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自己放縱在他的親吻中了,她陶醉于他的力量、他的熱情與他的歡樂之中。一切都是如此珍貴,她向他投降了。
當他們不能在一起的時候,她會記住每一個瞬間,每一個激情,時間也不會將它們湮沒。
我不會永遠擁有他,我知道,但是不論何時,我都會愛他,並幫助他走出舊日的夢魘……
忽然,他從她的身上爬起來,抬起頭來,就像是一只警覺的狼在嗅著敵人的味道。「你听到什麼聲音了嗎?」
只有我的心跳,她默默地想著,感覺到它像是一架鑿岩機一樣捶打著她的肋骨。
「沒有,是什麼?」
「不能確定,也可能沒有什麼,但是……」他敏捷地躍起來。她注視著他穿過狹窄的林中空地,注視著他那優雅的跨步與獅子般修長健美的身體。我的伴侶,她沉思著,突然涌上心頭的驕傲讓她顫抖了。即使我離開這座島,我身心的一部分也會永遠屬于他,永遠……
然後她意識到這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她愛他,但是他從來沒有說過愛她,也沒有將她看成是可以保持長久愛情關系的女人。多諾文不是那種能許諾給女人什麼東西的男人——她從開始的時候就知道這一點,她沒有權力感覺到遺憾。
她與她的媽媽不同,她是睜著眼楮陷人到這種愛情中的。但是當她內視自己的心時,她發現一切都太遲了,她已經完全地屬于他了。她感覺到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
「現在,我听不到什麼了,」他一邊向她走回來,一邊說,「但是我們最好快點兒回到營地,也許在營地附近來了一些野獸,而我們卻還不知道。」
她點點頭,站了起來,很快擦干臉上的淚痕。「我們不應該將粉紅與愛因斯坦留在營地里。我們離開它們的時間太久了,它們可能為我們擔心了。」
「太久了,」山姆說著,撫模著她的身體,「那些惡作劇的小東西將我派出來尋找你。當然,」他將他的手托在她的下頦上,溫柔地捧起她的臉,「這意味著我欠這些小家伙們的情。」
她在暈眩的熱情中融化到他的懷中,將她的身體靠近他,將她的心貼近他。他們久久地親吻著,感覺到比過去更充滿了渴望。她將自己完全奉獻給他,吻著他就仿佛他們不會再有明天。
即使有明天,也不再是為了我們。她默默地想。
他很快地抬起頭來,用一種溫柔的眼神凝視著她,幾乎讓她的膝蓋癱軟下來。「見鬼,」他喘息著說,微笑在顫抖,「如果我們再這樣。我們永遠也回不到——」
他再一次停了下來,仰起頭,就仿佛正在品嘗風的味道。「那個聲音又來了。」
「我沒有听到——」她的話忽然頓住了,她听到了一聲微弱的、刺耳的、非常熟悉的哀鳴。「哦,上帝,那是愛因斯坦的報警器,山姆,它正處在危險之中!」
(電池能量被毀掉了,外部的能量補充讓電腦再一次活躍起來)
外部聲音(女性的聲音)︰愛因斯坦,你能听到我的話嗎?
山姆,我認為他沒有听到警報。
愛因斯坦一文本(音頻)︰我沒事,只是……頭很痛。
外部聲音(男性的聲音)︰你很幸運,有人用棒子打了你的監視屏和中央處理器。
愛因斯坦一文本(音頻)︰兩個人,一個胖子,一個很高,其中一個拿著大刀。
外部聲音(男性的聲音)︰迪文羅格斯兄弟!他們褻瀆了這片聖土。該死,我知道他們不是好人,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到他們居然——
愛因斯坦一文本(聲頻)︰粉紅,粉紅怎麼樣?
外部聲音(女性的聲音)︰他們拿走了她的筆記本電腦和其它的設備,但是不要擔心,我們有她的備份磁盤,我們可以重新裝載——
愛因斯坦一文本︰不!一定去找它,救它……它們……
外部聲音(女性的聲音)︰它們?愛因斯坦,你的神智不清了,粉紅的磁盤是安全的,那個外殼沒有關系。
愛因斯坦一文本︰有關系,數據在它的心.中,那些數據如此反復無常根本不能正常地備份,它的能量能自我拷貝,並有認知程序。
外部聲音(男性的聲音)︰認知?你的意思是說它一直在運行著某種教導程序?
愛因斯坦一文本︰不是教導,是學習,是成長。快去救粉紅的PC機,快去救…我們的孩子。
第十二章
險象環生
「你認為他們離開多遠了?」諾艾爾問,她正透過吉普車的玻璃窗向逐漸加深的夜色和碎石密布的山間小道望去。
「不知道,但是無論多遠他們都跑不掉。」山姆扭轉了方向盤。避開了路面上的一個窪洞,這個窪洞能將他們的吉普車陷進去。現在,他不能再犯那樣的錯誤了,他犯的錯誤已經夠多的了。「見鬼那些電腦,它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粉紅已經懷孕了?」
「我想它們也是剛剛才確定下來。」她解釋說,「它們的雙胞胎就是方程式一伊甸園方程式——我想它們不打算告訴我們,直到它們對結果感到確信。」
「好吧,我但願它們告訴我。」山姆詛咒了一聲,將吉普車的速度換成低檔,「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應該留在營地,保護那些設備。如果愛因斯坦因我而失去了家庭……」
「這不是你的錯,」諾艾爾說,「你自己說過,褻瀆這片島上的聖地要受到死刑的處罰,你根本沒有想到迪文羅格斯兄弟竟然敢冒這個風險。此外,如果你留在營地,我們就不能……」她咬住了嘴唇,給了他一個甜蜜的帶有誘惑的微笑,幾乎讓他將方向盤從手中滑下去;「我不後悔,山姆,一分鐘也沒有後悔過。」
我也是,山姆默默地想著,上帝啊。
他將目光又集中到前面的路面上,但是他的思維卻一直纏繞在身邊的這個女人身上。他從來沒想過他對一個女人會有這樣強烈的需求——他的需求與奉獻一樣強烈。對諾艾爾的愛讓他治療了內心深處某些難以愈合的傷口,重新拾回了他以為在那個孤獨的雨夜永遠遺失的東西。第一次,他可以。不帶著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回憶起那場筆事來,知道愛他的吉娜會原諒他,並希望他繼續活下去;第一次,他期盼著明天,知道諾艾爾會是他明天的一部分。
他的諾艾爾。
他記起了當他們時,她的眼楮,她那美麗的大海般幽綠的眼楮向他展露了她甜蜜的脆弱的靈魂。當他看到堅冰一般的防御工事徹底融化以後,他的喜悅幾乎是難以承受的。他知道他的愛將她從陰霾的過去中解月兌出來,她的一切都適合他,仿佛她就是為他訂做的,為他的手,他的嘴唇,他的……他緊緊地握住方向盤,同一波波涌上心頭的渴望做著搏斗。樂園,愛的樂園,笑的樂園,在過去的廢墟上,他們建立起輝煌的未來——究竟會有怎樣的未來呢?內心中的一個聲音申斥著他,你想讓她放棄她成功的事業,搬到那個位于
迷人的海灘上的破舊的平房中來……「我想我看到了前面的燈光。」她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山姆將吉普車停了下來。他站了起來,倚在擋風玻璃上,眯起了眼楮,在那些黑影幢幢的岩石間巡視著。起初他什麼也沒有看到——然後,他看到了在他們上面的那個傾斜的公路上,一絲紅色的尾燈燈光在不停地閃爍著,距離他們大約有五十碼遠,然後他又將一輛卡車從下面的石灰岩縫隙中辨認了出來。「那是迪文羅格斯兄弟,那盞破碎的尾燈就是他們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