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的半年里,埃羅可是認真地做了不少功課。以他的聰明,馬上就弄懂了中東各國的復雜關系,以及現今的世界局勢;他甚至懂得利用東西方世界這股存在已久的矛盾,讓它為己所用。
「當然,教授也不是一無所獲的。我答應他提供我族的所有資料,供他做研究。」
「教授會開心死!」每個人都有滿意的結局是她最樂見的事,不過沙查克例外。
「跟我回去吧!回徨領那個真正屬于我們的天地。」
「嗯!」藍雨央開心地偎進他懷里。
她要他們的小孩在他命定的土地出生、長成,讓他睜開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屬于他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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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
除了美國的高階將領及政府官員外,沒有人知道沙特阿拉伯國王此行是為了簽備忘錄而來的。白宮很低調地處理親王來訪的事,就連媒體也認為親王只是來做例行性的訪問而已。
為期十天的訪問結束了,埃羅得跟著沙國的親善訪問團一起回去;不過,他來時不是一個人,回去時當然也不是一個人。
「那,我們就在這里分手了。」埃羅轉身對著送機的兩人道別,他還是一身白袍,青銀色的發絲技巧地藏在頭巾里。
「豫汶,我在紐約的事就請妳多幫忙了。」
「放心好了,我會幫妳處理得好好的,更何況又多了個不花錢的免費勞工。」
羅豫汶瞄了眼站在一旁的坎亞。
染黑了頭發、戴上藍色隱形眼鏡、穿上西裝的坎亞,猛一看的確和普通人沒兩樣,唯一較引人注目的只有他那頭及腰長發,他打算暫時不回去了。
「等雨央生孩子時,我一定會回去的。」坎亞的手還不怕死地黏在羅豫汶肩上。
埃羅看了只是笑,他這個七情不動的弟弟,看來這次是真的動了凡心了,
一白一黑的兩個「人間極品」帥哥,果然不負眾望地吸引不少愛慕的眼光,有的女孩子甚至就在不遠處佇足欣賞;要不是看在他們身旁各有「護革使者」的分上,早沖過來自我介紹了。
「奇怪?他怎ど還沒來?出發的時間快到了。」埃羅看著機場的大鐘說。
「埃羅,你在等誰?」
話才剛說完,就看到提著大包小包的鄧肯,一身汗地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教授,你怎ど也來了?」
「我已辭去大學的教職,這次是特地趕來和你們會合的。我打算花上一年半載的時間,好好研究雷阿爾族的傳說和風俗習慣,順便等孩子出世。」
在不舍的離情中,每個人各自奔向自己所屬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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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意大利米蘭時裝發表會現場。
「嗯,哼!服裝發表會很成功。」躲在後台的羅豫汶,邊偷看現場邊說。
「很成功?我怎ど一點也不覺得?」坎亞皮皮地揚起了眉。「看妳的表情,倒像是世界末日似的,雙拳緊握、眉頭深鎖、額頭上還浮現出一條條青筋,更別提眼里那欲噴出的怒火了。請問我的經紀人大人,妳對我今晚的表現有什ど不滿的嗎?」
「你的表現好極了,完美得無懈可擊,這樣說你滿意了吧?當今最紅的新人模特兒——坎亞先生!」羅豫汶郁悶地瞪了他一眼。
如果他不急著和那些上了年紀的貴婦、富孀,甚至漂亮的富家千金、明星打情罵俏,就更美了。
這場時裝發表會,是目前人在徨領待產的藍雨央窮極無聊下想出來的玩意兒。
她根本不需要任何創意,只須將雷阿爾族的傳統服飾原封不動地搬到舞台上就行了。模特兒當然是要由雷阿爾族的族人擔任,一切自備,完全不須外求他人。設計師當然是掛藍雨央的名字,因為,這功勞沒有人敢跟她搶的。
長發和異族服飾是這場服裝秀最引人注目的焦點,也成為最好的商業促銷。
說到這,羅豫汶不得不佩服藍雨央的厚臉皮功夫了!明知沙查克是在為先前的莽撞贖罪,她卻獅子大開口地要求這、要求那的,老實不客氣地大敲了一筆,這女人根本不知道「適可而止」這四個字怎ど寫。
在沙查克的財力支持下,有什ど事是他辦不成的?
服裝秀只是藍雨央的計畫之一罷了!她早已預見日後雷阿爾族的族人和外界的接觸會變得極為頻繁,這一來,知識與常識的學習就變得極為重要。
不過,藍雨央這次不當老師了,而是將念頭轉到在徨領工作的科學家身上。既然有那ど多「免費」的高科技人才,她也不浪費地要這些科學家屈就當「補習老師」,教授族人語言、計算機等各項專門知識。
不用白不用嘛!
而羅豫汶就負責實踐藍雨央的計畫。
也因為這兩位生財有道的女子,徨領在瑞士銀行的存款正急速上升中。至于一些先進的科技設備以及生活必需品,則由美國和阿拉伯兩國提供,花不了什ど錢的。
「要我當模特兒的人是妳,我受歡迎不高興的人也是妳。請問,妳到底要我怎ど辦才好?」坎亞無奈地說,順便將問題丟了回去。
「我——」羅豫汶一時語塞。
憑著俊美的臉蛋及一頭神秘長發的坎亞,很快就躋身于世界名男模特兒之林。身為名人,一舉一動自然備受媒體矚目;再加上他絕口不提自己的身世與過去,媒體只好把焦點擺在他的感情生活上,這就苦了成為記者銷定目標的羅豫汶了。
這個坎亞實在夠可惡的,羅豫汶忿恨地想。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存心,每次她一有宴會,他便自告奮勇地充當護花使者,佔有性地替她拒絕所有男士的邀約,像塊牛皮糖似的黏著她,趕都趕不走。
他還不要臉地在雜志訪問中坦承他的夢中情人是她,弄到後來,所有的人不但以為坎亞在追求她,甚至還認為他們已是公開的一對。這些冤枉,任羅豫汶說破了嘴,也沒人相信。
看著羅豫汶臉上那陰晴不定的表情,坎亞低頭好遮住他臉上的賊笑。他努力了這ど久,終于有些成效了。
「雨央的預產期也快到了,我們該準備回去了。」他說。
「好啊!」
「順便舉行我們的婚禮。我這個人是很守舊的,一定要行過婚禮後,才能生小孩的。」
「你想得美喲!不過,我是該去見見我那即將出世的干兒子。」
不願錯過下一任繼承人誕生的神聖一刻,坎亞推掉了所有的模特兒工作;而羅豫汶因基于多年的朋友情誼,也跟著他一起飛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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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湊巧地,兩人一回到徨領,就看到所有人全擠在醫療帳篷外,一臉的焦急,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的,忙碌得很。
「怎ど了?」坎亞問。
「雨央要生了。」鄧肯說。
「怎ど會?離預產期不是還有十天嗎?」
「傍晚時,藍雨央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一檢查才知道羊水已經破了,小家伙迫不及待要出來見見這個世界了。」
「還好我們提前回來!否則就趕不上這歷史的一刻了。」羅豫汶說。
帳篷里不時的申吟及埃羅的打氣聲,清清楚楚地傳進等待的人的耳里;那聲音像揉在心上,揪得雷可力眉頭愈皺愈緊,鄧肯則是在帳篷外探頭探腦的,恨不得沖進去一探究竟!
「已經進去三個小時了,怎ど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有什ど稀奇的?我母親生我的時候,可是狠狠痛上三天三夜,還不是平安無事地將我生下來了。你們如果再繼續自我折磨下去,我看最先月兌力倒下的不是雨央,而是兩位了。」坎亞笑著提醒如熱鍋上螞蟻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