能和他契合的女性。尋尋覓覓,好不容易才等到蝶衣這位荏弱可人的古典美人出現,所以,她要大哥加把勁把蝶衣追到手,否則,不只大哥遺憾,她更遺憾。
「你放心,蝶衣明天開始在這里有八個小時的時間,我會把握機會的。」
「我會幫你擄獲她的芳心。」
「嗯。」兄妹倆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如何張著情網,網住沈蝶衣。
沈蝶衣騎著單車回到家門口已經五點半了。停放好單車,拿出鑰匙開門,瞥見張貼在牆邊的賣屋廣告紅單,她心中不禁一嘆,都一個月了,房子仍賣不出去,是值錢太高乏人問津,或是房地產的景氣真的很差?
「唉!」她長長地嘆氣著,無力地牽著腳踏車進門。
「請問你是沈蝶衣秀嗎?」有三男兩女從一旁的巷道走出來。
沈蝶衣停住牽車的動作,抬起頭望向朝她走來的男女,「我就是,你們是誰?有什麼事嗎?」
另四人也上前催討債務,逼得她無助地後退著。
「各位請給我幾個月的時間好嗎?」沈蝶衣冷汗直流,手心也冒著冷汗,「我現在也沒有錢等我籌到錢定還給你們。」
「再幾個月?我們全家都餓死了。」
「是呀,我們都是受害者。你姊承擔所有的債務,讓陳森耶逍遙法外,再宣布你姊瘋了,坐精神病院,什麼債籮筐不必償還,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嗎?」一們男人譏諷。
五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辱罵沈采樺和陳森郁……
沈蝶衣腦海里嗡嗡叫,無法忍受別人侮辱她姊姊。她任由他們罵著,愈听她愈生氣,終于她再也忍不住地爆發了。
「住嘴,都不要再說了!」她氣得渾身發抖,雙手握著拳頭,尖聲大吼打斷他們的辱罵,「你們罵夠了沒有,你們是受害者,我姊就不是嗎?她最可憐了,賣疽產,最後還精神失常,沒人可憐、同情她,你們還侮辱她。」她的淚水滾滾而落,「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陳家——森崎公司,陳家用計謀讓我姊背黑鍋,我姊承擔一切債務,她只是個弱女子啊……」
三男兩女都噤聲不語,對于沈采樺的遭遇他們都略有耳聞,只是攸關金錢及他們的生存,不得不前來要債。辱罵沈采樺只是想要先聲奪人,他們不知沈蝶衣究竟是哪種人物,好惹或不好惹,只有齊聲炮轟沈采樺。
「我告訴你們,我如果不替我姊還債,你們也奈何不了我。」沈蝶衣迭步後退,哭泣著說,「反正我已一無所有,為姊還債是不想讓姊名譽受損,如果你們再相逼,我要你們一毛錢也拿不到。」說完,她一個旋身,淚眼迷蒙向屋內跑,想逃離這令人討厭的場面。
淚眼婆娑的她,看不清前面的景物而撞上一副厚實勁鍵的胸膛,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縴腰。
「呃!對不起。」她抬淚眼道歉,想離開卻被他抱住。
禹燕龍是故意閃出來讓她撞上的,他是來勘查這幢房子是否值得他高價買下。從她在屋前受到剛才那群人圍攻,以及她的反撲,他都看、听在眼里,也認出一這位縴弱的女郎正是一個月前他在療養院半路遇上的女子。
「先生,請放開我。」沈蝶衣流著淚想扳開他鉗住她腰間的大手。
禹燕龍松開手改摟住她的腰,一手拿出手帕為她拭淚,「不要再哭了。」
她仰起螓首,透過迷蒙的淚霧瞅視他,「我不認識你呀!」口吻中淨是疑惑。
「我們現在不就認識了,何況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他瀟灑地笑著。目空一切及自負的狂妄在他這一句話里流露無遺,他摟著她步向他們,不允許她的退縮。
沈蝶衣害怕、厭惡再見到他們,允其腦海中不時浮現方才他們辱罵姊姊的嘴臉,逃不開之際,只好躲在這位陌生男子的胸懷里。可是,奇異的,這位陌生男子的平穩心跳聲和溫暖平撫她不安、惶惶然的心,止住奔流不止的淚水。多久沒有這種安全感!忍不住地她更偎近他。
「你們一大票人馬欺負她,不覺得可恥嗎?」禹燕龍彷佛一踫上她,整個人就失常。乍見一群人攻計她時,他心底就冉冉上升一股熾烈的怒火,巴不得痛揍他們一頓。
一位男人辯解,「我們也是不得已的,討債有人和顏悅色的嗎?」
「是呀,她若再不還我們錢,我們的小堡廠就要關門,喝西北風。」另一人也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