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顫抖是因為期待與興奮,卻被他誤以為是恐懼。潔綾在心里嘆氣,痛恨自己此刻的偽裝,在這種時刻還要假裝羞怯,簡直是違反了本能。縴細的十指緊抓他的衣衫,因為他突如其來的狂野而感到恐慌。
這種恐慌不是偽裝出來的,出任務時逢場作戲是一回事,但是與自己心愛的男人身軀相貼,感受那種幾乎滅頂的,卻又是另一回事。如此的激烈,彷佛要燃燒靈魂的渴望,她從不曾有過。
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不曾像今晚如此激烈,在他眼里有些東西被點燃了,引得這個平日冷靜的男人變得激狂。
冷君臨的唇十分熱情地覆蓋了潔綾,火熱的唇慰燙了她,如此用力的需索,幾乎讓她無法呼吸,要不是他的手緊緊環抱著她,此刻她大概已經癱軟在地上。那雙堅實的雙手擁抱她,讓她只能緊貼著他的胸膛,連雙腳都無法踫到地。
潔綾感受到體內有一股難以平息的火焰在燃燒,當她的胸口貼著他結實的胸膛,那種火焰在兩人之間焚燒,讓她的身子變得敏感。
冷君臨的唇緩慢的移到她的喉嚨,親吻著雪白的頸項,每一個吻都是一個喘息,難以抑制的需索在此刻蔓延,簡直無力抗拒。他在顫抖,肌肉緊張的抽緊。「該死的。」他喃喃低語,火熱的舌撫弄她頸間敏感的肌膚,再次回到她的唇。
她昏亂的睜開眼楮,看進他眼眸里的狂亂。「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他過度激烈的說道,抗拒心里那陣火焰,強迫自己放開她。
「你還想騙我?」她暗自深呼吸,敏感的身體還在顫抖。「你從來不曾這樣。」以前那些淺吻,與剛剛那個激烈的物比較起來,簡直有如水與酒般相差甚遠。
他嘆口氣,揮不去腦海中那雙紫色的眸子。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早已是心有所屬,在與潔綾相處時,他為何還會想起那雙紫眸里的調侃和狡獪?
「你心里有別的人?」以女性的直覺,潔綾的心里雪亮,只消想一想,就能猜出他今晚為何如此不同。
男人會變得突然如此癲狂只有一個理由,他正在渴望一個女人,卻求之不得,他的狂野是為了遺忘與證明。
他銳利的眼光掃過她的臉,微眯起深幽的眸子,無法分辨她眼眸里閃動的笑意。同時具備著陌生與熟悉,那種眼神是從記憶里流泄出來的嗎?正在呼應著他的想念,也呼應著另一個陌生的女子。
月光被熾熱的溫度蒸發,一切都變得朦朧,在月光下,潔綾的模樣如此單純,他有些迷亂了,不知道是因為方才的吻,或是因為今晚的月光。
「是有人困擾著我。」他不耐的承認,無法掩飾自己心里的煩躁。
「不願意告訴我嗎?」她試探性的踏前一步,安撫似的將手掌再度乎貼在他胸前,這一次縴柔的手被他牢牢握住。「或者是不能告訴我?」
「你知道那些事情只會讓你身陷危機。」他低頭吻著她的發,目光落在遠方。即使擁著潔綾,他的思緒還是被那個紫眸的女人纏繞,冷君臨無法諒解自己,在情感上的初次出軌竟如此的嚴重。心如平原馳馬,易放難收。
「是個女人?那個困擾你的人,是一個女人吧?」她窒息的問,努力讓聲音听起來可憐兮兮,依靠在他胸前的臉上卻有著竊喜的笑。
潔綾幾乎能夠確定,讓君臨心神不寧,甚至失去冷靜的就是那個「天使」。她忙著掩飾自己的笑容與發現,腦子飛快的轉動著。他竟然還掛念著天使,甚至因為天使而失去平日的控制,剛剛那個激烈的吻不是給柳潔綾的,他的心里還有著另一個影子。
「當然不是。」他回答得太快也太匆忙。
在他看不見的範圍,她一雙眼楮骨碌碌的直轉,溫潤的唇帶著奇異的笑容。
出軌,往往是要付出相當代價的。
☆☆☆
冷君臨完全沒想到,天使會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
當他在警局里為了調查雷厲風的下落而心力交瘁時,警局里來了四個武裝憲兵,不由分說的就將他帶走。四個憲兵荷槍實彈的押他上車,在冷君臨還一頭霧水時就將黑色的絲巾往他臉上蒙,稍微想要掙扎,對方的槍就牢牢的抵住他的太陽穴。
「你們要帶我去哪?」他上車前辨識過四個人的身分證件,絕對是憲兵隊派出來的,身分上沒有疑問,有疑問的是,他們為何突然挾持自己?
「有長官要見你。」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久,冷君臨猜測車子應該還在市區里。他可以听見電腦門鎖的聲音,以及好幾道安全系統的啟動聲。車子驀然停住,身旁的憲兵沒有移動,反而是整部車子往地下降去。
車子下降了約莫有三分鐘之久,難以想像已經深入地下多少公尺。「轟」的一聲,整部車子停止下降,憲兵們將他拉出車外,推他走上一個回音極大的走廊,打開一道鐵門,將他單獨推了進去。
一進了房間,他迫不及待的將頭上的絲巾扯下,環顧四周,整個房間卻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長官召見都是用這種方式嗎?」他尖刻的嘲諷,全身的肌肉緊繃著。
一聲輕微的笑聲響起,幾乎在同時,火柴被點燃,微弱的火焰躍動著,影子在石牆上呈現出詭異的圖案。火柴接近一旁的蠟燭,點燃了燭蕊,火光逐漸變得穩定,整個房間也變得清晰。
偌大的房間,四周都是巨大的石牆,在燭光下難以看清是什麼質地。空蕩蕩的房里只有一張寬大的皮椅與擺放蠟燭的石桌,一個女人好整以暇的坐在皮椅上,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對你,當然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我相信正常的方式請不到冷先生來這里作客,只好用特別一點的方式。」天使緩慢的說,坐在皮椅上雙手交握。
今晚她一襲的黑衣,手上還是戴著同色的長手套,斜倚的姿態展露出她修長的雙腿,裙擺下的雙足卻是赤果著,白里透紅的足踝輕晃著,漫不經心而顯得充滿誘惑。
他有種被愚弄的感覺,銳利的目光掃過她的臉龐,赫然發現那雙眼楮的顏色改變了,今晚的顏色跟她的衣衫一樣,是深沉的黑色,彷佛帶著曖昧的無盡黑夜。
「看見我不高興嗎?我以為你會很想念我呃!」她帶著笑意說道,發現自己體內的邪惡因子在作祟,看見冷君臨此刻不快的表情,她竟然感到十分愉快。
她是個壞女人,無可救藥的壞女人。天使頭一次對自己承認,卻一點懺悔的意思都沒有,她被眼前的游戲迷住了,舍不得放手。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個愛玩火的女人,尤其是當那火焰如此誘人時,她怎麼可能舍得放手?
即使被燙傷、被灼傷,也是一種冒險,而她正是熱愛那種冒險。
他哼了一聲,有些鄙夷的味道,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跟隨她的動作。
「真是太令我難過了,我可是很想你。」她側著頭,長發垂落到胸前,遮蓋住那完美的渾圓。「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清脆的嗓音低吟著許久之前的詩句,聲音跟燭光一樣有些搖晃。
天使緩慢的站起身子,裊娜的身子在燭光下勾勒出令男人呼吸困難的曲線,濃密的波浪卷發里透出微弱的燭光,灑落在那件黑衣上,像是午夜天空的點點星辰。
「你就是那些憲兵口中的長官?」他問道。這些天調查「任務人員」這個組織的性質,雖然知道在官方里這個組織影響力極大,但是居然能夠號令憲兵隨意抓人,這也太過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