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種。」臨走前,冷凌還挑釁地朝他吐了口口水。
她黑岩冷凌早就什麼都不怕了,十五歲那年她就已經什麼都不怕了,那年……
她用力地甩甩頭,強迫自己什麼都別去想。人生最骯髒的事她都經歷過了,她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黑岩冷凌被帶到一個小房間,跟著進來了三個巨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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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靜了下來。
夜,好黑。
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她已經多久沒吃東西了?一天?兩天?突然之間她感覺被人騰空抱起。
呵!這個人身手一定不凡,動作迅速利落,而步伐輕得可以,她想。
要去哪里呢?
由于決定吧,反正她現在也沒有能力去抵抗,希望……不,她早就學乖了,再也不跟上帝打交道了。
她被他抱進車里,以飛快的速度前進。
耳邊傳來一陣槍聲,呵!那些飯桶最會放馬後炮了,川崎造二那個人渣現在一定氣得跳腳吧?
頭愈來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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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冷凌慢慢地蘇醒過來。
這是哪里?
身上已經被換過干淨的衣服了。床好軟,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天快亮了吧?黑色的夜透露出破曉前的不安。
「你醒了?」一個女人開門進入,手中端了一杯牛女乃。「你一定餓了。」
黑岩冷凌一臉戒備,逼得茉莉不得不開口表示友善。
「我叫茉莉,孟幫的人,是聶徹救你出來的。待會兒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我要回飛鷹組。」她冷冷地開口。
「現在飛鷹組已經不在你的掌控之下,記得嗎?川崎……」
「我要回飛鷹組。」她不會忘記是孟幫的人間接害得他們支離破碎的,就算他們後來把她從魔頭手中救出來也一樣。
「行,有本事你大可離開。」茉莉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訕訕地開口︰「只要你走得出去。」開玩笑,這小妮子把這兒當成什麼地方,說走就走?
黑岩冷凌禁不起刺激,憤怒地從床上跳下來。
屬于兩個女人的戰爭,就此展開……
不多久,一切歸于平靜,當然,被撂倒的冷凌。
唉!真倒楣,從來沒听過跟人打架後,還要幫對方處理善後的。
茉莉吃力地把已經昏過去的冷凌扛回床上。
聶徹剛從獄中探視岩羽龍回來,輕輕地敲門入內。
「她睡了?」
「不是,是昏了。」茉莉沒好氣地回答。
「下手輕點兒。」他答應黑岩先生要好好照顧冷凌,絕不讓她再落入那幫人渣的手中。冷凌那女孩的遭遇令他難過,一個才十七歲的女孩子,卻……
他既然向黑岩羽龍允諾了,就一定會保護冷凌,直到他出獄為止。
「輕點兒?那這會兒躺著的就是我了。」茉莉嘀嘀咕咕。
「不管是你受傷還是她受傷,都不是我樂意見到的。」淡淡地丟下這句話,聶徹便離開了房間。
沒必要告訴茉莉有關那女孩的事情,保護黑岩冷凌已經是他的責任了,除非……有人能代替。
他緩緩步下樓,拿了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腦中盡是鏟除川崎這個敗類的藍圖。
他希望盡早結束這邊的工作,趕回台灣。至于為什麼,他不願追究。
他狠狠地一口飲盡懷中物。
「徹哥。」阿豹從外頭進來。「我陪你喝一杯,咱們已經好久沒有痛痛快快地喝個盡興了。」
聶徹淡淡地勾起嘴角,沒表示什麼意見。
阿豹不以為意,反正印象中徹哥就是這副樣子——很難看得到他的牙齒。
「徹哥,我要當爸爸了——唉呀!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阿豹不覺得地提高了語氣,連忙前去攙扶甫下樓的茉莉。
「有沒有傷到哪里?寶寶呢?寶寶還好吧?」一副準爸爸式的著急,低下頭煞有其事地在她肚子前听呀听的,好像可以听出些什麼似的。
「沒事啦!」看見了聶徹,茉莉有些難為情地推了推阿豹。
「怕什麼?徹哥又不是外人。」
「我沒事就沒事。」除了你以外,其他對我來說都是外人,笨蛋老公!
「是誰做的?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太過分了,動他阿豹也就算了,居然敢打茉莉的主意?
「對不起,」聶徹插口。「我……不知道你有寶寶了。」
「徹哥,難道……」阿豹張開嘴卻問不下去。
「你的事我會找人來頂替。」他沒理阿豹的問題,扯動一個笑容。「恭喜你……好好照顧自己。」他拍了拍茉莉的肩膀,就像對待妹妹般,隨即轉身上樓。
「茉莉……徹哥……」只剩阿豹還在結結巴巴。
他們兩個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茉莉附在阿豹耳朵大聲嚷嚷,唉!她這個老公真是……不說也罷。要他是真心愛自己、她也愛他就夠了。
她撒嬌地靠著自己丈夫。「不是啦!是樓上的那位。不過是我找人家開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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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前的星星,在黑暗中綻出一絲光線,劃破黑暗的雲際;天色漸漸泛白……
聶徹疲地點燃一根煙,讓一圈一圈的煙霧彌漫環繞著自己。
孩子。阿豹和茉莉的孩子……
那天他回到家後,丟給小情一缸避孕藥,她震了震,然後神色黯然地問︰「為什麼?」好小聲好小聲,但耳力好的他還是听見了。
然而幾秒後,他卻見小情努力擠出一朵笑容道︰「我會按時吃的,你不用擔心……」
那時,她笑得好勉強。
而他只是在一旁,拳頭握得死緊。
孩子……
他隨時會上黃泉向閻王爺報到,難道……要讓孩子和她孤單無助地留在世上?
何況,那一段過往,他真的無法釋懷,但卻又自私地利用她來滿足自己的渴望,他……並不比她好過。
承認吧!那個女人一直在你心中……
只是,他該如何走下去呢?分開或許是個好方法吧!
分開……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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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董,那批貨我暫時不要了。」川崎造二的怒氣透過超洋電話仍清楚地傳送到白尚禮耳中。
「喔?」白尚禮這些年來生意越做越大,連販毒都少不了他的份。他在電話的另一邊,摟著個女人,吞雲吐霧,好不愜意。
「黑岸冷凌被孟幫的人劫走了,開不了金庫。」
「孟幫?」不會又是聶徹吧?當年真該一次把他整死的,那小子居然一出獄就進了孟幫門下,而且在里面竄起的速度比直升機還快,這陣子他已經破壞了好幾筆生意。
「孟老大早就不管事,嚴浩又去了香港,最可能的人選,大概就是聶徹。」
「聶徹……」白尚禮的眼楮眯成一線。
「他是孟老大眼前的紅人,傳聞意大利龍虎社的老大就是被他干掉的。」
這兩年聶徹在黑白兩道一樣吃得開,兄弟們崇拜他,甚至封他為「殺神」;而警界更是樂見他消滅社會的敗類,聶徹的「義行」可讓警界輕松不少。
「想要回黑岩冷凌,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快說!」川崎造二急道。黑岩冷凌是他們的財神爺,可千萬丟不得。
「抓一個人。」白尚禮陰陰地笑了。這輩子他只輸過一次,除非他判斷錯誤,否則……他會讓聶徹生不如死的。
煙霧後的臉孔,邪惡猙獰。
第九章
「徹哥!」阿豹急喘喘地直奔書房。「川崎帶了一群人來這兒鬧事。」
聶徹沒有回話,迅速朝外面走去。
「哎呀!勞架殺神親自出馬,咱們可真有面子。」川崎一群狗黨狂妄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