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事實上,嚴淮軒已把這里當成第二個家了,若不是怕空間太小,他早把包袱款款,搬到這兒住了。
今天,不知啥原因,才離開麥宣意的住所兩個多鐘頭,突然又很想看看她,于是,他把開到中途的會議交給虞允文,他這個總裁——翹班去也,氣得虞允文差點拿菜刀將他大卸八塊,並直嘆自己誤交損友。
嚴淮軒將車子停好後,在即將轉身上樓時,突然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天啊!請你告訴我,那不是她!那不是她!然而,從她愈走愈近且行動緩慢的形體看來,嚴淮軒相當確定,那的確是她!
由麥宣意驚訝與不信的眼神看來,她也發現他了。
看著她吃力的步伐,嚴淮軒忍不住大步跨向前,一把抱起她。
進入房間後,他將她放在床上,並開始他的盤問。
"你該死的跑出去做什麼?"此刻他滿腔的怒火正一滴滴流泄出來。
"買……買漫畫。"麥宣意手中正拿著剛出爐的灌籃高手。
"你走到那麼遠的地方,就為了買一本漫畫書?"嚴淮軒用輕蔑的語氣告訴她,他並不相信她的理由。
"還有……還有順便逛逛。"
老天,他的表情還真可怕,于是她只好乖乖服從說出實情,沒辦法,虎落平陽被犬欺,誰教她現在渾身是傷呢?
"'順便'逛逛?我問你一天中'順便'多少次?"
"不多,大概三、四次。"麥宣意心虛地說。
"三、四次!"他的音調高了八度,"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腳需要休息、不堪走動嗎?還是你非得等到你的腳殘廢了你才高興、才肯罷休!"
"對不起。"她知道錯了。
然而嚴淮軒仍不願放過她,"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別人著想;你不知有多少人關心你、掛念你嗎?而你卻一味地抹煞別人對你的關懷,我至今才曉得原來你是這麼自私的女孩。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當我看到我為你所做的努力,被你毫不留情地踐踏在地上時,我有多痛心!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對你做的努力是不是白費心,我是否不該把心思花在你身上,因為那只是徒然浪費我的時間罷了!"他似乎有些口不擇言。
她低頭再次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辜負大家的好意……"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強忍已久的淚水終于無聲無息地掉落在地板上。
"小意……"嚴淮軒傻眼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麥宣意的淚水。她向來是個堅強的女孩,絕不輕易哭泣;即使為她包扎傷口時,她也能忍住刺痛,哼都不哼一聲,如今,她卻哭了,而這個始作俑者竟然是他,他該死的把她弄哭了。
"你回去吧!"她並不是真心趕走他,只是,她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流淚的模樣。
"小意,我……"
"不用再說了,回去吧!"除了哽咽的鼻音之外,她的語調是極為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
沒有遵從她的話,嚴淮軒徑自走到床邊,坐在她的身畔,輕輕擁她人懷,將螓首緊按在他的胸膛上,大手輕輕撫著她的短發。
"對不起,小意,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想到適才責備她的話語,嚴淮軒真想拿塊磚頭狠狠地敲自己的腦袋,還虧他口口聲聲說愛她、了解她,結果傷害她最深的也是他。
平白被人揍一頓已經夠嘔的了,連續待在這個七、八坪的小窩一個星期,不悶死也會悶出病來,更何況是她這個好動兒,要她答應一個禮拜不踏出家門一步,干脆把她打死還比較快。
再說,她向來過慣了獨立自主的生活,除了親人好友之外,她不擅于關心他人,也對別人給予她的關懷感到別扭不已;凡事自己動手是她的做人的原則,即便有困難時,她也絕不求助于人,而這些皆是嚴淮軒早已清楚的,他怎能指責她自私、不顧忌別人的感受呢?
嚴淮軒覺得胸前濕潤了一大灘,而她也由啜泣漸轉為斷斷續續的抽噎。
片刻,她拾起頭,就著手臂的繃帶,擦拭臉上的淚水。
"抱歉,剛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你用不著道歉,其實你說得很對,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任性自私的。"
"不,你一點也不自私,那只是我的氣話罷了。"
"你毋需安慰我,我是個怎麼樣的人,難道我不比你清楚嗎?"
"小意……"嚴淮軒無從反駁,一旦她認定的事實,就很難再動搖她的心志。
"阿軒,其實……我覺得……我們倆還是作朋友比較適合。"
"什麼意思?"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驚惶。
"意思是,我不適合你,你還是另尋他人吧!"
"不!"嚴淮軒大喊,"告訴我,你只是在氣我、想懲罰我而已是不是?"
天啊!難道一切又回到起跑點了嗎?難道又必須再次面臨她適不適合他的問題嗎?難道他長期所做的努力,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白費心機?
"不是!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很認真地想過了,你需要的是體貼、善解人意的賢內助,而不是像我這樣自私自利、只知自掃門前雪的人。"
面對感情的問題,她還是一樣的理智,只不過現在的她,心里有一絲絲惆悵、一滴滴不舍。嚴淮軒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也放在心底;與他相處的時光,她也相當快樂,然而,就像麥宣意所言,他應該可以找到一個更適合他,而且比她好上千百倍的女孩。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為我架設我心目中的理想人選?難道我自己會不知道我愛的是什麼樣的女人嗎?"
嚴淮軒嘆一口氣,語氣轉柔,"小意,我曉得適才我說的話很傷人,但我誠心向你致歉,請你原諒我。另外,我也希望你對自己有信心點,你絕對不輸其他的女人,至少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一個。"
"這是不對的,你應該……"
麥宣意的話消失在他的嘴里。嚴淮軒實在不想再听她那種你應該如何如何的理論,于是只好采用這個不得已的方法。但是天知道,這只是他的藉口罷了!自從上星期嘗過她的甘美之後,他已經上癮了,對于這個天掉下來的機會,他怎能不好好利用呢?
嚴淮軒只手穩穩地扣托著她的後腦勺,他不斷地舌忝舐、逗弄她緊張的唇,直到它們終于放松並微微啟開。
被摟的感覺、被吻的感覺,昏眩了她所有的感官,她甚至忘了要抗拒,反而開始回摟他、羞澀地回吻他。
好久好久,嚴淮軒終于抬起頭,而麥宣意則用力地喘息,想起她曾如何回吻他時,不禁羞紅了臉。
嚴淮軒用手指輕刮她紅艷的粉頰,"你臉紅的樣子,好美,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這並不重要。"她轉開臉,不想讓眼神泄漏了自己的心事。
"告訴我!"嚴淮軒相當強橫。
"好吧!我承認我喜歡你,但……"
"你愛我嗎?"他問得直截了當!
"我……我不知道。"這是事實。
"既然如此,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嚴淮軒突然露出淘氣的一笑,"我知道你很喜歡我的吻。"
"哪……哪有?"雖然那是實話,但她羞于承認。
"別否認了,從你的反應之中,我知道你渴望我的吻,就像我渴望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