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堂鴻佯裝友善的接近震廷的祖父,一步一步的讓他身陷賭博的泥沼中,等騙到了凌家的傳家古畫後,陳堂鴻終于露出真面目。首先,他動用一切關系打擊凌家的事業,祖父最後才發現了他的詭計,在悔恨交加下自殺身亡。之後陳堂鴻仍然不死心,繼續對付震廷的父親,直到把凌家所有事業搞垮後才罷手。
陳堂鴻打量著凌震廷,因為他的沉默而不安。凌震廷沒有如他所預料的失去控制,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數年前,凌震廷年紀輕輕就在商場上展露不凡的才能,控制了北部的藥材集散。陳堂鴻暗里明里都搞鬼過數次,卻怎麼也整不垮這個內斂沉穩的男人,雖然只是一個後生小輩,那種眼神卻令他這個商場老手心寒。陳堂鴻暗忖,他要是收拾不了這個年輕人,就可能在不久之後死在凌震廷手上。舉行拍賣會,把凌震廷誘引到他的陷阱中,陳堂鴻決定把一切做個了結。
「放心吧!你不會等太久的。」震廷終于開口。
勉強的干笑幾聲,從皮椅上站起身,由四個保鏢護送出了大門。
餅了許久,震廷全身緊繃的肌肉才漸漸放松下來。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做到喜怒哀樂不形于色,卻在剛剛險些被內心的恨意撕裂。他緩緩的蹁步到沙發前,頹然倒下,忽然感覺到一陣疲累。
進入夢鄉的一瞬間,震廷聞到那股飄散不去的荷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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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荷挑了個陽光和暖的早晨,捏著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片,偷偷溜出「魅惑人間」去找公共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戀荷總覺得水灩不喜歡自己與凌震廷聯絡,幾天來,听水灩在她耳邊嘮嘮叨叨念了好幾回。可是沒辦法啊,她還需要靠凌震廷來找回正身呢!再說,這個男人居然—下子就猜出她的身份,不管他是天賦異秉,還是只是和植物相處久了,看到什麼人都聯想到植物。戀荷腦海中一直清晰浮現著,凌震廷手中擎著一朵英蓉,臉上柔情萬千的神情,幾百年來,她從來不曾看過那種表情,深深的、深深的撼動了她的心。
不論水灩怎麼說,她就是沖動得想和凌震廷見面。
找到電話亭,她拿起話筒,沒有投下零錢,只是輕輕的拍擊電話的側面,電話就進入通話狀態,在她身後一個等電話的高中生吃驚的瞪大跟楮。
在都市中生活,這種小法術是必要的修行之一,戀荷總是忙著和一堆電腦打交道。電話、提款機、保全系統、電訊資料庫、網際網路等等,無不屈服在她的法術下。
電話接通後經過數次的查詢和盤問,終于被轉到凌震廷手上。戀荷心中有一些不耐煩。這些人問來問去都是同一個問題,難道不嫌麻煩?雖然從穆翰禹那里知道,原來凌震廷也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但是,只是通個電話,為什麼要經過那麼多層關卡?
「蘇小姐?」話筒中傳來震廷的聲音。
「是啊!是我。」戀荷沒好氣的回答。
震廷爽朗的大笑,想起自己前不久曾把蘇戀荷比喻為荷花。「抱歉!鮑司的流程復雜了一點。」
「豈只是一點,簡直復雜緩慢得有礙地球轉動。」
震廷听著她婉轉的聲音,連日的陰霾一掃而空。她美麗的身影已經牢牢烙印在他心中,甚至只是听到她的聲音,心情就不可思議的平靜下來。震廷理不清自己對她的感覺。
「找你是想約個時間,我們好好討論一下鑒定古畫的時間、地點等細節。」戀荷又開口。
震廷點頭,「好!時間、地點由你選定。」
她在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震廷能想像她咬著下唇、眼神專注的沉思模樣。
「後天中午,故宮博物院旁的至善園。」她終于決定。
「好。那我後天中午去‘魅惑人間’接你。」
「也好。」戀荷聳聳肩。既然有免費的專車接送,她又何必拒絕呢?「那就後天中午見了。」
戀荷干脆的說完,輕巧的掛上話筒。
他一直握著話筒,直到許久後才回過神來。話筒只傳來單調的嘟嘟聲,震廷連忙把電話掛上,像是泄漏了心中些許的私密情感。
戀荷走出電話亭,走了幾步,卻听到身後傳來幾聲巨響。她好奇的回頭,發現剛剛站在她身後的高中生正握著話筒,學著她的動作,不死心的猛拍電話側面。
晌午,天氣有些陰冷,戀荷瞪著窗外的烏雲,皺著秀眉。
許久之後,她下定決心的轉過身來,堅定的看向水灩。
「把烏雲替我弄走。」戀荷要求道。
水灩吃諒的看著她,打翻了案桌上的墨汁。
「辦不到。」她一面回答,一面手忙腳亂的搶救鋪在桌上的宣紙。「我的修煉等級還不到那麼高。」
戀荷可不管,她不希望一整天的興致就這麼被天氣破壞了。「我記得你的另一個同類可是會呼風喚雨嗎?還興起錢塘江的大浪,風風光光的水漫金山。我以為你和她是同類,至少能把烏雲移開。」
「是啊!最後這位風光的同類就被鎮壓在雷峰塔下。戀荷,你仔細想一想吧!擅自轉變天氣是犯天條的大罪啊!我的修煉等級還不夠,要是貿然呼風喚雨,不被師父鎮壓在新光三越大樓下才怪。」水灩相信,只要抬出師父的名號,戀荷就不敢再提出什麼奇怪的要求。
丙然,戀荷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什麼。
「算了。」她翻找出一把雨傘,「我帶傘去就是了。」
「凌震廷要來接你?」水灩雖然不討厭這個凡人,但是總覺得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直覺的不希望凌震廷接近戀荷。並不是她胡思亂想,長久以來,她就靠著直覺度過許多次的危機,從遙遠的唐朝一直存活到今日。
「嗯。」戀荷點頭。
「戀荷,一切小心。」她嚴肅的說。
「我知道啊!」戀荷看著摯友兼師妹兼合伙人的水灩。「難道你不相信我應付人類的能力?」
水灩連連搖頭。「不!千萬不要把凌震廷當成普通的人類,對你而言,他是絕對特別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戀荷吃驚的看著她。為什麼一向冷靜的水灩會因為一個凡人而緊張兮兮的?
「反正你要是真的不能避開他,就要小心一點。你在人間生活了太久,已經忘記人類其實還是能夠破壞我們的修煉的。」
戀荷正想開口反駁,忽然木屋外吹起一陣狂風,種植在木屋四周的柳樹狂野的擺動著。屋內兩個人警覺的交換一個眼色。
「像是有客人來了。」水灩緩緩說道,這陣風吹得太怪異,或許是有其他修煉者闖進了「魅惑人間」。
「認得出來是誰嗎?」戀荷感覺不到來人的氣息,皺著眉頭問。普通的修煉者通常都有著比人類強烈的氣息,她們可以用氣息來辨別彼此的身份。
水灩搖搖頭,心中萬分疑惑。只有修煉等級到達第十二等,法術修為達到頂峰時,修煉者本身的氣息才會消失,不然憑她與戀荷的能力,應該一下子就能知道來者何人。天啊!懊不是她們那個遠在南京養老的師父,遠渡重洋來了吧?除了師父,她們不認識任何一個修煉等級超過十二等的人。
戀荷也猜到了,俏臉有些蒼白。上次紅玉古鐲的事,師父還沒找她算帳呢!
一個高大俊美的混血男子,手持—束玫瑰,驀然出現在柳樹林中,他身上的黑色絲質披風在風中飄揚著,有如巨大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