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學過空手道。」冠爵聳聳肩,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在隱隱作痛,剛才挨了拳頭的地方開始發麻,他卻完全不當一回事。比起家的幾個兄弟,這個外國人的拳頭根本不夠看。「但是我從小苞兄弟打到大,實戰經驗比你豐富太多了。」
稍作休息之後,小威重整旗鼓的大吼一聲,不死心的再度展開攻勢,兩個男人又扭打在一起。
男人們的戰斗帶著某種程度的吸引力,凝語站在安全範圍之外呆看著,視線隨著冠爵移動,看著他輕易的動作著,驚嚇的情緒被突然來襲的迷戀所取代。她痴迷的看著冠爵,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正期待騎士能打敗壞人,之後帶著自己遠走高飛的中古世紀美麗公主。
一直處於挨打地位的小威偷到機會,趁冠爵分神看了一眼凝語時,奮力的揮出拳頭,這一拳結實的打在冠爵的肋骨上。冠爵只是哼了一聲,連申吟都沒有,小威在心油然生起一份敬意。
壁爵的那聲悶哼驚醒了凝語,倏地一股怒氣掌握了她。看見冠爵挨打,她再地無法沉默,順手拿起暗巷中擺在一旁的破木椅,像匹發狂的小野馬,奮力的舉起木椅朝小威背上砸下去。
原本就有些腐爛的木頭沒有什麼殺傷力,撞擊到結實的背肌之後散了開來。小威一個轉身,木屑像雨一樣灑落在凝語身上。
「姑娘,二對一不太公平吧?」不用問也知道,她的心是向著誰的,小威不高興的伸出手,把一臉怒氣的凝語拎在手上。「我可是在為你戰斗啊!怎麼不但不給點鼓勵,反倒還攻擊我?」他的男性自尊受到嚴重的傷害。
凝語的雙腳在半空中踢蹬著,嘴不停的咒罵著,把自己大學四年從男同學那學來的粗話全部用上,其中幾句還讓冠爵听得挑起濃眉。
「姑娘,你毀壞了我對台灣的印象,我一直以為這的人們都很和善。」當自己被揍得鼻青臉腫,又被這個野貓似的小美人攻擊時,小威原先對台灣的憧憬已經幻滅了。
「我管你那麼多!你打了冠爵,我就跟你誓不兩立。」像是待價而沽的豬肉被人掛在半空中,凝語還有膽子說狠話。
「怎麼剛才我被揍得慘兮兮時,你還在一旁看得人迷,我好不容易打了他一拳,你就心闞得要死,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小威的俊臉皺成一團。
「我又不喜歡你,你挨打當然不關我的事。」她喊著,伸出手要去抓小威的臉。此刻的她專心的忙著與小威對罵,根本忘記被冷落在一旁的冠爵。
小威的反應是把她提得更高,他有些自嘲的微笑。「看來今晚我是挑錯伴侶了,你早已是別人的女人。」他聳聳肩,欣賞著凝語張牙舞爪的模樣。「姑娘,哪一天你決定離開他時,可千萬記得通知我,我可以折價奉陪喔!」
「誰要你陪啊!」
「喂!要我陪伴的人可多得很,有時候連預約都不一定能約到我。」小威驕傲的說道,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寒冷,那種感覺簡直可以稱之為殺氣。
凝語也感覺到了,和小威同時變得僵硬。
壁爵甚至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冰寒的看著小威。「要玩拳腳我可以奉陪,不要去踫凝語。如果你還珍惜自己的性命,就立刻放開她。」
僵硬的兩個人同時轉頭,都懷疑自己是否見到了惡魔。冠爵優雅卻致命的壓力彌漫了整個空間,那雙眼楮的怒氣令人膽寒。就連凝語都開始感覺到害怕,更何況是直接迎視那目光的小威。
小威吞了吞口水,緩慢而小心翼翼的把凝語放下。
凝語有些害怕的眨眨眼楮,忽然之間很想逃走。說真的,她已經逐漸習慣這個危險卻又性感的冠爵,一如她想像中的貴族海盜,褪下文明的外衣之後,他顯得如此令人畏懼。
就像是一把火炬,誘惑著她,也令她難以呼吸。
難以厘清自己的思緒,凝語直覺的又想逃走。
「小威,我們一起逃走好不好?」她小聲的問,語氣很認真。她已經忘記自己剛剛還拚命的想逃開小威,此時在她的眼中,冠爵才是那個她必須害怕的人。
小威看看她,接著轉頭看看不怒而威的冠爵,視線再度轉回凝語,終於決定了跟眼前的美色比起來,自身的性命安全還是比較重要的。
「抱歉,我很喜歡我的頭,希望它能繼續留在我的脖子上面。」小成把凝語往冠爵的方向推。「公主,你的騎士要來帶你走了。」
說完這句話,凝語剛好被推進了冠爵的懷抱中,小威拎起掉落在一旁的鎧甲,不浪費任何時間,馬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幾秒鐘之後,那頭飛揚的金發已經消失在暗巷的盡頭。
「他逃走了。」凝語咋舌的看著落荒而逃的小威,仰起頭看著身旁沉默的冠爵。她又緊張得想拿顆糖果來吃,伸手模模口袋,觸手處一片空蕩蕩的,她這才想起自己把糖果遺忘在俱樂部的桌上。
壁爵的目光帶著怒氣,深幽得有如夜空的眸子牢牢盯住她。「你今晚是來剝男人衣服的?」想到她將自己投入險境,冠爵就氣得想把她抓起來,用力的搖晃她,直到她腦子那些惹麻煩的怪念頭全被搖散;直到她再也不能逃避,乖乖的接受他的情意、他的吻……「我是來看北海小英雄的。」她還在嘴硬,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
「那是男性月兌衣舞團。」冠爵毫不留情的說,雙手交疊在胸前。他听過那間俱樂部的名聲,它專門請國外的男性來表演月兌衣秀。「我不知道你到這種表演有興趣……」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凝語的臉因為羞窘漲得通紅。
她甩甩頭,負氣的想離開他緊迫釘人的視線,走沒幾步卻又被他拉回來。
「我是來看藝術表演的,你管不著。」凝語朝他齜牙咧嘴,不服氣他的管訓。他有什麼權利管她?他可知道自己今晚夜不歸營是為了誰?冠爵的轉變已經令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只是想逃開,就算是一時半刻也好。她想逃開他那緊密的視線,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些。她好害怕,是因為仍舊無法適應眼前的冠爵,他不再只是靜靜的等候,而是主動的伸出手想捕獲覬覦已久的獵物。身為獵物的凝語怕他,更怕自己心中那亟欲投入他懷抱的渴望。
隱藏了好久的情愫被點燃,一旦真的認清自己的情感,她卻因為那份深情而躊躇不前。
今晚的出游是為了想暫時離開他,卻在陰錯陽差下,又闖入他的懷抱。莫非一切早就注定,她今生無法離開他?
一條紅線早就系住彼此,誰也無力掙月兌。
「我再不管你,你又不知道要為自己惹出什麼麻煩。今晚要不是我來接你,剛才你早就被那個外國人生吞活剝了。」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她硬著頭皮說謊。
「那剛剛又是誰一邊跑一邊喊我的名字求救的?」冠爵清楚凝語愛逞強的個性,明明都已經怕得快哭出來了,她還強作鎮定。「我真該痛打你一頓,讓你再也不敢來看這種表演。」他搖搖頭,對她的膽大妄為長嘆一口氣。
「那只是一種藝術表演,就像是你們男人喜歡看女人的一樣,女人也喜歡欣賞男人啊!再說,他們也沒有全都月兌光光。你們男人可以去看月兌衣舞表演,為什麼我就不行?」她據理力爭,聲音卻因為心虛而愈來愈小。
「我沒有看過月兌衣舞表演。」冠爵沉穩的說道,出手快如閃電,方才的一場惡斗並沒有影響他的速度,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她已經倒進他的懷抱了。「再者,你若是想看男性的,對於男性月兌衣舞有興趣的話,隨時可以告訴我,我樂意做毫無保留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