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好奇怪喲,和堡主其余的侍妾完全不同。」
又有丫頭搭腔︰「是嘛,她們以使喚我們為樂,尤其是姒光最過分了,她的刁難與無理取鬧讓伺候她變成了苦差事,幸好,堡主快不要她了。」
「好了,別多嚼舌根了,干活要緊。」
桑婆婆一聲令下,人多勢眾的丫鬟們不顧聶輕的反對迅速月兌去了聶輕身上的衣物,接著,「咚地」一聲,她便光溜溜地進了澡盆。
臉紅得活像煮熟蝦子的聶輕只是縮在水里,數次抗議無效後,便閉眼任由她們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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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打算從她身上搓下一層皮嗎?
聶輕覺得自己真像是要上供桌前得先燙皮拔毛的神豬。
她們邊洗還邊觀察哪個部位最肥、最女敕,好準備下刀。
瞧,桑婆婆正拉起她的手湊近老花眼細細瞧看,嘴里還嘖嘖有聲,活月兌月兌就是準備啃她一口的模樣。
「夫人的皮膚真好,既白女敕又光滑細柔,什麼叫賽如凝脂,老婆子今日才算真的開了眼界,堡主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干東方任什麼事?」聶輕咕噥,不料卻喝進了口水,嗆得她直咳。
「夫人的一切當然和堡主有關。」
這一票人又只是笑,笑得聶輕心里直泛疙瘩。
「夫人的好日子終于來了。」桑婆婆小心翼翼地按摩著聶輕過于僵硬的肩臂。
「好日子?什麼好日子?」她仍是閉著眼。
「只要今晚夫人能服侍得堡主開懷,夫人就再也不必夜夜孤枕獨眠;再加上姒光對堡主的吸引力早已大不如前,憑夫人的美貌定可以贏得堡主的疼愛,說不定還能再替堡主添個胖女圭女圭哩。」
「嘎?東方任要來?」聶輕嚇得從澡盆中一躍而起。
又被丫鬟信七手八腳地給按了回去。
「那是自然,這可是夫人的初夜呢!雖然遲了個把月,終究還是讓夫人等到了。」
這還了得!
聶輕縱身而起,順勢揮出掌風摒退了打算再將她按回澡盆里的眾人,顧不得尚在滴水的身子,隨手抓起一件外袍披上。
「夫人,你的澡還沒洗好呢!」桑婆婆驚叫。
「不用了!」
「可是••••••」桑婆婆上前一步,要是讓堡主發現她的馬虎,豈不折煞她這把老骨頭了?
「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這些丫頭僕婦們還是抿著嘴兒偷笑,根本無禮于她的命令,步步逼近的桑婆婆甚至打算來硬的,她才不信聶輕這名弱質女子抵得過她們這些做慣粗活的人。
聶輕一陣心頭火起,卻又不想以武傷害她們,只得沖向床邊拿起她預藏在枕下的短劍,邊揮舞邊大叫著︰
「你們要是再不出去,別怪我手上的劍不長眼楮!」
瞧她,披散于肩後的長發四散飛揚著,再加上她橫眉豎眼地威脅眾人,有些膽小的丫頭忍不住驚叫出聲,眾人心中更同時浮現出聶輕是瘋子的傳言。
「不好啦,夫人的瘋病又發作了!」不知是誰先喊出聲,嚇得一票人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
只有宸因站著不動,她擔心地看著臉色泛白的聶輕,低聲問道︰「輕輕,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聶輕抬頭給了她一個無力的笑。
宸因覺得這笑比聶輕押去黑牢時還難看百倍,這讓她放心不下了。
「要不要我去請堡主來?」
「不!你別去!」聶輕明白自己的驚叫駭著了宸因,旋即放柔了聲音安撫︰「我休息一下就行了,別驚動任何人,你走吧。」
「可是——」
「別說了,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宸因點點頭,臨走之前還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累得攤在椅上喘氣的聶輕一眼,不解地搖著頭,帶上門走了。
聶輕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東方任今晚會來找她,他會來找她!這麼一想,四方居中上演的種種怪事,如換新褥、置酒設宴、沐浴包衣等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得打點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付這難纏的「初夜」。
要她痛死?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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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門的東方任被跟前的雜亂挑起了微微的怒意。
地上一攤攤的水窪、翻倒的椅子、任意丟棄的小物件以及四散的衣服,活像剛打過一仗似的。
房里的凌亂更沖淡了紅燭所營造的喜氣。
走進內室,看到坐在床沿、雙手端放在膝上的聶輕後,他的心跳頓頻。
只用絲帶隨意系住一頭烏絲的她,寬袍下是藏不住的玲瓏曲線,在加上空氣間若有似無的異香,讓東方任原就蠢蠢欲動的變得更加失控。
但,讓東方任在最後一刻煞住沖動,以非人的意志力控制住極欲宣泄的熱情的,不是別的,正是聶輕那毫無血色的小臉蛋兒。
她的臉上有著大難臨頭的平靜——大難臨頭?不會吧?
東方任的濃眉在看到她無神的眼瞳後不悅地擰起︰「發生了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發了頓脾氣後,她們全嚇跑了。」
「為什麼發脾氣?是她們粗手粗腳的伺候得你不開心?」
讓她失控的是他!聶輕心中尖叫,但她卻沒有吼出口。只是,端放在膝上的手卻握得更緊,連裙子都被好捏出一道縐褶了。
「今晚你將成為我的女人。」他聲明。
「不可能的。」她的眼中終于現出了一抹神采,聲音卻是破碎的。
那眸光教東方任心驚。
行走江湖多年,他在實力相距太大仍執意挑釁的對手上看過太多同樣的神情,那是一種只求傷害他、不顧自身安危,甚至願以死做為交換的眼神。
怕她做傻事,他焦急地上前一步想阻止。
惹得聶輕驚叫連連︰「別過來!」
劍光一閃,東方任這才發現,聶輕端放于膝上的手中早預藏了一把短劍,而現在劍已出鞘。
「把劍給我。」他朝她伸出手。
「不。」她將劍握得更緊了。
「別怕我。」
聶輕白了他一眼,嘲弄他荒謬的言語︰「我根本不怕你。」
東方任的眼神狂野的似要將她撕吞入月復,而兩位堂姐對于初夜的威脅更佔滿聶輕所有的思想,恐怖感讓她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她的手不停地抖著,仍不肯丟下劍;丟了劍就等于丟棄她所有的勇氣,她不要。
東方任不理會她的失控,信步朝她走去;他堅信,天下沒有他弄不到手的東西,包括女人。
「別的女人想求都求不來這得天獨厚的恩寵,而你竟敢拒絕我?」他的耐心與溫柔早已不見,這樣的東方任是駭人且難以安撫的。
她的拒絕讓他想起隱藏多年的挫敗滋味。
「別把我和其他女人相提並論,我和她們不同!」她低叫。
「沒錯,你是我明媒正娶、拜過堂的娘子,也是該讓你明白義務的時候」東方任又跨近一步。
「別過來。」聶輕揮劍威脅。
「你以為小小的刀刃便奈何得了我?相信嗎?我可以在你還來不及眨眼的瞬間,便奪下你手中短劍?」
說得也是,如果他像傳聞般無所不能的話。
聶輕遂倒轉劍將利刃抵住自己雪白的頸項。
漆黑如夜的雙瞳死命瞪大,唯恐她一不小心眨眼後便讓他攻了過來。
「你在干什麼?」
「你要是敢再靠近我一步,我就自殺。」
反正都是痛,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自己來還比較不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