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繞口令似的念了一大串,滅明听得頭昏腦脹,倒是旁邊的嬙柳忍俊不住的笑著,聲如銀鈴,清脆悅耳。
「停。」滅明無限威嚴的喝道,男孩在瞬間停止了胡言亂語,馬上立正站好,直挺挺的像根竹竿。「總歸一句話,南宮揚要你听我的話就是了對不對?」
男孩點點頭。
「很好,那麼听我的話,你可以離開了。」滅明語音未落,男孩馬上像收到命令的士兵,跑步離開現場,還順手關上大門。
嬙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著這個神情有些惱怒的大男人。「你是軍人嗎?」
雖然她住這個人的房子兩年多了,但是嬙柳只從南宮揚那里知道他的名字,對于他的職業或個性或生活習慣,她是一無所知。這麼高大的男人,配上那種嚴肅到有些無情的表情,照理說來,應該是會讓女人害怕的,但是東方滅明所流露出來的卻是一種讓人安心的堅定剛毅,不是讓人懼怕,而是讓人想依賴……
她用力的一咬指尖,讓痛楚趕走胡思亂想。
「不,我不是軍人。」他想了一下,保守的說道︰「我只是個公務員。」其實這也不算說謊,他所屬的部門是直接受政府高層控制的啊!嚴格說來,也是公務員的一種。
鮑務員?嬙柳吃驚的挑高秀眉。她實在想不出,這麼高大魁梧的身軀擠在辦公桌後的樣子。
她搖搖頭,慢慢的打量他。「不像。」嬙柳像是在宣布什麼似的,正經的說道︰「你根本不像是公務員。」
滅明任由自己的目光放肆地欣賞她臉上變化多端的表情。「公務員分很多種。」
「那麼,你是屬于哪一種?」嬙柳忍不住問。他們就要「同居」一陣子了,她總想知道一些關于他的事。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一種。」他打啞謎似的把謎題撂下,馬上又轉移了話題。「我的房間在哪里?你能帶我去嗎?」
好狡滑的家伙。她在心底暗暗說了一句,不過還是替他拎起行李,努力的拖向二樓。
滅明看著她與行李奮斗著,不由得搖搖頭,大手一伸,不費吹灰之力的拿起整袋行李。
嬙柳要費盡力氣才能拖得動的東西,他用一雙手就輕松的甩在肩上,彷佛輕若無物。
嬙柳樂得輕松,帶著他上二樓,打開了客房的門。
「因為你回來得匆促,我來不及整理主臥室,所以只好請你委屈一下,先住在客房,等我把東西搬出主臥室,再替你……」
滅明將行李往床上一丟,揮手打斷嬙柳的話。
「你現在住在主臥室?」
她點點頭。
「我只是住一些日子就要走人,所以就不用搬來搬去的添麻煩,我睡哪里都一樣,只要有得睡就行了。」
滅明環顧整個房間。雖然許久沒有人居住,但是整個房間十分整潔清爽,看得出宮嬙柳真的有費心在整理方面。
「好,那你先休息,我還有事情,必須去處理一下。」嬙柳邊說邊快速往房門口移動,「如果你有問題,可以到廚房來找我。」最後一句話是用喊的,她人已經逃到樓梯口了。
他百分之百相信,她最後一句話只是客套話,宮嬙柳絕對不會希望他去找她閑話家常,這個女人巴不得能躲開他。
滅明有些嘲弄的笑著。是宮嬙柳跟一般女人不同,還是他現在的樣子真的太狼狽?以往女人對他雖然說不上趨之若驚,但是也是頗有好感,他身旁絕對缺少不了美女相伴。但是宮嬙柳卻把他當成猛虎惡狼,唯恐避之不及。
太怪異、太神秘、太……太吸引人的女子。
她不是典型的美女,不是讓人眼楮一亮的驚艷,但是滅明就是不能忘懷她舀起豆漿時,那張在蒸氣後秀麗動人的容顏。
滅明躺在床上,在腦中描繪著她細致精巧的五官。他喜歡她那雙眼楮,太喜歡了。那雙翦水秋瞳帶著太多煙霧,太多秘密,誘引著人去探索。
胡思亂想了半晌,他終于翻起身來,決定下樓去詢問她。並不是他對宮嬙柳有什麼企圖,只是他們將要「同居」一些時日,他總覺得自己該多了解她一點。
在走下樓時,滅明一直這樣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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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干淨的黃豆泡在水中,還要經過反復的幾次搓洗,把帶有雜質的水倒掉,加入干淨的礦泉水。明天早上要研磨豆漿用的黃豆,必須在今晚就先洗淨浸泡好。
嬙柳卷起袖子,慢慢的把鍋子里的水倒進流理台的水槽。左手提著鍋沿,右手則圍著傾倒的另一邊鍋沿,防止黃豆順著水流進水槽。
她的心緒還放在樓上那個男人的身上。
兩年前,從南宮揚那里接過這間屋子。這兩年間,她平平靜靜的過著日子,有了南宮揚的保護,她終于能夠放心的生活。雖然她不明白南宮揚的勢力究竟有多大,但是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幫她弄出一個新身分,擺月兌以往種種惡夢與追殺的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神通廣大,所以她也就安心的在南宮揚的保護下生活著。
直到房子的正主兒出現,無端端吹皺一池春水,破壞了她平靜的生活。這樣想似乎有些過分,她在心中糾正自己的想法。再怎麼說,房子是人家的,她的身分說得再怎麼好听,頂多是個房客,要是那個自稱是公務員的男人一個不高興,大可以把她踢出去。
「公務員?哈!他會是公務員?那我就是唐老鴨。」她口不擇言的說道。一個人住久了,已經養成了她自言自語的習慣。
「你比唐老鴨美麗多了。」倚著廚房門框的滅明禮貌的說道,聲音中帶著隱約的笑意。
匡當一聲巨響,嬙柳手上的鍋子摔進水槽中。
來不及搶救黃豆了,她連忙轉過身,看進他帶著笑意的眼楮。「你怎麼下樓來了?」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尖銳。
「你不是說如果我有問題,可以下樓來找你。還是我听錯了?」他看著手足無措的宮嬙柳。
滅明沒有離開門框,但是沒有接近就帶給她無形的壓迫感。
如果可以,嬙柳真想把那句話吞回肚子里。該死的,怎麼會被他逮到自己的胡言亂語?
「我以為你累了,會想先休息,沒想到你會下樓來。」她吞吞吐吐的說道,強做鎮定。
他朝嬙柳走過來,替她拿起水槽中的鍋子。
「我的好奇心太強,讓我無法休息。」滅明替她把黃豆撥回鍋子里。
嬙柳手忙腳亂的搶下鍋子,自己接手整理的工作。
滅明沒有離開的意思,靠著流理台,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我不會咬你,你用不著怕我。」他用徐緩的話氣讓她安心。
「我不是怕你。」嬙柳還在嘴硬。「我只是不習慣和別人站得這麼近。」就像是任何正常人都不會習慣站在一只呲牙咧嘴的狼旁邊一樣,她在心中暗暗補上一句。
他莫可奈何的笑了笑,雙手懷抱胸前。
「你想問什麼?」她沒話找話說,緊張兮兮的瞄著他。
她真的是充滿了防衛,像是一朵長滿了刺的玫瑰。香甜、誘人,但是刺太多,想要接近她就會被扎得滿手傷。
滅明不想逼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松。
「我听南宮揚說,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嬙柳想起那一天的情景,嘴角忍不住彎成一個微笑。「是啊!」
「南宮揚的身分你我都清楚,我實在想不出來,憑他那種身手,會需要女人相救?」不是他看輕女人,只是他了解南宮揚的本領,實在難以想象會需要眼前這個柔弱女子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