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這工作有趣極了,每天可以看不同的人,挺有趣的。」
有趣的是可以看不同女人的身體吧。樂之願暗忖道,難以想像自己張著腿被他內診的模樣。咦……好惡心。無端的,她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而這當中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每一回親手把一個血淋淋的小生命從母親窄小的給接出來的那一刻,啊,上帝造人真是奇妙呀,一只小不點的精蟲與一顆小不隆咚的小蛋蛋居然可以造就這樣復雜又偉大的生命,啊,每當我看到有小生命在那條緊密幽暗潮濕的甬道要努力的擠出一方天,我就……」
啊!啊!啊!
突地,三只烏鴉帶著冷嗖嗖的寒風飛過樂之願父女的頭上,現場,小丸子的黑線滿臉,櫻木花道的冷汗數滴,與城市獵人的烏鴉都不足以形容現場的北極冰山。
沒想到,這世上有人比她還冷……冷到骨子里……樂之願悶悶的壓著頭,咬著下唇,好控制自己不要忍不住的狂笑出聲。
「其實呀,女人真的是很偉大,可以為了生命容許自己的身體被撕裂,之願還沒生小孩不能體會,以後等你生小孩後,你就可以知道自己多麼的偉大了。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好好的保養你的子宮,子宮對女人而言是很重要的,因為它……」張醫師的長篇大論還在繼續。
樂之願忍不住的偷瞄一旁的父親,只見他眼角嘴角都頻頻抽搐抖動著,看的出來,他也在努力的壓抑中。
視線偷偷的再移回來,她緊盯著桌上的碗筷,滿月復笑意就快要把持不住。
倏地!
「哈哈哈……」一記爆笑夸張的自客廳傳來,樂之願與樂知天一揚睫就見樂之緒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接下來發生的事,樂之願已不太清楚,只記得當時她被妹妹牽動也忍不住的跟妹妹笑成一團,然後,父親大怒,然後張先生黯然的離去,然後父親大人又對她做了一場長達一小時的訓話,然後第N號相親者又來了,接下來的事,她就不太清楚了,只曉得自己累的甚至連動物進化史也沒力氣說,然後,她就睡著了,在桌上睡著了!
沒辦法,不能怪她呀,這種不人道的相親宴真該列入國家保護法的,她工作一整個月也沒像吃這二天相親飯來的累呀。
唉,反正,不管了,她累了,好累好累……
累到忘了父親大人又在她耳邊嘮叨了什麼,到底這二天跟她飯局的那幾個男人長的是圓是扁也忘了。
累斃了的她,依稀只記得做了個好夢,而夢里有那個她覺得很煩卻很惦記的Ivan,那個唯一一個願意听她聊動物還听的很開心的男人。
突然,她發現她好想他,好想好想,好想……她開始覺得遺忘他,大概是她這一生中所做過最大的錯事,她不該想遺忘他,她不該拒絕他,她不該……將他推出她的生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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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之願回到台灣十天,已經被一百多場相親宴給糾纏到快虛月兌了。她實在是不能理解她神奇萬能的老爸究竟去哪里找來這一堆男人的。
哦——好累呀。躺在自己一樓營造的小小森林里,她在心里向天吶喊,只要可以結束這非人的生活,她什麼願意做,然後,上天回應她的請求了。
就在第一一三場相親宴要開始的前半小時,一通電話解救了她。
「你的電話。」樂知天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拿了她遺忘在樓上的手機給她。
「哦,謝謝。」奇怪,老爸那什麼眼神……不解的接過電話,她輕聲的︰「喂。」了一聲,然後,她听見了那個一連十天來都在她夢里出現的聲音。
突然,她覺得想哭。
「你……你怎麼知道我電話?」她試圖冷靜的問出問題,但,她拿著手機的手卻在發抖。
樂知天這時立即機警的豎直耳朵。
「我不僅只知道你電話,我還知道你住哪。」Ivan站在她家的陽台外,隔空對著她講電話。
「你……你別想過來。」听到他的聲音她已經激動的想哭了,如果他真的出現在她眼前,她怕她會失控的撲向他。
「可是我已經到了。」
「什麼!」樂之願一回身發現他就站在她的陽台外,迎著陽光燦笑開來的他,看起來像是一位帶來愛與希望的天使。
倏地,樂之願的眼眶涌上了濕意,眨眼間,一顆斗大的淚順著她的臉頰滴落。
為什麼,為什麼她才十天不見他,感覺像是漫長的十年,曾幾何時他在她心里已經變的這麼重要?重要到她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失控的拿著手機,她無言的與他對望著。雖然,她知道自己該開口說點什麼,但……她始終擠不出一句話,因為,她怕她一開口,不住的哽咽會透露她的心。
她不願意讓他知道她對他的思念,雖然,她激動的想沖向他的懷抱,狠狠的大哭一場她對他的狂烈相思。
看來,待會的相親實可以取消了。樂知天玩味的看著女兒難得對男人有了反應,當下,他回沖上樓取消所有的相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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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鳴不絕、蝴蝶翩聞、蟬唱鼓噪與流水潺潺聲自然的回蕩在這間位于台北黃金地段高四米六寬有六十坪的大房子里。
嘖嘖嘖,不愧是蛇魔女,果然連作風也異于常人,居然能把住人的房間改造成原始森林。
細細的模遍每一棵大樹小草和奇形怪狀的葉子,Ivan就算對植物認知再白痴,他也分辨的出這些植物都是真的,不是人造的,這麼說來,地上這些土是真的上,不是裝飾的了?
輕移著填滿越來越多問號的黑瞳,他的視線從中等高度的花草轉到地上,終于他明白了為什麼打一進來就听到潺潺的水聲,原來是真的有條溪!
一條崎嶇蜿蜒的清徹小溪,靜靜的沿著屋子四周展開,這溪不但水清見底,而且魚蝦青苔一樣不少。而溪的盡頭是一片白石沙灘,沙灘上居然還有數棵椰子樹。
植物白痴的他之所以會知道這是椰子樹,是因為這樹上真的有長椰子,結結實料的大椰子就高掛在他的頭頂,而二只夏蟬就在挺直的樹干上用力的吟唱今夏的熱情。
一聲贊賞的口哨響起,Ivan發現他真的佩服這里的美麗主人。
「參觀好了沒?看完的話,大門在那邊。」本來,她見他走進來,還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一進來就開始在她的森林里參觀,連看她一眼也沒,樂之願有些生氣,氣她不如這間房子,臉頰上的淚痕也在這對偷偷的抹掉。
「怎麼又生氣了,惱什麼呢。」Ivan憐惜的用手背滑過她的下巴,終于用正眼看她了,其實,方才不看她是故意的,因為他氣她這十天都不打電話給他,害他天天守著電話響。「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怎麼不打給我,你有我電話的。」
甜言蜜語,他想她,怎麼會等了十天才來找她。
「你這幾天在忙什麼?」
「忙著跟男人約會。」她低頭避開他的眼,不讓自己有失控的機會。溜口的回答,亦有氣他的意圖。
「說謊,小心變長鼻子。」他輕擰了她的鼻子笑道。
「誰說謊,不信你問我爸,本姑娘待會兒還有約會,所以沒時間陪你了。」也在這時,她才慶幸他才沒有一進來就找她,否則她也不會有時間平復被他掀起的漫天波動。
「真的嗎,那好,我待會也還有個記者會要開,我明天再來找你。」說完,他飛快的在她頰上落了個吻,然後他真的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