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者都擁有法術,只要小心不觸犯到一些禁忌,通常都能用法術解決日常生活上的一些雜事。例如︰花妖蘇戀荷最擅長的把戲就是讓提款機吐鈔票。
幽雅的一旋身,水灩老實不客氣的搶過嬡憐手中的熱茶。
「哎呀!白姊,那是人家剛剛泡好的啦!你不能擒去喝。」嬡憐徒勞無功的嚷著,精靈般細致的臉皺成一團。
「為什麼不行?你半年多沒有到店里來幫忙,空掛著股東的名義,卻把工作全丟給我和戀荷,我收你這杯茶抵帳啊!」水灩得理不饒人的說道,側著頭,微笑的看著這個被她與戀荷視為小妹妹的女孩。
嬡憐嘟著嘴,不甘願的又去沖了一杯熱茶,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又盤成剛剛水灩一進門時所看到的姿勢。
「戀荷姊呢?怎麼沒看見她?我本來以為至少會有人在家。」嬡憐問道,喝了一口熱茶,慧黠的大眼楮中充滿疑問。
「她嫁給一個凡人了。」水灩回答。
此話一出,嬡憐嘴里的茶水全噴出來,要不是水灩閃得快,這會兒又會被淋得一身濕了。
嬡憐還在一旁猛烈的咳嗽,臉色發白的瞪著水灩。
「我不相信,戀荷姊怎麼會嫁給凡人?你不是曾經說過有一個吸血鬼在追她,她一直都不動心嗎?」
「可是那個凡人一出現,就把她的三魂七塊勾走了一半,戀荷不但肯為那個凡人觸犯禁忌,甚至肯為那男人死。」水灩想起這幾個月來的煎熬。為了讓戀荷復活,她已經筋疲力盡了。
「不可能啊!修煉了將近一千年的花妖,最後居然嫁給凡人為妻?」嬡憐還是不能接受這個重大的打擊,眼神渙散,喃喃的低語著。「我不過才多久沒來,就發生了這麼驚天動地的事。」
「哼!你自己模著良心算算吧,你多久沒來店里照顧生意了。」水灩笑著問。
忽然間,她臉色一變,警覺的看了一眼窗外。
嬡憐絲毫沒有發現異狀,忙著算自己的曠工日。「才半年嘛!人家最近工作很忙,所以才沒有時間來,不過我一直在想你們喔!」她半耍賴半撒嬌的說。
「有客人上門了。」水灩淡淡的說,已經認出那陣氣息。是剛剛在山路上那個偉岸男子,纏著要把傘借給她的凡人。
一個標準的落湯雞進了木屋,才一進門,眼楮就直盯著水灩瞧,像是怕自己看得不專心,這個美人兒就會平空消失似的。
擎天原本已經想好了借口,打算借著問路的理由接近美人,誰知一路跟蹤上來,看到的不是一般人家的住宅,而是精致幽雅的仿古式建築。誰能料得到,深山之中竟然會有一間古董店啊!他在心中高興老天爺的幫忙,這下子不用假借問路之名了,說自己是來這里參觀古董就行了嘛!
「歡迎光臨。」嬡憐盡責的喊著,乘機打量這個男人。
東方人中很少有這麼高大的體格,一雙鷹眼不怒而成,看起來就很有所謂的王者之風。嬡憐也是個業余的模特兒,看多了俊俏的男人,卻第一次發現男人竟然能俊美得如此具有侵略性。
水灩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顧自的喝著茶。原以為這個男人會知難而退,誰知道他竟然跟蹤她進了「魅惑人間」,看來他立不只是單純的想把傘借給自己,而是另有所圖。
擎天充滿希望的看著嬡憐手中的熱茶。她嘆了一口氣,心中淌血的把沒喝過的茶遞過去。
「請用茶。」
他不客氣的接過熱茶,嬡憐嘟著嘴進了內室,無可奈何的又沖了一杯茶。這一次,她急急忙忙的喝了一大口,宣布了她的所有權,堅決不讓任何人再染指她的熱茶。
擎天撫模著溫暖的茶杯,仍然看著坐在窗旁的白衣女子。
「我第一次到這家古董店,能請你替我說明講解一下嗎?」他的語氣說明了他只習慣別人听從命令。
「嬡憐,」水灩喚道,完全無視于他的意願。「你帶這位先生參觀一下。」
直覺的,她感覺到一股危險,心中有聲音在尖叫,拚命的要她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嬡憐沒有走過來,她發現那個男人的眼光有點嚇人,決定以自己的性命安全為優先考慮。
「我要的是你。」擎天直視她,努力想看穿那雙清亮的眼眸。「我要你來解說。」他補上一句,相信自己已經達到威脅的目的。
水灩挑眉,沉著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嬡憐發誓她在兩人之間看到火花。
很少有男人敢這麼大膽。數百年來,有過數不清的男人追求過白水灩,卻全被她冰冷的態度給嚇得駐足不前,少有這麼勇敢堅定外加不要臉的人,一看到她就展開密集攻勢,還一臉有信心把她釣上手的表情。
「要我解說也行,不過價格可不便宜。」水灩放下茶杯,娉婷的直起身子。
「我付得起。」他直直看著水灩,不掩飾眼中的激賞。「況且,我相信有那個價值。」
「別太早下定論。」水灩听出他話中的暗喻,只是淡淡一笑。
既然他一心不怕死的纏著自己,不整整他似乎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水灩領著他到門口,介紹首飾類的古董。
「可以請問你的名字嗎?」他直接的問,看都不看那些古董一眼。
「應該是你先報上姓名吧?」水灩回問了一句,拿起一支發簪在手中把玩。
很好。擎天在心里暗暗決定,他喜歡聰明的女人。
「我叫龍擎天。你呢?」
「姓白,取蘇東坡名句‘水光瀲灩晴方好’中水灩二字為名。」
「果然是人如其名,一個美得像西湖的女人。」擎天嘆道,一雙迷死天下女人的眼楮開始放電。
水灩老神在在的轉過身子,明知道他沒有在听,卻仍然訴說著一些古董的歷史。
嬡憐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暗地里替龍擎天捏了一把冷汗。水灩可是修煉界中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听過她大名的人,沒幾個敢招惹她。現在這個龍擎天居然步步進逼,看樣子兩人還是初次見面,他就纏得像塊牛皮糖,難保水灩一發起火來,不會用法術對付這個高大男子。
龍擎天靠得極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合于禮儀。水灩能感覺到溫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頸項。
她不著痕跡的過開一步,龍擎天卻又逼近一步。
水灩忍無可忍,有些生氣的轉過身來,卻剛好和他面對面,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不能再近,只差幾吋,她就會偎在這個男人的懷中。
令自己有些詫異的,她居然感覺到一陣驚慌失措,想向後退開,身後的紫檀木櫃子卻擋住她的去路。在一瞬間,她甚至有一種錯覺,感覺到自己的一切都在龍擎天的籠罩之下,如落入陷阱的小動物,無法動彈也無法逃月兌。
「你在怕什麼?」他把白水灩的一切掙扎都看在眼中,有些好笑的問。
聲音越是低沉輕微,所隱含的溫度就越是熾熱,身為情場老手,擎天太了解這一點。
「我沒有!」水灩還想挽救自尊心,嘴硬的回他,奈何有些發抖的聲音泄漏了她的緊張。
老天啊!她是怎麼了?眼前這個男人只不過是個凡人,身為修煉者,她竟然有些畏懼龍擎天所散發的侵略氣息,要是傳了出去,簡直會笑掉別的修煉者的大牙。
從來水灩不否認自己有些看不起人類,直到遇見戀荷現在的丈夫,那個為了戀荷甚至肯以死諫求師父的男人,她才真正的發現,凡人之中還是有著能撼動天地的情感,比起他們這些無血無淚的修煉者,水灩不能比較兩者的生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