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輕咬著唇,身軀顫抖著,因為他的舉止,以及話語而深受感動。一個女人能夠求的有多少?些許的溫柔往往就能夠讓女人傾心一生,而她竟如此的幸運,能夠得到他那麼重大的付出。她投入他的懷抱里,用盡力氣擁抱他,幾乎不能言語。眼淚不爭氣的直往下掉,她的淚水潮濕了他的衣衫。
「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她小聲的問,卻不覺得害怕了。有了仇烈在身邊,她不用恐懼那些迫害。
「別去在意,我退出朝廷後,他們再也沒有借口可以逼迫你。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再與那些偽君子共處,那些流言再怎麼流傳,也無法影響到你我。」他保證著,因為看見她落淚的模樣而感到些許心疼。她是如此的深駐在他心中,掌控著他一切情緒。
她無法止住淚水,就是想要哭,用哭泣宣泄心中的喜悅。她听出那些借口,知道他終究是為了她,不願意听從那些人的威脅,將她交出去,所以才辭去官職。
「芙蓉,從此之後我不再是定遠將軍,只是仇家堡的主人。雖然從幾年前就開始從商,也小有成績,養得活仇家堡內的人們,但是我不再有那些權勢。你還願意留在仇家堡內,當一個粗人的妻子嗎?」他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淚,嘆息著這個小女人竟有那麼多的淚水。
她不停的點頭,淚水飛散著。「我願意、我願意,不論你變成什麼樣的人,我都要做你的妻子。」她哭喊著,無法控制激動的情緒。
他滿足的微笑,舌忝去她粉頰上的淚滴,拍撫著她顫抖的肩膀,將她嬌小的身軀納入懷中,發誓這一生再也不願意放開。他已經找尋到今生的依歸,不論外界的風雨如何險惡,只要她在懷中,他就能夠克服一切。
「別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他勸哄著,見她仍舊哭得像是個淚人兒,他端起她尖得惹人心憐的下顎。「就算你不想听我的話,也該替肚子里的孩子著想,這樣痛哭失聲的,小心嚇著孩子。」他的另一只手來到她柔軟的小骯上,隔著衣衫輕撫著。
芙蓉已經哭到打嗝,在听見他的話後,連打嗝都停止了。她緩慢的垂下眼,看著放置在小骯上的那只黝黑大手,再緩慢的看向他。「孩子?我有孩子了?」她有些呆滯的詢問著。
先前在醒來時,他與大夫的那些對話慢慢滲進腦中,終于得到解答。
「你都沒有發現到嗎?大夫說你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他帶著滿意的微笑,眼眸里的神色還有幾分得意。從來威嚴難以親近的五官,在看向她時,總是柔和的。
芙蓉搖搖頭,縴細的手也跟著他一起放在小骯上,與他緊緊交握著。難以想象她的肚子里有著一個生命了,一個她與他愛戀纏綿的結晶,就在她體內孕育。她從來不曾想過會擁有他的孩子,但是這樣的念頭讓她的心充滿喜悅。
「我只是覺得貪睡,有時會覺得懶洋洋的。」她沒有害喜的征兆,也不覺得有任何不舒服,只是睡眠的時間增加了。
「我也沒有發現。原先覺得你的身軀變得圓潤了些,增添了一些重量,但是又是增加在最恰當的地方,所以我以為是幾個月下來的調養有了成效。」他灼熱的眼神來到她柔軟圓潤的胸前,手也跟著視線移動,覆蓋住她胸前的酥軟。
這幾個月來他始終要不夠她,深深的迷戀著她的一切。在雁歸樓里的時光,充滿著溫馨的春色,幾乎讓他陷溺,想要拋下一切永遠守在她身邊。即使只是注視著她,就能夠感受到心中幸褔的暖流。
芙蓉的臉兒變得嫣紅,想起這些日子的夜里他所教導她的一切。纏綿的回憶讓她感到羞赧,她到如今還是不太能習慣仇烈偶爾說出口的親昵話語。
「大夫說在懷孕的初期我必須注意一點,免得傷到你及孩子。」他靠在她耳邊緩慢的說道,伸出一手拿下床梁上的銀鉤,放下遮蓋用的粉色紗綾。
她因為他話中的含意而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向窗外。透過粉色紗綾,還可以看見微薄的暮色,現在只是傍晚,還不到黑夜。「仇烈,還沒天黑呢。」她不安的說道,卻因為他竄入褻衣中的手而喘息著。
仇烈露出微笑,那抹笑容有些調皮的味道,讓他看來年輕了許多,不像是征戰沙場的戰士,反倒像是惡作劇的少年。他拉起暖和的錦被,覆蓋住兩人的身軀,霎時間兩人的小小天地變得一片黑暗。
「我的娘子,如你所願。現在,天黑了。」他在錦被所包圍出的黑暗中,帶著笑意吻著她,溫柔的卸去她身上的羅衫。
春風入羅帳,暮色逐漸籠罩雁歸樓,在昏暗的屋子里,偶爾傳來低低的笑聲,以及斷續的喘息。更多的是,他溫柔而徐緩的低語,許久許久都不曾停止。
第十章
時光如同汴河的水流,流淌過人間的紛亂,從不曾靜止過。幾個月的光景過得很快,芙蓉被仇家堡的眾人當成易碎的珍寶般捧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她。看著她逐漸隆起的小骯,所有人都是眉開眼笑的,眾多的補品不停的往她房里迭,喝得她必須要偶爾偷溜出雁歸樓,避開那些過度關心的丫鬟。
她坐在偏廳里捏針刺繡,隆起的小骯讓她難以傾身,只能靠在繡架旁繡些簡單的花樣,準備給孩子出生後穿。繡得久了,她捶捶肩膀,一旁細心的丫鬟送上香茗。
「累了就去休息,要小心身子。」仇烈放下手中的帳冊,皺眉看著芙蓉。愈接近她臨盆的時候,他就愈緊張,有時候夜里難以入睡,會整夜看著她安睡的容貌。他有些許的不安,她的身子那麼嬌小,能夠安然產下他的孩子嗎?
芙蓉安撫的微笑,放下繡花針。「只是有些累,不要緊的,再說產婆也誽過了,整日躺著也不好,總要走動走動。」她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當他與沈故宇在偏廳裹談論著仇家的生意時,她就在一旁刺繡,平靜的生活像是與世無爭,她只靜心期待著孩子的降臨。
仇烈還是在皺眉頭,銳利的眼光緊盯著她,怎麼也不肯移開。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恐懼著隨時會失去她。他曾經听說許多婦女在生產時受到危險,他每次盯著芙蓉,就無心打理仇家的生意。
沈故宇無可奈何的聳肩笑了笑,接過帳冊來處理。
「別這樣盯著我,你會讓我緊張。」芙蓉警告的說道,站起身來收拾繡線。她覺得像是被鷹隼盯上的獵物,不論何時都有著過多關注的眼光,讓她渾身不自在。
仇烈挫敗地猛捶木桌,也有些受不了這些時日緊張的情緒。「這孩子到底何時要出生?」他嘆息著,是急著想要看到他與芺蓉的結晶,也是擔心著她的安危。
她淡然一笑,已經習慣這些日子來他喜怒無常的緊張情緒。收拾了繡籃,她往偏廳外走去,遠走不到幾步,一陣刺痛痙攣捉住她的下月復。她的笑容僵住了,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那陣短暫的痛楚能夠過去。喘息幾下之後,她非常非常緩慢的回頭。
「仇烈。」她呼喚著,照他的要求直呼他的名字,沒有像一般夫妻間生疏的稱謂。
他抬起頭來,以為她又要取笑他的大驚小敝。濃黑的眉挑得老高,詢問的看著她。「怎麼了?」
「現在。」她簡單的說,放下手中的繡籃,態度從容不迫。
「什麼現在?」他從木椅上緩慢的站起身子,疑惑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