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希望我死在外面?難道一點都沒有想念過我?」
「我何必費神去想一個浪子?說不定你這些年在外國四處留情,嘗盡鎊國美人恩,流連忘返到連自己的姓名都忘了。」她語氣里帶著憤怒,眼眸顯得晶亮。
傲群嘆了一口氣,無限真摯的說︰「小瑗,別胡亂猜測。這些年來我心里始終只有你。」低沉的聲音像是永遠的承諾。
柳瑗簡直為之炫惑,這麼一個海盜似的男人,居然能夠說出這麼深情的話語,更奇怪的是,她絲毫不感覺突兀,內心有某種溫暖而甜蜜的液體泛濫了,像是她也等待了許久。
但是,她又如何能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冷傲群實在不像是那種會認真的人,倒像個處處竊取女子芳心的浪蕩子。她的心禁不起試探,也禁不起撩撥逗弄,比一般人冷靜,也代表著她較一般人習慣于掩飾自我,多了一分的自我防衛。
「別跟我說那些甜言蜜語,拿去用在別的女人身上吧!」她想推開他,細白的手掌卻落入他的大手里,被緊緊的握著。
「別把我的宣誓當成甜言蜜語。」他吼道,終于忍無可忍的低下頭,狂烈的吻住那張粉色的唇,天曉得他已經期待多久了。
從再度相見起,他就不顧一切的想吻她,宣示他的佔有。
她早已在他的懷抱中,所以他只消低下頭,就火熱的奪取了渴望已久的目標。她的身段修長卻柔若無骨,套裝下的身子顯得太過清瘦,令他心疼得緊。那柔和的曲線如此完美地適合他的臂膀,兩人像是上天塑造好的半圓,這一生只能適合彼此。長久的分離與等待,是為了讓重聚更加完滿。
她的唇、她的滋味與十年前一樣,仍舊純真青澀得令他驚訝,看來他離開的這十年來,沒有男人曾經走入她的生命。
柳瑗感覺自己似乎被淹沒了,他的力量與男性的氣息掌握了她的世界,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是他的喘息,兩人所分享的吻如此親密,熱烈得與靈魂難以分割,奪去她的呼吸與思考的能力,她感覺自己快要昏厥,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抱里。
一直吻到柳瑗無力反抗,甚至連那雙眼楮都變得迷蒙、溫柔如霧,傲群才放開她。意猶未盡的,他轉而緩慢的輕咬著她那令人魂牽夢系的粉色唇瓣。
「我是不喜歡你說一些回避的話,假裝不懂我對你的感情,不過卻很樂意封住你話語的方式。」他細細的品味粉唇,帶著微笑。「小瑗,你躲不開的,這一次沒有任何東西阻擋得了我。」
他的話令柳瑗忍不住發抖。簡直該死到家了,她從來不曾在別人身上感受到這種爆發力的激情,她的唇敏感的抽搐著,連身軀也感受到某種女性的疼痛,彷佛在期待著什麼。柳瑗稍微看清自己為什麼從小就習慣躲著冷傲群,她的直覺老早就告訴她,這個男人對她而言是危險得過了頭,他的激情就像火焰,會燒疼她,卻也會蠱惑她。
他回來了,像是來自海洋上的颶風,毫不留情的準備席卷她的生命。
「你太霸道了。」她的聲音是微弱的嘆息。
「我向來如此。」他慵懶的微笑,帶著頹廢的吸引力。「你知道我要什麼的。」
他要的是她!
她掙月兌他的懷抱,心慌意亂的想逃避。人類世界的情感如此難斷難理,一時片刻間連聰明的柳瑗都胡涂了,心里那種甜蜜與慌亂紛雜的感受令她陌生。
從來都是如此,自由的人羨慕不自由的人,不自由的人又說自己是囚鳥,是不是也曾經想過,如此多數的人心甘情願被囚禁,是因為那種囚禁原本就是對等的?
「我送你回去吧!」傲群暫時願意退一步了,實在也是不願看她一臉迷惘的表情。他是膽大妄為,卻不是魯男子,他依舊知道憐香惜玉,尤其當對象是柳瑗,他私密愛了許多年的女子。「明天我會去接你,我們一起用午餐。」他替她決定。
柳瑗沒有多費心思去拒絕,她知道多說無用。
沉默的長巷里,兩個人的身影因路燈映照,在地上融為一體,糾纏難分……
夜風柔和的吹拂,樹葉沙沙聲音像是低語,這一幕重逢的戲碼,已經被期待了太久太久。
第三章
必上門,柳瑗背貼門扉,順勢虛軟的坐在地上。
苞冷傲群對話相處,比開了通宵的會議還要累人,那種精神緊繃的感覺,令柳瑗疲累至極,她不但要對抗這個不將世俗看在眼里的男人,免得他太過激情的想越雷池,還要抗拒自己心里對他的情愫。不可否認的,冷傲群是一個出色至極的男人,那種霸道與蠻橫,卻增添了他性感的魅力,足以令天下女人都呼吸困難。
「工作有這麼累嗎?」
一條沾了冰水的毛巾遞到柳瑗面前,她想也不想的拿來蒙住臉。
「大姊,我想就算你再累,好歹也挪動尊臀到沙發上坐好,畢竟沙發比硬邦邦的地板舒服多了。」柳潔綾實事求是的說道,把簡便的快餐晚餐端到桌上。
案母不在,幾個女孩兒各忙各的,三餐大都各自打點,不過三個妹妹都很細心,知道柳瑗一工作起來就忘了吃飯睡覺,只要有空閑,都會分神注意一下大姊的飲食起居,弄些簡單的東西給柳瑗果月復,免得原本就清瘦的她變得瘦骨嶙岣。
柳瑗被妹妹半推半拉到沙發上。
「我吃不下。」她申吟著,胃還緊張的縮成一團。
「太刺激了是嗎?」潔綾沒頭沒腦的問道,眼楮藏在厚厚的鏡片之後,那黑色的框架佔去她半張臉兒,就連表情都不容易被人看穿。
柳瑗聞言抬起頭,不安的看著自己的妹妹,疑惑她知道多少。
潔綾把一些水餃撥到柳瑗的碗里,不死心的逼著她吞下一些,嘴角帶著一抹微笑。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情,先是冷家的二哥突然冒出來,跟我問了冠爵公司的地址。過了幾小時之後他再度出現,這一次跟我要的是你公司的地址和電話號碼。」她頓了一下,湊近自己的姊姊。「怎麼樣,他有去公司找你嗎?」
「他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給我。」柳瑗一邊回答,一邊捏了把冷汗。實在難以想象,若冷傲群以那身打扮沖進公司,會引發多大騷動。大概在門口就會跟警衛打起來了吧!
「就這樣嗎?」潔綾逼問著。
很少見她如此興奮,這個研究中文的妹妹,通常都是低垂著頭,乖乖的啃書,背著那些古人才會用的文言文,有時甚至為了研究論文,好幾天都留在研究所里。何時曾看過潔綾這麼激動的模樣,柳瑗都快忘記了。
「他還在巷口偷襲我。我剛開始以為是,所以不客氣的咬了他。」她承認。
「還說你不餓,都已經到了見人就咬的地步了。冷傲群有沒有被你嚇著啊?他原本可能是期望一個涕淚縱橫的歡迎場面,沒想到熱烈迎接他的竟然是你的牙齒。」潔綾的聲音中帶著笑意。「不過話說回來,冷傲群那模樣也沒改變多少,流浪多年讓他成長,卻沒有磨掉他狂妄的性子。」
柳瑗不予置評,只是疲累的嘆氣。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人會比她更了解冷傲群有多麼狂妄,她的唇仍舊刺痛著,感受得到他激烈的吻,以及那細細的啃咬……
潔綾還在自顧自的說話,一邊站起身準備幫大姊去拿調味料,不小心卻踩住長裙的下襬,差點就摔倒,她險險的平衡住身子。
可能是因為學習中文到有些走火入魔的關系,柳潔綾的服裝品味跟一般人不太相似,一年四季都只看見她穿著繁復的長裙走動,長發扎成大陸女孩似的麻花辮子,鼻上架著重重的厚鏡片眼鏡,一張脂粉不施的臉蛋被鏡框遮住泰半,而那些長裙的下襬,更是走沒幾步就會讓她摔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