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我比喻成許仙,我不是那種懦弱無用的男人。」擎天不悅的看著她,實在很想再把她拖進懷里,狠狠的物她,直到把水灩腦袋里的固執全部吻掉,讓這個讓他又愛又氣的白蛇精再也不能回嘴。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水灩對凡人的觀點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數百年來,她所听所聞所信都是這些東西,要她一時之間改變,談何容易呢?雖然前不久戀荷甘心下嫁給一個凡人的事情的確對她造成了不小的震撼,但是她還沒有厘清心里的思想,龍擎天就這麼突然冒出來,讓她完全的措手不及,想逃想躲,身為修煉者的自尊心又放不下;想要迎戰,卻又發現自己應付他的狂熱激情就已經招架不住了,哪有余力反擊?
擎天在誘惑她,要水灩完全的沉淪。
他看出她臉上變化萬千的表情,知道她也正在掙扎。
「親愛的,對你自己誠實一點吧!擁有人類的感情並不可恥。」他勸說著,雖然不懂所謂的禁忌,但是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把這些規範看在眼中。
水灩深吸一口氣。「暫時別談這個,我想開始工作了。」她強作鎮定,實際上卻是想開溜。
「白水灩。」擎天的語氣中帶著憤怒,讓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一個箭步,他又佔據了她所有的規線,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水灩心中有些發毛的看著他。深不可測的眼眸,像是囚禁了午夜的天空,現在他的眼中有著再明白不過的怒氣。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為什麼你就是不能試著接受我,試著去面對你自己心中的感情?」
「我試過了,最後決定還是離你遠一點的好。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是你的出現卻讓我的直覺徹底失靈。」她咬著下唇,模樣有幾分嬌弱,更令人想要將她擁入懷中。「你要我對自己誠實,我真的做了,但是結果卻讓我感覺到不可言喻的害怕。」
擎天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意外的看見她有些無助的神情。看來他是真的成功了,至少能確定的是,他已經攻破了水灩的心防,消融了她冰冷的保護膜,卸下她冰山美人的面具。
「你習慣控制一切,而我是你所不能控制的?」他溫柔的問。
水灩皺著眉頭,半晌之後才點點頭。
「或許我是你命定的克星,你根本躲不過。」他的聲音低沉,接近誘哄。「所以干脆別躲了,嫁給我如何?」
水灩聞言,火速的遠離他,像是猛然被雷劈到,又像是他剛剛說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炳!太好了,生平第一次求婚,得到的居然是這種反應。擎天哭笑不得地嘆口氣。
為什麼他愛上的不是普通一點的女子呢?他第三十一次對自己發問。
不過,話說回來,普通的女子就能俘虜他的心嗎?
終于找到結論了,一切都是他自討苦吃。
「修煉者不準與凡人通婚嗎?」看她嚇成那樣子,俏臉上白中帶青,他還真怕水灩就這麼昏過去。
「可以啊!戀荷就是一個例子,她前不久與凡人通婚。不過她與我不同……」水灩有些語無倫次,扶著欄桿,極想逃離現場。
「既然可以,那就沒有所謂的禁忌了。」他逼近,霸道的替她決定。「好啦!這麼說來你就沒有拒絕我的理由了。」
她猛烈的搖頭,卻找不出話來反駁龍擎天。
天啊!水灩在心中哀號著。為什麼在人間活了數百年,遇上龍擎天,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她的法力全失?因為他太過緊迫逼人的溫柔?還是一切全應了戀荷不久前所說的話?
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數,是緣是孽,不論是誰都無力抵擋。
這種無助感,與這種無法割舍的誘惑,就是戀荷在凌震廷懷中所感受到的嗎?所以她心甘情願丟下千年道行,成為凡人的妻子?
水灩看著眼前的龍擎天,這個天地都無法撼動他決心分毫的男子,明確的感覺到自己已經在懸崖邊緣了。
第八章
今日西湖的荷花開得特別癲狂,數里外的龍門宅邸都能聞得到那醉人的荷花香。
蘇戀荷總算等到凌震廷把中藥材的工作做了個結束。早在數天前,她從雷恩那兒拿到龍門宅邸的住址時,就纏著老公,不論如何要他帶她來見白水灩。
老實說,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凌震廷從一開始就不希望妻子與龍擎天扯上關系。在商界縱橫許久,他也听過這號人物,給人的印象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分不清是哪條道上的,反正亦正亦邪,神秘得很就是了。
奈何,可憐的凌震廷還是不敵戀荷的攻勢,這小女子的黏人、求人、纏人的功力能讓聖人舉白旗投降,敗陣的他只好把一切生意打點完畢,乖乖的帶著戀椅上龍門宅邸。
「笑。」她偎在老公的懷中,用縴縴玉手把他緊皺的眉頭撫平,強迫性的把他嘴角往上拉。「陪我來找水灩,怎麼繃著一張臉?」
震廷無辜的看著戀荷,微微苦笑。「你算是半強迫性的把我拖來,我已經是滿月復委屈了,你還要我笑?」他低著頭,直視妻子如荷花般粉女敕清麗的嬌容,眼光中不自覺流露出愛憐的神釆。
花妖,他的荷花精靈!
回想起過去的一切,有時候震廷還是不能忘記失去戀荷的夢魘,非要將她抱得緊緊的,不能容許她離開自己視線片刻,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確定戀荷又回到他的身邊。
他最摯愛的花妖沒有消失,她為了他,為了兩個人的愛情,再度重生,成為他的妻子。
雖然他一直是個無神論者,但在遇見戀荷之後,卻又不得不相信那些神話世界中的人物,畢竟他的妻子就是個活生生的證據啊!
「白水灩怎麼會來到杭州?」他好奇的問,想起初識戀荷時,曾經在「魅惑人間」見過白水灩。
「天庭幫她找到‘有緣人’了,听雷恩說,她好象欠人家一筆好幾百年的人情債沒還,天庭里有些愛看熱鬧的人逼著水灩去還債。」戀荷回想起雷恩說的話,窩在震廷懷中猛偷笑。「听說龍擎天看上水灩,從一見面開始就猛烈的追求她喔!」
震廷的眉毛挑得高高的,有些意外。「是嗎?白水灩會接受嗎?我總覺得她不論對誰都挺冷淡的。」
「你被她的外表騙了啦!」戀荷揮揮手,有些不以為然。「她只是不習慣和凡人交際,所以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其實她冷若冰霜的態度只是外表的一層保護膜。」
震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你認為龍擎天能融化她?」
「那要等我見到龍擎天時,才能準確的回答你。」她有些稚氣的聳聳肩。
到達龍門宅邸,才一報出白水灩的名號,接待的人馬上變魔術似的跑得不見人影,送茶來的小女孩也是一臉的害怕,小心翼翼的端詳兩人。
總算,當戀荷與震廷喝著慢慢變冷的香片時,出來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步履穩健的走進接待客人的大廳。
「兩位是來找白小姐的?」挺多三十出頭的男人熱絡的看著兩人,一臉的笑容。
「總算出來一個不會縮頭縮腦的人。」戀荷小聲的咕噥著,還是被震廷听見,他用眼神暗示她客氣些,戀荷給他一個甜笑,不理會他的警告。
「我們是她的朋友,來杭州處理一些事情,恰巧听說她也在這里工作,所以特地跑來找她。」戀荷馬上切入主題,不想浪費時間。「我們能見她嗎?」
她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在心中思索他的身分。這個人就是龍擎天嗎?她左看右看都看不出眼前這個人有什麼神秘氣質,怎麼樣都不像是震廷所說的,那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厲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