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病房前,她敲了兩下門便推開門走進去,「嗨,警察先生,我來向你報到了。」她見粘崇武一臉臭臭的樣子,心里可樂歪了。
「小姐,你真沒時間觀念,下午的約定你可以拖到日落才到這里,實在佩服你。」粘祟武忍不住挖苦她。
歐陽楓嗤笑。「我只說我會到醫院和你對證,可沒說我幾點會到,請搞清楚狀況。」她安之若素地吃著面包。
粘祟武不以為然地瞪著她。「你好像把醫院當成野餐的地點。」瞄著她手邊大包小包的袋子,他不懷好意地說。
他的挑釁歐陽楓根本不理,望著躺靠在床上的男人,她思忖著,他看起來沒什麼大礙,骨折較為嚴重吧!
黃羽翔在歐陽楓一踏進房內後,就刻意不讓她瞧見自己的臉,但想不到她和粘崇武的對話是那麼有趣,令他不自覺地瞧她兩眼。
這一瞧,他就被她旁若無人的態度所吸引,神情沉穩,恍若她不想理人的話,沒有人能激起她任何情緒的波動。
在瞧得正專注時,他卻發現她也猛盯著自己著,心中暗叫不妙,她該不會認出他是那位名服裝、造形設計師黃羽翔了吧!他裝作咳嗽地把頭偏向一旁,不讓她正面看他。
就在他偏過頭的同時,歐陽楓開口了,「他只是外傷吧,應該死不了。」因為他的舉動激怒她,她才故意講了這麼一句。
她覺得這個男人有病,長得一副女圭女圭臉,眉清目秀的還怕人家看,見到救命恩人也不懂得說聲謝謝,說不定腦子憧壞了。
「小姐,你不能說得好听一點嗎?」粘崇武皺著眉說。
听到她的挪揄,黃羽翔的嘴角卻跳出笑容,這女孩好像有點異于常人!
「我又不是來交際的。」她走到床邊俯視黃羽翔,「喂,你告訴這位警察先生,你的車禍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只是很不巧救了你罷了。」
黃羽翔抬起頭和她四眼相對,半晌,才答非所問地說︰「你認識我嗎?」他眸里閃著異樣的光芒。
「我干嘛要認識你。」歐陽楓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得莫名其妙。
「你真的沒見過我?」他用一種不確定的口吻又問。
「我確定你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名副其實的精神病。」歐陽楓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你和那位警察先生剛好是一對。一個是以為機車能讓跑車全毀,另一個是見到人就要別人肯定地說認識他。我要走了,不陪你們瞎鬧。」
「嘿,不要這樣嘛。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黃羽翔,你呢?」觀察著她的表情是否有異。
粘祟武靜立于一旁,對于黃羽翔的反常能了解。像黃羽翔這種國際和名的設計師,不認識他的沒幾人。這位女孩是真不知他的身分,或是故意裝傻以求以退為進的手段?
雖說先前他開了黃羽翔的玩笑,說搞不好這位救命恩人根認不出他這位知名設計師來。事實上、他卻不這麼以為。
歐陽楓不想報上姓名,她認為沒這種必要。他給她一種很怪的感覺,仿佛接近他會沾染上危險的氣息,所以她想趁早走人再牽扯下去對她沒什麼好處,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我說過我不是來交際。請你告訴警察先生我和你的車禍無關系。」她的眼眸逼著他,堅決地重復過。
眼楮是不會騙人的,她那雙烏黑靈動的雙眸告訴他,她對他無一點印象。
黃羽翔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被視為普通人的感覺真的很棒,但他也懷疑眼前這位清秀佳人平常是如何生活.難道她都不看電視、報章雜志?
歐陽楓攢眉,開始確定病床上這位仁兄不是瘋子就是精神病,問他話也不說,只一味地盯著她瞧。末了,他那雙瞳眸還跳動著點點光彩,也不知在高興什麼。
「我敗給你了。」歐陽楓嘆氣,轉向粘崇武說︰「警察先生,他可能頭殼撞壞了,而我也沒有時間陪你們在這邊耗,等他頭腦清醒時再談吧。」
粘崇武也暗自覺得好笑,自從自己認識黃羽翔以來,還不曾見他如此專心凝視女人,或許他真如她所言把頭給撞壞了。
「你是否可以把駕借我一下?」粘崇武將下巴朝黃羽翔抬抬,「等他‘清醒’點我再和你聯絡。」他的唇有漾著笑意。
歐陽楓把駕照送給他,她又好奇地看著黃羽翔,她在心里揣測著,說不定他是肚子餓,血糖下降才一副秀逗的樣子。
「喏,請你吃面包,你一定是肚子餓了。」她從袋子拿出兩塊面包,一塊給粘崇武,一塊遞給黃羽翔。兩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粘崇武拿過面包端詳,忖度,這歐陽楓好善變,原來是一副想要揍他的模樣,還故意遲到氣死他,然沒一會兒工夫竟又請他吃面包。
黃羽翔瞪著伸在他面前的手,遲遲不接過面包,「為何要給我呢?」
「現在都快到用晚餐的時間了,拿面包給你當然是要讓你充饑。」怎麼有人問這麼白痴的問題。
「呃,謝謝。」黃羽翔被她的眼神看到很不好意思,想必她是把他當成智能不足的人了。
「吃完面包,頭腦較清晰,你就能想起車禍的發生和我毫無關系。」
「很抱歉,我的頭很痛,所以你是否有干涉其中我一時想不起。」他用左手揉著頭,做出痛苦的表情,「畢竟現場只有你一個人……」
歐陽楓阻止他的手,「嘿,你再揉你額頭上的傷口又會流血了,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慢慢想吧。」
「謝謝你。」黃羽翔詭譎地笑。歐陽楓拿回粘崇武遞過來的駕照,「那我走了,再見。」她迫不及待地推開門走出去。
「羽翔,想不到有女人把你當成瘟神,片該也不想待在你身邊。」粘崇武吃著面包調侃著小舅子。
黃羽翔低頭盯著歐陽楓的照片,又看著手里的面包。「三妹夫,她叫什麼名字呢?」
「復姓歐陽,單字楓。」
「歐陽楓。」黃羽翔喃喃地念著,這名字宛如一片雲彩飄上他的心頭。「我未曾想過有女人想請我吃面包。」
女人想追求他,都會邀請他上一流的餐館,或是浪漫的法國餐廳。面包!炳哈,這是頭一道。
「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呢?」粘崇武被他的神情所吸引,他不曾見過黃羽翔這種略帶溫柔的眼神。
「三姊夫,你明天向媒體透露我受重傷住院的消息。」黃羽翔嚼著面包,唇角漾著一抹狡黠的笑意。「接著演一出失蹤記,讓凶手混淆目標,現出原形。」
「那你準備在哪家醫院呢?」他可沒忘記醫生說黃羽翔的骨折要一個多月才會好,這期間還是暫住醫院較好,避開有心人的追逐。
「我不住醫院,住處我已想好了。」黃羽翔把照片放進皮夾里。「麻煩你告訴姊姊們,請她們不用擔心。爸媽那里就請姊姊們親自回家告訴爸媽,我怕電話有人竊听。」
「OK,沒問題,我會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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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三大報在頭版的新聞上刊登名服裝、造形設計師黃羽翔因車禍而重傷住院的消息。這消息經報紙的披露,各媒體全涌到醫院要采訪黃羽翔這位名人,頓時,醫院熱鬧非凡。然而,各媒體都被保全人員擋駕,理由是病人需要休息。
縱然如此,各媒體的記者們仍不肯放棄地卯足了勁,透過各種關系想要見黃羽翔一面,好挽救喪失頭條新聞的缺憾。
醫院熱鬧滾滾的當時,黃羽翔已悄悄來到歐陽楓的家門口。
黃思潔駕車載黃羽翔來到目的地,她蹙著眉看著四周盡是田野,「這位歐陽楓怎會住在這如此僻靜的地方,難道她不怕嗎?台灣的治安是愈來愈差了。」她對這位歐陽楓感到好奇,雖說這附近也有鄰居,但是相隔的距離太遠了,連白天也少有人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