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怎麼懲罰她?什麼樣的懲罰可以讓她最為痛苦,卻不至于傷了她的身子?
答案猶如電光石火般閃進她的腦海,她的眼眸驚駭的睜大,全身顫抖的看著卡瑞洛。他太明白她的弱點,所以那些懲罰將會讓她痛苦到極點,只是想象著那種情形,她就幾乎昏厥。
「不!」看穿他可怕的意圖,她虛弱的搖頭。
「那是你所要接受的懲罰。」他堅決的說道,雙手迅速的擒抓住她的身子,將她顫抖的嬌軀緊圍在雙臂之間。
芷瞳掙扎著,無奈那雙手臂像是堅硬的鐵條,困住了她的一切舉動。她緊咬著唇,終于不得不放棄,倒在他的懷中喘氣。仰起頭,她看進他的藍眸里,絕望的嘆息著。她清楚的知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與他匹敵,他操控著一切,只接受臣服。
從羅馬的那一夜開始,她就注定逃不開他的掌心。
「這個懲罰將會讓你再也不敢逃離。」他許諾般的重復,用眼神示意僕人可以開始。
「住手,那不關巧芙的事!」芷瞳喊著,絕望地顫抖。想要沖到巧芙身邊,身子卻被牢牢困住,冰冷襲擊她的四肢百骸,使得她軟弱不堪。
巧芙蒼白著臉,沒有想到芷瞳的懲罰竟會牽連到她。她茫然的被僕人用手銬銬住雙腕,綁在鐵環之上,無助的顫抖著。當僕人揮下第一鞭時,巧芙開始尖叫出聲,過多的疼痛讓她的眼中馬上蓄滿淚水。
「住手。」芷瞳在他懷抱里掙扎,甚至不顧一切的捶打他受傷的手臂。但是那雙手臂的主人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殘忍的要求她觀看。
「這就是你的懲罰,我美麗的女奴。你逃離了我兩個小時,我就賞給你朋友二十鞭,此後你若想要再度逃走,千萬記得,鞭數將會以此類推。」他緊捏著她的下顎,殘忍的不許她轉移視線。
「我保證不再逃走,我保證!快叫他住手。」她喊著,心如有刀在割劃般疼痛。
餅多的罪惡感淹沒她,她幾乎恨不得早在南美那晚死去,至少那樣她就不用目睹這樣的懲罰。知道巧芙的痛苦全因她而起,看著巧芙在皮鞭下尖叫著,她緊咬著唇,用小小的疼痛來懲罰自己。
「我接受你的保證,但是懲罰仍必須繼續。」他無情的說,罔顧手臂上的傷口因為她的掙扎而撕裂流血。
「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是你的奴隸,我不會再逃走,我不會……」她痛苦的閉上眼楮,卻無法捂住耳朵,殘忍的一幕深深烙在她腦海中,眼前的一切可怕得像是煉獄。
淚水滑出眼眶,芷瞳喘息著,軟弱的倒在他的懷抱中。這就是她的世界了,血腥得像是地獄的最深處,這個擁有她的男人太過可怕,而她竟奢想著要逃離。
卡瑞洛緊抱著她,捏著她下顎的手感覺到某些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聚集在他的手腕上,之後滴落……
他的手輕輕的一震,藍眸在無人注意時黯淡了。
這是他最微乎其微的懲罰,他擅長這類殘酷的事情,毫不留情的打擊著對方的弱點,知道這是控制對方最快的快捷方式。然而當他觸踫到她的淚水,那些溫暖的淚水竟像是火焰般,燒灼了他的肌膚,甚至一路燒灼進他的心……
胸口彷佛壓著一塊大石,讓他難以呼吸。這輩子從不曾對什麼事、什麼人感到愧疚,以至于就算是遇見了罪惡感,他也認不出來。只是在知道她哭泣時,他的心隱隱感到疼痛。
鞭子不停的落下,一鞭接著一鞭,巧芙的尖叫聲逐漸虛弱,最後只能頹然掛在鐵環上。她不再尖叫,身子隨著鞭子落下的頻率,強烈顫抖抽動著,衣衫被鞭打到殘破不堪,連原本雪白的肌膚也沾上點點血跡。
還不到二十鞭,而巧芙已經昏厥,僕人有些遲疑,鞭打的力道減少了許多。直到卡瑞洛出聲命令停止,他悄悄松了口氣。他沒有鞭打過女人,有些擔心這個嬌小的東方女人是否能承受方才的懲罰。
「記住,我不容許有人違背承諾。」他將她拉起,直到兩人的目光能夠平視對方,看見她的淚水,他的心狠狠的糾結,嘴角扭曲成諷刺的笑。他對自己殘忍的直覺冷笑,知道這次的確徹底的傷害了她。
那麼為何他心中感受的疼痛竟如此劇烈?看見她的淚,他憤恨的想殺掉那個僕人,幾乎忘記僕人只是忠實的執行他的命令。
曾幾何時,她竟然能影響他到如此深的地步?他傲視憲宇,自以為能夠無情的擺弄一切,而命運之神竟將她送進他懷里,逼著他承認,平靜的心湖也會因為一滴溫柔的水滴掀起濤天巨浪。
餅度用力的,他松開手臂,讓她跌落在地上。他轉身走出監牢,將她留在牢房中,僵硬的走入回廊,任由光影在他臉上交錯著,照映那張嚴肅的俊美臉龐。在藍眸的深處里,有著認知後的駭然,他被閃過心頭的疑問深深撼動了。
他擁有她,而她左右了他,到底誰是誰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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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芙的背上有著鞭打後的傷痕,每一次治療時,芷瞳就感受到心中巨大的罪惡感。
這就是卡瑞洛的懲罰,無情而徹底,沒有傷害她的身子,卻將她的心撕裂成碎片。
她還是不了解那個毒梟,在心中的火焰逐漸熄滅後,她也沒有沖動想去了解他。她再也不與他對抗,只是消極的不再讓他觸踫她的心,沉默的抵抗。
她感覺自己像是缺少陽光的花朵,正在逐漸死去。絕望是生命最可怕的詛咒,而她逃不開那個咒語,所身處的地方見不到陽光與自由。
經過監牢里的刑罰之後,他對她更加的疏遠,那些刻意的傷害更加嚴重。在瓦雷斯的城堡里,他的言語與行動在在提醒著,她雖然地位特殊,但終究只是他的女奴。
他甚至將她當成獵物般玩弄,將她帶到瓦雷斯的古堡之外,在濃密的森林邊緣,要她賣命的逃走。而他則在固定時間後,進行夜間狩獵,在陰暗的森林里尋找她。
在暗無天日的森林里,她慌亂的奔跑著,幾乎听得見他的氣息噴在頸後。任由她怎麼逃、怎麼躲,終究還是會被他找到,他是最好的獵人,而她則是無助的獵物。
找尋到她後,他會在森林里要了她。
昏亂的纏綿里,他們在森林中赤果交纏,她听著他的心跳,只有在這個時刻才會荒謬的感到平靜。遺忘外界的一切,包括他與她的身分,至少在這短暫的片刻,她可以容許自己在這個惡名昭彰的男人懷里稍微安歇。
他刻意在傷害她,但是那雙藍眸里的情緒更加激烈,在每一次纏綿之間,她難以確定自己所受到的是不是最珍貴的寵愛。嚴苛的言話不斷從他的唇中吐出,但是總在傷害她之後,他的唇也吻遍她的身子,在她顫抖時,他叨念著一些音符般的異國語言,輕柔舒緩,像是安慰,也像是情人之間的低喃。
他們都是慌亂的,卻都不願意去承認。他震驚于這個東方女人給他的影響;她則迷惘而困惑。
他是罪該萬死的毒梟,若是她還有一點道德良知,就應該徹底的鄙棄他,怎還能給他任何反應?她守不住身子,難道就連靈魂都要淪陷?從小受到禮俗的教育,她無法認同他的殘忍。
在兩人的沉默間,時間流逝得很快。隆冬的森林不再適合狩獵,他將她困在舒適的房間里,給予她充分的自由,甚至可以隨時去探望監牢內的巧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