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一怒為紅顏 第2頁

作者︰呂玟君

「鄔大哥,您好。」沈蝶衣欠身有禮地問候。

「蝶衣,原諒我的無禮,趕緊上車吧,不然會被開罰單的。」他笑著說,伸長手為她們打開車門。

江季穗把行李放進後車廂,和沈蝶衣坐進後座,鄔建良將車子駛進車陣中朝台北方向行駛。

「采樺很高興你學成歸國,在德國生活三年感覺如何?」江季穗詢問著她的情況。

「我很喜歡德國,德國的音樂教育是嚴謹的,讓我受益良多。但是,我非常想念姊姊。」沈蝶衣拉住她的手,「江姊,姊姊為何沒來接我呢?是姊夫不肯讓姊姊來的嗎?」

她的姊姊沈采樺,在她到德國半年後結婚。她未曾見過她的姊夫,只看過姊姊奇來的結婚照。她此生最大的遺憾是沒參加唯一的姊姊披上婚紗步上結婚禮堂的婚禮。沈采樺要她安心讀書,規定她從音樂學院畢業後才可以返國,畢竟,飛行十八小時的來回機票,不是她一個普通留學生能花得起的。她只能專心于學業上,縮短求學的時間,盡快取得學位返國。

可是當她強忍住鄉愁,終于抵返國門,卻沒見到她最親、唯一的親人,她焉能不失望呢?

江季穗撫模著她的面頰,柔聲道︰「采樺期盼你的歸來!她非常愛你,她在一個地方等你。」

「真的嗎?我以為姊姊不再愛我。」沈蝶衣因旅途的疲累顯得昏昏欲睡!把頭靠在江季穗的肩上,「我快一年沒听到姊姊的聲音了,完全不知她婚後是否幸福。」一陣睡意向她襲來,漸漸地眼皮垂下,沉入夢鄉。

鄔建良和江季穗的視線在後視鏡里相遇了,彼此的神情是凝重的。

江季穗的目光落在沈蝶衣潔淨、無邪的睡臉上,不忍那即將來臨的時刻,揭穿人性丑惡的一面讓她得知。

在采樺的保護下、蝶衣宛如一張純潔的白紙、尚未沾染到任何色彩,這樣的蝶衣能承受采樺婚變的命運嗎?她暗忖著。

車在一幢舊式兩層樓高的屋前停下來,江季穗輕搖沈蝶衣的肩胛,「蝶衣醒醒,到家了。」

沈蝶衣張開睡眼蒙朧的瞳眸,「我睡了很久嗎?到家了我都不知道。」她揉揉雙眼,從車窗內望進睽違已久的家門,內心悸動不已,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下車,佇立于家門前。

鄔建艮把行李從車內搬出,「季穗!還不把鑰匙拿給蝶衣。」他拍拍沈蝶衣的肩,可以了解歸人的心情,「你的好友阮秋紅昨天來清掃房屋,迎接你的歸來。」

她充滿感激地看他一眼,「鄔大哥,謝謝你們大家。」

江季穗打開大門,「進來吧。」

沈蝶衣踩著歸鄉的步履緩緩走進門內,狹小的庭院兩旁花朵依然盛開著,她踏上石階步入客廳,屋內的擺設和出國前一模一樣。

她迅速地把樓上樓下逛一遍,高興地回到客廳,「屋內的陳設都沒改變嘛。」仿佛她不曾離開過這個家。

「采樺要打掃的歐巴桑不可以把家具亂移動,這樣保持原位的話,你回來了才不會感到陌生。」江季穗為大家倒荼。

「鄔大哥、江姊,我姊呢?是不是還在她夫家?我想立刻見到她。」沈蝶衣急切地想見到姊姊沈采樺。

鄔建良、江季穗忽然噤聲不語,逃避她急切的目光。

沈蝶衣蹙起蛾眉,「你們是不是有事瞞我?不然每次我問到姊姊你們就回避我的問題,莫非……姊姊出事了!」她圓睜眼瞳、惶悚地抓篆季穗的手臂駭然問道,「你說呀!回答我的話呀。」

在機場沒見到姊姊,不安的感覺就圍繞在她心頭!但在這一刻,她感到極度的惶恐、憂懼。

江季穗見她蒼白、驚懼的臉色,實在無法啟口,只能把臉偏向一旁不敢看她,並為沈采樺不幸的遭遇流淚。

鄔建良嘆氣,扶起沈蝶衣,讓她坐在椅子上,「蝶衣,你姊姊現在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他沉重地將事實說出來。

她听到他的話,登時整個人都呆住了,真相宛如青天霹靂般震得她沒辦法接受這事實。半晌,她抬起無神的雙眸呆滯地看著鄔建良,「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地重復著這句話。

沈蝶衣這副模樣令他們心酸,學成歸國應該是喜悅的,然而,她面對的卻是惟一的姊姊的不幸遭遇,真是情何以堪哪!

江季穗擦掉淚水,在她面前蹲下來,伸手為她拭淚,「蝶衣,這就是你將近一年沒听到采樺的聲音的原因,而支撐采樺惟一力量的信念就是等待你的歸來。」

沈蝶衣空洞的眼眸對上她的眼楮,哀傷地問︰「好好的一個人為何會精神失常呢?姊姊永遠都是樂觀、堅強地面對生命呀!」

她八歲那年父母相繼過世,大她八歲的姊姊沈采樺面對丕變的家庭,堅忍地負起照顧她的責任,兩人互相扶持。姐姐是她的支柱、守護者,這樣勇于面對生命的人怎可能會成為精神病患呢?

江季穗哽咽地說不出口,鄔建良扶起妻子安置她坐在一旁。

「由我來說吧!蝶衣,雖然我和你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從采樺的口中得知你的一切。我和季穗、采樺是多年的知交好友,所以采樺不幸的遭遇我完全知道,遺憾的是我無力幫她。」他沉痛地說道。

「和她的婚姻有關,對不對?」沈蝶衣不假思索地說。

鄔建良夫婦愕然地說︰「你怎麼會知道的?」

「從姊姊的來信中,我無法感受到姊姊婚後快樂的感覺。我是姊媒惟一的妹妹,她的婚禮也不願讓我回國參加,這不是很奇怪嗎?我愛她,我願听從她所有的安排命令,我隱忍住自己所有的疑惑,就怕傷到她的心,所以我從不敢問她的婚姻狀況。」她幽幽嘆息,她料想不到竟是這種結局。「請你們把所有的經過都仔細地告訴我,這三年里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導致姊姊失常呢?」

「在你準備出國前,你姊姊愛上她公司的小老板,老板和秘書之間彷拂都會來一段韻事。」鄔建良冷冷地說,「最令人氣憤的是你姊愛上的男人根本就是個性情懦弱,凡事都听從母命的垃圾男人。」他實在槁不懂,精明能干的采樺為何會愛上陳森郁這種虛有其表、沒擔當的男人,當時采樺的眼楮一定是月兌窗才會看上他。

「我都沒听姊提起過!」沈蝶衣自責地想,她是否太不關心姊姊呢?不然,姊姊怎麼不曾告訴她這件事。

江季穗從她的眼神看出她自責的心理,柔聲道︰「蝶衣,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采樺沒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擔心,這段感情一開始就遭到反對,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情債吧,采樺執意走到底,結果換來的是一身傷。」說著,她為采樺不值而難過地搖頭。

「我不明白,既然陳森郁凡事都听從母命,那他怎會和姊姊結婚呢?」

鄔建良用鄙夷、諷刺的口吻說︰「陳森郁這家伙好死不死地偏偏在這樁婚事里展現不曾有過的氣魄,堅決要和采樺結婚,不惜和他父母翻臉。」他撇撇嘴,忿忿地說,「他如願以償娶到美艷的采樺,可是問題才剛開始,他那對可怕勢利的父母親百般刁難采樺,陳森郁懦弱無能的只好以逃避、不回家來避開婆媳之間的沖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太太受苦。」

沈蝶衣流著淚靜靜听著鄔建良夫婦輪流描述妹姊婚後所受的苦,愈听,她的心愈痛,淚珠掉得更快。

「愛情是經不起百般摧殘,采樺再也無力堅持這段婚姻,傷痕累累的她,終于答應她公婆的要求和陳森郁離婚,但就在她要簽字的兩天前,上天和采樺開了一個玩笑,采樺發現她懷孕了。」江季穗長長嘆口氣,「采樺為了孩子反悔不肯離婚,想當然爾,采樺的日子定是更難過……」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