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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別說你愛我 第4頁

作者︰路沂蓁

「謝謝,你人真好。」

「我並不是每天都這麼好的。」

「我想也是,長得帥的男人身邊多的是自動投懷送把的女人,根本不需要討好巴結。」

「我不是你說的那樣。」凌業亞只是單純地想為他極少表現的溫柔邀功,沒

想到竟被她曲解成別有用心。唉,他終于能體會被狗咬的呂洞賓的心情了。

「你體貼得讓我想哭。」季羽陽扁扁嘴,淚氣已開始在她的眼眶凝聚。

「別哭,別哭,對了,告訴我你大學的故事?」

凌業亞說完後實在很想很很給自己一巴掌。他甚麼事不好提,偏又提起她已經忘了的傷心事?

「這又是我另一個傷心事。」

他就知道!凌業亞的心在哀嚎,吞了口口水後,問︰「又是你傾注一生的戀情?」

「不是。」

「還好。」他輕吁了口氣。

「上一次當,學一次乖嘛!人總是要從失敗中記取教訓的。這次我學聰明了,不再輕易投注全部的感情。」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嘛!人總是要經過挫折和掙扎後才會成長,就像浴火的鳳凰、雪地里的寒梅一樣。」

凌業亞這篇不著邊際的大論,季羽陽是一個字也沒听進去,自顧自地為自己的故事找個開場白︰「大學不是都會為新鮮人舉辦迎新舞會嗎?我是在迎新舞會上認識他的。」

「他和你一樣是新生?」

「當然不是,是誰說迎新舞會只有新生才能參加的,你到底有沒有念過書?」季羽陽瞪他一眼。她在說故事,好端端地他插甚麼嘴?

「我當然有念過書啦,只是懶得去參加迎新舞會罷了。」

身為「奧揚集團」的第二代接班人,凌業亞甚麼新奇的玩意兒沒見識過?跳舞?高中三年早玩得不想玩了!大學的迎新舞會對他而言就等于--一大堆青澀的大學新鮮人,穿著沒甚麼創意的牛仔褲、襯衫擠在一個由禮堂改裝成的舞池,跳箸四不像的舞,那說有多遜就有多遜!

他當然不會參加了。

「他是我的學長,我一進大學他就很盡責地照顧我,告訴我哪家自助餐比較好吃、哪里的東西比較便宜……等等,話不多的他卻斯文又溫柔的,總是含情脈脈地看箸我,欲語還羞的。」

「你沒有給他機會嗎?這種男人的臉皮是很簿的。」

這種男人本質上根本不適合談戀愛,搞不好還沒開口女方早因為等得不耐煩而跑掉了。

「我怎會沒給他機會,一天不知給了幾十次了。」

「幾十次?」凌業亞忍不住咋舌。厲害!

「對啊,比如說我會找機會問他問題,然後為了謝謝他的幫忙,再請他去吃飯或是喝個飲料甚麼的,處心積慮制造兩人相處的我不只暗示,到後來簡直是‘明示’了,那種明示露骨得實在令人發指,祗差沒跑去問他對我到底有沒有感覺而已。」

「明智之舉,太急的話可是會打草驚蛇的。」

不過那個男的也太能「熬」了吧?凌業亞心里暗忖,這故事里的男主角要換成他,早手到擒來了。

「我等了一年,他始終沒有對我表白,到後來我終于忍不住了。」

「你去找地攤牌了?」

「當然。」

「就因此把他嚇跑了?」凌業亞直接跳到結論。「其實你也不用太難過,有的男生不能接受女孩子主動倒追的事,現在早已是兩性平等的時代,對感情的追求也應是平等的,不應該有男追女或女追男的限制;那個男的會拒絕你,那就表示他的心胸不夠寬大,根本不值得你留戀。」

凌業亞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自認為能鼓動人心的話,沒想到卻迎上季羽陽不解的雙眸。

「你到底在說甚麼?我怎麼有听沒有懂?」

「你難道不是因為太主動而被甩的?」

「當然不是。」她說得口渴,拿起酒杯將里面的液體一口飲盡。

「那是為了甚麼?」凌業亞皺著眉看著她喝悶酒的模樣,她這次受的感情創傷一定很深。

「我告訴學長我對他的感情之後,他只說他一直當我是妹妹,對我無關男女之情。」

「開甚麼玩笑,他只當你是妹妹?」凌業亞怪叫。

「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

「我不相信,這其中一定有內情。」

身為男人,凌業亞並不相信「當妹妹照顧」這種爛理由。可以讓一個男人「無怨無悔」地照顧女孩子長達一整年之久,背後一定有甚麼隱含的目的或是「附加價值」,比如可以找免費勞工幫忙打報告甚麼的。

「在我一再逼問之下,他終于‘俯首認罪’了;他承認接近我,是因為我的好朋友。」

「又是你的好朋友?」

「很好笑的巧合是不是?」季羽陽又從服務生的盤子里拿了一杯酒。

「的確。」凌業亞深表贊同,不過,他可不敢笑出來。

看著她自嘲的笑容,竟讓他有著莫名的心疼,好想好好將她擁在懷里,用他的溫柔撫去她眼里的輕愁。

「他在迎新舞會上第一眼就注意到我的好朋友了,只不過她的個性非常內向,要是沒有我陪,她根本不敢一個人和男生出去玩。」

「所以他每次都拿你當借口,說要請你出去玩,其實是想邀請他心儀的女孩出來?」

「沒錯,那時我還覺得他很體貼又細心,連我的朋友都注意到了。」

「真是爛人一個!」這次換凌業亞罵人了。

最爛的男人也不過如此,不敢明白地表達自己的愛慕,反而躲在女人的身後,這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方法,算是所有泡妞手法中最下三濫的一種,姑且不管成效如何,這方法肯定會傷了身邊無辜的人的心。

「的確。」季羽陽吸吸鼻子。

眼前的男人不問原因地與她站在同一陣線,甚至感同身受地回應,讓她如死灰般的心情緩緩流過一道暖流。

「那兩人後來怎麼樣了?」

「當然是在一起了。原來我的好朋友也心儀他很久了,只不過不知道對方的心意而不敢貿然表白。唉,女人的友情是很脆弱的,為了一個男人,我們兩人多年的友誼就此告吹,之後的三年,連在路上相遇,她還會故意別開臉不敢看我,想想真是不勝欷歔。」

「一個是害羞得不敢采取行動;一個是內向得幾乎沒有主見,我看這兩個人就算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果的,放心好了。」凌業亞一逕要錯待她的人好看,就算嘴上「討伐」一下他也高興,忘了這根本不關他的事,他只是個听故事的人罷了。

「我才不管那些,我氣的是他為甚麼不一開始就說清楚,為甚麼要讓我的心有著期待後,再在我滿心歡喜的心上狠狠地捅上一刀。」

「這世上不敢承擔責任的懦夫是很多的。」

「害我難過得只好從課業上尋求慰藉,不是我自夸,剩下的大學三年我可是獎學金彷上的常客。」

「又是‘化悲憤罵力量’?」

「沒錯。」

「還好你沒有‘因噎廢食’地發誓從此不交朋友,免得她們老是搶了你的男朋友。」

「你怎麼知道沒有?」季羽陽反問。

听了這話的凌業亞,突然覺得自己也需要一杯酒壓壓驚。

沉浸在自己傷心事的季羽陽,還有想從她的故事理出點頭緒的凌業亞,一時間沉默了。

「其實,你也不用太難過,才不過兩次不愉快的經驗,忘了它吧!人生的路還長得很。」

「是啊,我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想想國父得經過十次革命才成功推翻滿清政府,我‘小小’的幾次失戀又有甚麼了不起的?再接再厲就行。」

「好,有志氣!沖你這句話,就值得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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