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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滿祈願的花籃 第17頁

作者︰呂貝卡•裴斯萊

嘴唇是紅色的,有一點驕傲地鼓起,埃米爾望著它的時候,就明白了這是一張剛剛被親吻過的嘴唇。這看上去好像喬蒂安和她在草場上一樣,在他的臥室里也發現了這位斯波蘭達姑娘,他這樣想著,兩片嘴唇猛然地一抽。

「她幾乎沒穿衣服,喬蒂安,」他說,很不情願地擠出一絲笑容,「她穿的是什麼衣服呀,我想這一定是你的衣服。」

喬蒂安看到斯波蘭達穿著的衣袍的前面形成了一個低低的「V」字形,上面鼓起著她那珍珠般的,任何從只要留心去看都會明顯地看到它們。

埃米爾,很顯然,他看到了。

憤怒就像貪婪的毛毛蟲那樣咬噬著他,他又把番諾伊放回地上,移步走向他的表兄,將斯波蘭達拖回自己的臂彎里。

一種安全感罩著她,直到她看見貓正以饑餓的目光往上瞧著她,這第二次恐懼將她最後的一點能量消耗殆盡。

不顧一切地,她伸出手臂繞著喬蒂安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滿滿地親吻著。

泰西張大了嘴。

厄爾姆斯特德抓住了門框。

埃米爾只是看著。

一頭驢在府邸中亂跑,還有一頭豬。

喬蒂安——一個很擅長騎馬術的男人——看見了並不存在的閃光,從他的馬背上摔了下來,發現了一位名叫斯波蘭達的姑娘。

這位姑娘喝潤膚露,她幾乎一絲不掛,在公爵的臥室里,給予了喬蒂安一個足以使冰山融化的長久尋覓的吻。

這些是不是全都發生在這個下午,他勸告喬蒂安改變這種陳舊的、保守的生活方式的下午?埃米爾在想。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後,這個被稱為陵墓的樺詩莊園府邸就變成了混亂的公園。

埃米爾止不住要這麼想,但是他相信給這座陰沉的府邸帶來活力的人,就是這位名叫斯波蘭達的漂亮姑娘。

「等我把事情處理完了,她必須得盡快離開這兒,」喬蒂安聲稱。他在這封他剛剛寫完的信末簽上了名,他坐在圖書室的小書桌前,然後喝了一大口蘇格蘭威士忌。

埃米爾坐在一張很大的、白色天鵝絨包覆著的椅子里,看著他的表兄,「今天下午你喝酒是因為你的生活中沒有女人,現在你喝酒是因為你有了一位女人。」

「這姑娘馬上就得離開。」

「你要把斯波蘭達扔在外面?是不是這樣?她沒有錢,沒有衣服穿,失去了記憶,不知道她是誰,她從哪里來。你是畜生中最壞的那種!」

「我不是要把她扔在外面,埃米爾。我會給施魯斯伯里牧師夫婦付錢,請他們照看她,直到她恢復健康。」喬蒂安頭也沒抬地合上了信紙,然後用家族飾章封上了信封。

「但是——但是你已經吩咐人在她的床上鋪上絲綢的床單,喬蒂安!你讓人將新鮮的烤面包、成熟的水果和一片女乃油送到她的房間中去!你讓人帶口信給在麥倫克勞富特的女裁縫,要做質地柔軟的衣袍——」

「我還能做什麼,真該死!」喬蒂安手里拿著信,在房間中走來走去,在貼著牆、連著天花板的書櫃前停住了,「任何東西,只要稍微有點粗糙就會使她的皮膚過敏,我是為了使她可以不再撓皮膚不再喝潤膚露而已!她不能吃動物——我說的是豬肉,如果她什麼東西都不吃,她就會被刮向她的一陣微風刮倒!」

「那麼,你為什麼不坐回書桌讓一陣微風將這小小的無家可歸的姑娘刮跑呢?」埃米爾要求道,從他坐著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房間的當中,「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從你的生活中消失,是不是?你就可以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是不是?」

「我可沒有把我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這事將由施魯斯伯里牧師夫婦代勞。絲綢床單,面包,水果和女乃油會一直送去給她使用,直到她搬到牧師夫婦家。還有,我將吩咐將新做的衣袍送到施魯斯伯里先生家中。」喬蒂安將信遞給埃米爾,「你回家的路上正好可以將這封信交給牧師,好嗎?告訴他我等著他的答復,最好是明天一早給我回音。」

「我認為你把斯波蘭達送走是犯了一個大錯誤——」

「就是在今天早晨你還一個勁地勸我讓我重新發展與瑪麗安娜的關系,現在你卻一個勁地勸我與這女人配對——」

「你吻了她。」

埃米爾說出這句話的剎那,斯波蘭達的形象突然跳入喬蒂安的腦海中,如此真實,以至于他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鱗鱗閃光和野花的蓬勃氣息。

他努力將這份記憶從他的腦海中抹去,他想起了自己對她的放縱需要以及完全野性的親吻她的方式。「一只餓急了的青蛙。」他低聲嘀咕著,「一只涂滿果汁的蚊子。」

「蚊子?喬蒂安,我想你是喝多了,你已經在說胡話了。」

喬蒂安將手指插入頭發中,然後拿起了蘇格蘭威士忌的酒瓶,坐到了埃米爾剛才坐著的椅子上,「她把我比作一只餓急了的青蛙,把她自己比作一只涂滿果汁的蚊子。」

「這個比喻太讓你激動了,所以你吻了她。」喬蒂安干脆不用酒杯了,他舉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還有,銀色的雨水,」他合上眼楮,將頭靠在椅背上,「她說我的眼楮像銀色的雨水、像蝴蝶和飛蛾翅膀上的塵土。這種描述太奇特了,你說是不是?」

埃米爾不知道沉浸于其中的喬蒂安是不是想讓他插話。「是我所听到的很奇特的描述。」

「當然,我從未見到過昆蟲翅膀上塵土的顏色。」喬蒂安說,他的話頭越來越健,「蝴蝶可是你的幸運物,不是我的。」

「有一次,你幫助我追逐一只蝴蝶,那天我們跑著穿過那片野花地,還有——」

「還有,我發現了一顆小小的寶石。」

「是的,喬蒂安•安伯維爾,在野花地發現了一顆寶石,在草場中發現了一位美麗的姑娘。她是這樣的豪華、燦爛,表兄,沒有一點瑕疵的皮膚、迷人的眼楮……還有她的頭發!我從未見過一位女子有這樣好看的頭發。」

「你想把她帶走了。」

埃米爾覺察出喬蒂安語氣中的酸溜溜,他強作笑臉,「我不相信,有男人會對她的魅力不感興趣。你什麼都擁有,不是嗎,喬蒂安?一個令人尊敬的頭餃,十輩子都用不完的錢財,現在你又擁有了一個男人要為她決斗的女人。」

「小心點,埃米爾,你的妒嫉心已經顯出來了。」

「我什麼時候把它藏起來了?」

「確實沒有。」

「她是美麗的,表兄,承認吧。」

喬蒂安什麼也不承認,他只是又喝了一口威士忌。「相信一只家養的貓會吃她,她的恐懼也太神經質了。」

「如果我在這只貓的旁邊,我也會這麼想的。你為什麼親吻她,喬蒂安?」

喬蒂安不作回答。事實上,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親吻斯波蘭達,他只是無法抗拒。此時他不能將這些忘懷。

他與她相遇的每一秒鐘此時都回到了他身邊,他想起他的手指在她紅色的頭發上滑動然後伸到她的後背上,綢緞般的皮膚在他的手指之下,溫暖、柔軟,充溢著自然的芬芳。他想起了她身體上快樂的閃光和眼神中溫柔的閃光,以及她的善良,還有她滿身所涂抹的甜美,而其他女性只是以香水涂抹而已。

他又想起了她對他的許諾。

我要使你歡笑。

「她不能使我歡笑,埃米爾。」喬蒂安含糊不清地說話,「確實,我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特別的吸引人之處。她說她試圖寬恕我吃動物!這是什麼樣的胡說八道?她還喝下了潤膚露,還有她那跳躍的情感?高高興興的,卻立刻陷入悲傷,然後又馬上高興了。她從一種心情跳越到另一種心情就好像手指在鋼琴的琴鍵上彈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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