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選擇
凌玉
水有各種不同的姿態,可以是虛無縹緲的水霧,可以是冷例冰凍的萬年寒冰,也可以是涓涓的山澗小溪。各式各樣的風情,卻有著同樣的構成元素,同樣由水構成,卻有的溫柔,有的致命。
于是,曹雪芹說,女人是水做的。
水多變而善變,全然是女人的繾綣模樣,美得令人屏息。
寫〈長干戀系列〉第三卷時,心里對于女人的面貌很是好奇,大概是因為凌玉寫慣了溫柔而惹人心憐的女主角,寫著這個恣意妄為的聰明女人,總覺得她幾乎要月兌離自己的掌握,那睨著眼微笑的模樣彷佛就在眼前,像是男人們美夢與惡夢的綜合體,溫柔也致命。對了,這樣的女人就像是水。
這樣的女人談起愛情來有著幾分的霸道,愛了就愛了,沒有後悔的余地,連帶也不許對方退縮,她們有讓對方愛上自己的自信與能力。但是,要是遇上了勢均力敵的對手呢?或許我該換句話說,這樣一個女人,又怎麼可能選擇比自己軟弱的男人?
如此快意恩仇、敢愛敢恨,聰明女人的戀愛總是有著作繭自縛的危機,就像是那句被說爛了的箴言︰「在真愛面前,人人生而平等。」在現實里,我也期待看到這樣的女人,臆測著她會有怎麼樣的一場戀情。
書名是朋友幫我取的,當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能符合書中正邪難分的味道,這一系列之中,這本書的名字下得最慢,不過凌玉自己是覺得滿貼切的,就不知道各位讀者寶寶作何感想羅!
寫這篇序文時,還沒能得知讀者寶寶對于《摯愛唯卿》里的那個壞壞男主角有何看法,接著在《邪翼天使》,想討論的東西延續上一本,不過性別不同,外界給予的眼光也會不同。
善于利用心理謀略的人最是難以捉模,人們很容易以一些刻板的事情評斷一個人是聰明是愚蠢,往往卻落入一些已經布置好的心理圈套。把那些心理游戲延伸到愛情的領域,如此的愛戀是否多了幾分危機?怎麼能知道自己愛上的,是否為對方真實的一面?抑或只是對方願意展露出來的一面?
老實說,雖然寫出個性、手段都如此強烈的女人,凌玉卻不是什麼女權主義者,只是認為時代進步至今,女人不用再壓抑自己什麼,一味的依賴並不適合于每個女人,真正獨立的女人所該追求的,應該是全然平等的對待。再說,擁有一個勢均力敵的情人,也是一件挺刺激的事情,不是嗎?
在迷戀壞男人的時候,我也在迷戀壞女人。
談得太嚴肅了,容我把話題拉回來。
讀者寶寶們的來信,一旦轉達到了凌玉手里,我一定乖乖的把信看完,雖然現在已經不能拍胸口說每信必回了,但是凌玉還是會在工作告一段落之後努力的回信,不過在這里容凌玉有個不情之請,可否拜托各位讀者寶寶,即使先前寫過信給凌玉,再寄信給我時也務必附上地址,不然凌玉每每在一堆信件里試圖找出正確地址,找得都快掉眼淚了。
再來就要道歉了。還記得六月出版的《請君莫愁》嗎?不要告訴我你們已經忘記了,我會傷心的,那本書磨了好久呢!因為內容關于國中生,扯到不少關于國中課本里的一些東西,一個宜蘭的林姑娘來信指控凌玉害她在期末考的理化一科竟然損失了三分。
事出于《請君莫愁》最後一章,劇情是國中生們將鎂丟進清水里,利用化學反應產生爆炸,林姑娘說是看了書之後把凌玉的錯誤示範填在期末考的考卷上。
啊!驀得我再回頭去翻看理化課本,發現當初寫稿寫得昏頭的凌玉真的有所謬誤。以化學元素活性來看,丟在清水里會起反應的只有鉀跟鈉,至于鎂則是要丟進酸液里才會起反應的。
由這個錯誤就可以看出凌玉當年不是什麼乖學生,在此向林姑娘道歉。各位讀者寶寶可要記取教訓,乖乖的念書,別像我當初上理化課不是打瞌睡,就是在課堂上胡亂畫著女圭女圭,如今落得貽笑大方了。
序文寫在十月,不知道讀者寶寶與我所有的朋友們,現在過得如何?
近來遇到的種種事情讓凌玉有些多愁善感起來,在兩年前選擇了一個生命上的轉折,從此風雨與悲喜都復雜了,漸漸的發現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選擇單純就可以的,凌玉想了許久,決定再去選擇另一個開始。
不論風波如何,最後能否也無風雨也無晴,在這里給朋友們我的祝福,也請把你們的祝福給我,讓我們一起進入另一個開始,好嗎?
第一章
陽光灑進這棟平凡無奇的獨棟樓房,一個支離破碎的鬧鐘躺在庭院里已經有半個小時之久,破碎的情況之徹底,可以想見當初拋出它的人有多麼不耐煩。
半個小時前拋出鬧鐘的那個窗戶里響起驚叫聲,一個女孩睜開清澈明亮的雙眼,猛然從床上跳起來,撇頭有了窗外一眼,果然又看見兩個禮拜前買的那個鬧鐘已經慘遭橫禍。這是她這個學期摔壞的第五個鬧鐘,家人跟鄰居們都在猜測,她這個學期是不是能湊滿半打破碎的鬧鐘,送給巷子里常出現的收破銅爛鐵的老頭子。
案母親去上班了,姊妹們則是早早就去上學,獨留她這個排行老二的懶鬼在家里繼續睡覺。
她飛快的換上國中制服,清湯掛面的頭發不用多加吹整,只消用梳子匆匆的梳幾下,動作迅速而確實,清澈的眼楮里沒有驚慌的光芒,像是很習慣這種遲到邊緣的迅速動作。
彎而細的柳眉襯得那張年輕的面容更加白皙溫潤,濃密的睫毛長得像是一把小扇子,遮掩覆蓋住那雙眼眸,加添了幾分神秘,瞳眸是東方人較少見的琥珀色,內蘊著未成熟的嫵媚,以及些許平靜的冷例。
整棟屋子靜悄悄的,她從樓梯上走下來,冷不防踩著一顆渾圓的小石子,輕巧修長的身子顛簸了幾步,終于重重的摔跌在地板上,她皺著眉頭,把罪魁禍首放在掌心。
瑩白的小石子光滑圓潤,不知道被誰隨意拋在地上。猶記得這是妹妹撿回來,被稱作「姻緣石」的小石子,從來都被養在水缸里,混在一堆雨花台石中,供家人欣賞用,怎麼會被丟在道兒?昨日全家都去參加流水席,就只有大姊柳瑗留在家里讀書,莫非是大姊拿出來玩的?
大概是被陽光烘得暖和了,小石子像是在掌間散發著微溫,她有些迷惑的看著石子,視線被某種奇異的力量牽引,無法移開。正在端詳,牆上掛鐘敲了九響,敲醒了她的神智,握著石子,她快步的走出家門。
其他的學生早已乖乖上完第一堂課,只有她還好整以暇的背著書包,直到現在才去上課。
「柳潔綾。」一個低沉粗啞的嗓音喚住她,正值變聲期的男音听來有些奇怪,還夾雜著些許不耐煩與責怪。
她偏過頭一看,冷家的老麼冷君臨緩慢的走出樹蔭陰影處,制服的下擺隨意的拉出褲腰,破舊的書包斜背肩頭,與衣著整齊的她恰成對照。
「怎麼,你特地在這里等我嗎?有什麼貴事?」她過度禮貌的問著,展露心知肚明的微笑,秀眉挑高。
兩個家庭比鄰而居長達十多年,兩家的小孩年齡又十分相近,倒也成為十分親密的好友。冷君臨是冷家的老麼,高她一個年級也高她一個頭,瘦長的身高配上過度嚴肅的表情,深幽的眼楮里有著沉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