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任允桀只說要我把依彤交出來。」
「依彤?依彤怎麼了?」湯雁眉問。
「依彤離家出走了。」
「你以為依彤跑來找軒昂?」湯雁眉大叫,若真是如此,段軒昂挨的這幾拳可真冤枉。
「對!」
「我只把依彤當妹妹,你真的誤會了。」段軒昂無奈地說。
「這點我可以保證。」湯雁眉補充。
「我現在知道了。」段軒昂已經結婚的事實,讓任允桀相信兩人間並沒有任何曖味。總之,是他的猜嫉以及不听解釋,才會造成現在的結果。
「知道就好,拜托你;下次要打人之前先通知一下。」段軒昂撫著臉煩哀叫。
「她真的沒來?」任允桀不死心的再問一次。
「我和雁眉不會騙你的,我保證要是依彤真來找我,我一定會第一個通知你。」鼻青臉睡的段軒昂忙不迭的保證。
面對任允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煞星,他還能說甚麼?只能模模鼻子自認倒楣了。
一臉不好意思的任允桀除了鄭重道歉外,還自動奉上條件優渥的合作契約,當作賠禮。
既然段軒昂那里找不到人,任允桀只得高薪聘請一流的偵探,動用大批人力找尋不告而別的管依彤。
***
人沒找到,任允桀卻想起自己還有筆賬沒算。
他去找孫若妍。
「這是--」孫若妍驚恐的看著桌上那一大疊的照片,以及站在她面前的任允桀。
「你和李中昇那一票人會面的照片,別以為只有你會請偵探。」任允桀冷冷的說。可惜,偵探回報得太慢了。
他當初得知孫若妍和李中昇那一票人在互通訊息時,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只是他忙於李中昇頻頻的小動作、「管氏」的重整及「任煌」進入台灣市場的事而分身乏術。
但--任允桀不得不承認,管依彤和段軒昂的事才是分散他注意力的主因,否則,他應該會注意到孫若妍在他背後玩的花樣。
這票人,一邊是想從他身上撈到一些好處;一邊是想坐上任太太的寶座,他們會聯合起來也是意料中事,只是可憐了分不清真相的管依彤。
要是當初他肯耐心的向她解釋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這--」
「這些我可以不追究。」
「真的?」孫若妍就像死刑犯听到特赦令一樣。
「我不追究你和李中昇狼狽為好的事,但是你背著我對依彤說的那些話,我會要你付出相當的代價。」這些是看不過去的萍嫂告訴他的。
「啊!」孫若妍驚叫,她本來以為趕走管依彤,任太太的位子非她莫屬,沒想到卻引來任允桀的報復。
這一刻,竄進孫若妍腦海里的竟是任允桀在商場上的外號--撒旦。
惹火了他的下場,身敗名裂並不是最淒慘的,他會讓視錢如命的人變得一貧如洗,將人從身份地位極高的雲端很很拉下,這對有些人來說是生不如死的。
「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應該知道我絕不輕饒背叛我的人。」
「允桀,求你,不要!」孫若妍哀叫,沒錢揮霍的日子對她而言比死還痛苦。
「現在求我已經太遲了。」任允桀說完轉身就走。
任允桀報復手段是極迅速的。一個星期內,任煌集團便取得「沙蒂爾」的亞洲總代理權,孫若妍不只將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人,還得付一筆為數寵大的違約金給任煌集團,而孫若妍這個名字從此在服裝界中消失。
至於李中昇那一票人,任允桀則是運用各種管道以及商業手段,讓他們名下的公司一個個因經營不善而宣告破產,他們比孫若妍更悲慘的是--不只是一貧如冼,還有多項官司纏身,牢獄刑罰是免不了的。
任允桀讓所有背著他搞鬼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若是以前,他一定會為此乾一杯慶祝,可惜,這次的報復並不能像先前一樣消滅他心中的怒火於萬一。
他的心仍活在嚴冬中,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像從地球上消失一樣,音訊全無。
舉目無親且身上沒帶多少錢的管依彤會到哪里去?沒甚麼謀生能力的她,會躲到哪里去?她一個人流浪在外,會不會吃甚麼苦?
每次一想到這里,任允桀的心就像被擰緊了一樣,揪疼了心。
***
山上的日子平穩且有規律,不習慣勞動的管依彤常常累到頭一沾枕頭就睡到天亮,根本沒有時間想心事、失眠,而這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只是午夜夢回時,她常常會想起任允桀的身影,想起他的笑,還有他曾經說過的話,以及和他之間的種種爭執;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當初曾椎心難以忘懷的痛苦在記憶里卻慢慢地淡了,愈來愈清楚的卻是他極少流露的溫柔。
這天,管依彤拿著舊報紙仔細的包在剛挖出來的花根上,好讓它形成一個保護膜,讓這些一花在移到小小的花盆里時也能長得健壯。
不經意的視線卻被報紙上的一篇報導給吸引住了。
任煌集團入主管氏企業以及代理知名品牌「莎蒂爾」,從此正式跨入台灣紡織及服裝市場。
避依彤抓起報紙跑到沒人的地方,以極快的速度將報上的新聞閱讀過一遍。
報紙上並沒有任允桀的照片,只是約略說明任煌集團的歷史,以及介入台灣的紡織、服飾業後對相關企業及經濟的沖擊。
避依彤愛戀不舍的撫著報紙上「任允桀」三個鉛字。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報紙上寫些甚麼?看得這麼出神?」不知何時,顏雨棠巳悄悄來到她身後。
避依彤慌亂的將報紙藏在身後。「沒,沒甚麼!」
顏雨棠也不逼她,先找塊大石頭坐下來,愈來愈大的肚子讓她光是站著就很吃力了,她拍拍身旁的空位要管依彤也坐下來。「工作還習慣吧?」
「嗯。」管依彤知道顏雨棠來找她不是單純的只為了工作上的事。
「磊剛常對我說能找到你來幫忙,實在是他的福氣。」
「不,我和石大哥間並沒有甚麼--」她怕死了再被人誤會。
「你听我把話說完,我又不是懷疑你和磊剛間有甚麼曖味,你窮緊張個甚麼勁兒?」顏雨棠笑著打斷她的話。
「那就好!」管依彤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是要來開除我的。」
「磊剛的意思是,自從你來了之後,花圃里的工人不只流動率降低,工作率也提高了,別的地方是缺工人缺得要死,只有『石園』有從其它花圃里自動『跳槽』的工人,看得其它的老板眼紅得很。」
「他說得太夸張了。」
「不,他說的一點也不夸張,這可是我親眼目睹的。」
顏雨棠笑著想起前一陣子,為了誰陪管依彤下山送花,所有的工人爭得頭破血流幾乎翻臉成仇的情形,害得石磊剛為了安撫落選人的情緒,得花費心思「排班」--安排他們和管依彤一起工作的機會。
「磊剛還說只要覺得誰工作不力,就把你派去和他一組,不只工作進度超前,他還會像個英雄似的自告奮勇跑來問還有沒有甚麼工作要做,實在是太好用了。」
「我很高興能幫得上忙。」
避依彤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眾人間的特殊待遇,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她只是有禮的保持適當的距離。
「其實,他們對你並沒有別的企圖,你不要多心。」
「我知道,因為留在山上的全都是四、五十歲以上的歐巴桑,好不容易出現個二十多歲的小女人,在這里,只要年輕就連母豬也會變成貂嬋。」
「哈哈哈!我喜歡這個解釋,不過你這話倒連我也罵進去了!」顏雨棠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