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嬌羞不已。
嚴淮軒附在她耳畔低喃,"以後,我會盡量提供我的'服務',相信我,你會漸漸喜歡它的……"
◎◎◎
自從那天發生小插曲後,麥意宣便全天候跟隨嚴淮軒上下班,美其名是為了怕她無聊,實則是監視她,避免她四處走動。
此時,麥宣意正坐在嚴淮軒的身旁,無聊地翻著一大疊過期的雜志。
"小意。"
"嗯?"她心不在焉地回應。
"你請假那麼久,工作怎麼辦?"嚴淮軒問。
"事實上,我打算辭職。"
"為什麼?"他很吃驚,她一向熱愛她的工作不是嗎?
麥宣意根本無心听他說話,只是專注地看著雜志。
"小意,你到底在看什麼?"嚴淮軒哭笑不得,難道他的魅力真的比不上一本雜志嗎?
"你。"
若不是知道她從頭到尾都盯著雜志,連抬頭瞄他一眼的空間也沒有,嚴淮軒真的會因為她的話而樂翻天。
壓抑不住心底的好奇,嚴淮軒湊過頭去看,結果發現,她果真在看'他',只不過那是一幀他的相片。
"怎麼樣?這張照片拍得不錯吧!"他對自己的外表有信心。
麥宣意白了他一眼,就是因為拍得太太不錯了,所以她心里才不舒服,看來自己仍然無法對他卓越的外表釋懷。
"看了這麼多的報導,我只有一個感想,那就是——我認識的嚴淮軒,與雜志上的嚴淮軒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這怎麼說?"嚴淮軒問。
"雜志上的你,是個冷靜、自持,甚至是無情、冷血的企業家,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這與我看到的你,似乎有很大的出入。"
"那只是我的面具罷了!在這個如戲場的商業領域里,我不得不如此,也惟有如此,我才能在商場生存下去。"
"哦。"麥宣意了解地點了點頭。繼而翻到雜志下一頁,指著上頭的另一張照片,"他呢?你還是那麼恨他嗎?"
"事情剛發生時,我的確是,但恨意持續了兩、三年後,便漸漸消失殆盡,畢竟,他還是我的父親,只不過,我拉不下這個臉主動向他示好。"
"沒想到你的情況與我如此相似。其實,我父親並不是真心想趕我出門,只是給我警惕罷了!然而,我就是這麼倔強,不肯低頭道歉,于是,才會形成今天這個騎虎難下的局面,也時常有'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感傷。"
兩人不約而同地嘆了一聲,互相對看一眼,登時笑了起來——為兩人雷同的處境而笑,也為上天巧妙的安排而笑。
◎◎◎
叩叩叩!
"進來。"
虞允文進門,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本雜志。
"有事嗎?"
"是的。"虞允文的語氣有些奇怪,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有樣東西給你們倆看,希望你們有心理準備。"他把雜志平放在桌上。
首先人眼簾的,是一輛耀眼的重型機車,接著是車上的兩名男子。後方的男子下巴靠在前方的男子肩上,不知說些什麼,使得前方的男子微微一笑,兩人狀似親密。
這原本與他們風馬不相及,只是,那輛重型機車似乎與麥宣意的持有物,長得有點相似;而那兩名男子,也很不巧的,長相與他們有些許雷同。
對于上報章雜志已經不足為奇的嚴淮軒,在看到對面的標題後,幾乎忍不住破口大罵。
標題是︰
白馬王子的情人是王子;
嚴淮軒的愛人是男人?!
虞允文願意不怕死地送來這本雜志,目的就是想目睹嚴淮軒的反應,現在看到他殺人似的表情,虞允文值回票價,嚴淮軒果然沒有令他失望。
"現在,外界紛紛臆測這位神密騎士究竟是何方人物?根據馬路消息,已經有人開始打賭這段戀情會持續多久。"虞允文說。
"該死!我要告這家雜志社,告到他們倒閉為止。"嚴淮軒開始一陣咆哮。
"你不問問當事人之二的意見嗎?"
麥宣意從剛才至今未置一言,兩個男人的目光同時射向她。
"你們干麼看著我?這件事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怎麼會和你沒有關系呢?"至少你也是當事人啊!虞允文的眼神透出疑問。
"本來就不關我的事嘛!又不是我派人去做的。"
天啊!嚴淮軒挫敗地抹抹臉,聰明一世的麥宣意,怎麼也會胡涂一時,說出這種烏龍對話。"你難道不想發表一些感言嗎?"嚴淮軒指著雜志的封面說道。
"想啊!這個攝影師的技術真是不錯!把我的神韻都展現出來了,不知我的哥哥們看了會有何反應?"
恐伯會宰了我吧!嚴淮軒心想。
"你一點都不生氣嗎?"嚴淮軒問。
"生氣是有一些。"她總算還有點正常,"我壓根兒就不是你的情人和愛人,這雜志報導不實。"
嚴淮軒差點沒吐血,原來她生氣的原因是不想當他的情人和愛人,而不是……
虞允文則在一旁偷笑,麥宣意就是麥宣意,思考模式果然不同凡響,與一般人大相徑庭。
嚴淮軒這才想起,麥宣意怎麼會為這檔子事兒生氣?她在吧台工作時,便認識一大票同性戀朋友,還與他們相交不淺。在她眼里,'同性戀'與'異性戀'是可以劃上等號的,只不過戀愛的對象有點變更罷了!
相比起來,他的怒火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咦?你看。"
"什麼?"她又發現什麼有趣的報導了嗎?
"和信企業的業務經理吳榮耀身負重傷住院,據說是與黑道有過節。"她念出其中一段文字。
究竟是誰與吳榮耀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把他揍成這副德行?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不論那人是誰,麥宣意打從心底感激他,因為如此一來,用不著自己去對付那個人渣,他已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黑道!麥宣意腦中靈光一閃,會是那個人嗎?那個年紀輕輕便已當上大哥的小伙子,遨龍?
麥宣意抬起頭,深思的目光在空中與嚴淮軒交會,出乎意料之外的,他竟然說︰"這不是我做的,絕不是我做的。"
"我又沒說是你,你干麼那麼緊張!"麥宣意感到好笑,"此地無銀三百兩,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
"沒……沒……沒有啊!"嚴淮軒囁嚅道。
虞允文輕笑出聲,想不到嚴淮軒也會有這種蠢樣,"他是沒做什麼虧心事,只不過耍了點'小小'的手段,讓吳榮耀被炒魷魚,並且無法在台北生存下去罷了!不過上天還算優待他,至少他領了一筆為數不少的遣散費,足夠充當他的醫療費用。"
"是真的嗎?"麥宣意輕聲問道。
嚴淮軒難為情地點點頭。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不過是給他個教訓罷了!憑他這種小癟三也敢踫你!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別想踫你一下。"
"你這又是何苦?"她仍對他的深情無所適從。
"你別管那麼多,只要記得我愛你就行了。"嚴淮軒深情地說。
"為了一顆星星,不,是隕石,而放棄整個天空,值得嗎?"
"不僅值得,而且還物超所值。你不是顆隕石,而是我心中的北極星,永遠引領、指導著我的方向。"
"我想,"她輕咬下唇,"或許當一顆北極星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