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丫頭,你該不會是在和爹地開玩笑的吧?」慕容仇笑得匪夷所思。這丫頭絕不是伶丫頭,什麼荒唐、天馬行空的玩笑都開得出來。
「爹地,段靖這個人你听說過嗎?」慕容慈認真的表情顯然告訴他這絕非玩笑話。
「風流殺手段靖?」慕容仇這曾經叱 黑道的大角色,對他也有幾分懼色。「傳聞中,他的買賣未曾失手過,而且手法干淨利落,連急欲逮捕他的國際刑警也束手無策;所以,只要他願意接下的案子,對買家而言,是一個絕對放心的保證——只是,沒想到我也會成為他槍口下的對象……」
「他答應不殺爹地了。」
彭廷倫錯愕的眼眸驚閃過一絲訝異與失望;雖是不易教人察覺的眼神,但細心的人卻可窺見其心底所引起的驚駭與震撼,似乎對慕容慈的話存有絕對的懷疑。
「不殺我了!?」慕容仇難以置信,除非她所指的不是段靖,要不就是他這傻女兒做了某種「犧牲」。「為什麼?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傻事?」
「什麼傻事?」慕容慈不解其意。「見了面,我只求他不要殺爹地,他便一口答應了。」
慕容仇盡避仍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但暗地里還是松了一口氣,至少他這個美得足以令他引以為傲的女兒沒被佔了便宜。
當然,慕容仇的憂心不是沒道理的,那家伙封有「風流殺手」的名號,絕非浪得虛名;他不只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更是個超級頂尖的獵艷高手,從他眼底滑過的女人,很少能幸免于難。
是慈丫頭不夠漂亮,還是段靖這家伙另有所圖?
「你們談了些什麼?」彭廷倫愕然的神情里隱藏著驚惶與不安。
「沒有。」慕容慈直覺的反應,就是不想告訴他有關她與段靖的談話內容。
「不對,這絕不是段靖的作風,他接的案子是不會半途放棄的,其中必有隱情。」慕容仇覺得自己此時像只被遺棄在草原的孤羊,而遠方有只獵豹,正虎視眈眈地覬覦著他——這種不可預知的危險,實令他惶惶不安。
×××
幽暗的辦公大樓里,唯獨總經理室還透露出詭異的亮光。
彭廷倫切斷電話截話系統的「側錄器」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那張俊挺的臉龐上盡是陰沉與惱怒,也唯有在這無人的陰暗處,才能讓他將詭詐陰沉的本性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阿杰——」他撥了通電話,確定對方身份後才開口;那陰沉的嗓音,猶如地獄來的使者。「五百萬的訂金不是已經送到他手上了嗎……什麼?他將訂金寄存在飯店,準備還給你?這算哪門子的交易?告訴我。他還有什麼條件?只要他願意繼續執行任務,叫他盡避開出來好了……你混什麼吃的?我真懷疑養頭豬都比你還受用……閉嘴!我現在不想听任何理由,我就不信除了他以外,就請不到別的殺手做掉那只老狐狸。現在我不管你雇用誰,反正在一星期之內,必須給我完成任務。」
他憤怒地掛了電話。
「你在和誰通電話?」
慕容慈的聲音是嬌柔甜美的,只是在這當頭卻足以嚇得彭廷倫掉了魂,一顆心差些從喉間進出。
媽呀!人嚇人可真是會嚇死人的,尤其是在這心虛的當頭,他被嚇得冷汗直冒。
「什麼工作那麼緊迫,非要對方在限期內完成?」慕容慈似乎只听見尾聲。
「呃……沒……沒什麼!」彭廷倫的魂還來不及收回,臉色顯得蒼白。
「你怎麼了?臉色難看得嚇人,是不是讓工作給累著了?瞧你,早下班了,全公司就只有你一個人還在工作。」慕容慈心疼地關懷他。
彭廷倫笑得僵硬,隨後又是一臉無奈苦笑。「最近公司的業務是忙了些,再加上伶兒和趙天傲那幫人有了過節,現在又出現要董事長性命的——殺手……」他露出難為的笑意。「有時候,不給員工點壓力,要他們限期完成,工作便永遠擺著完成不了。」
慕容慈嫣然一笑,溫柔關懷地道︰「別把自己累倒了,爹地和公司都需要你。」
他深情地將她環抱進懷里,柔情款款,低語呢喃;「只要你需要我、在乎我就夠了,除非你裝傻,不然你應該清楚,我的努力付出,不是為了公司、董事長,而是因為你——因為你,讓我的努力與付出變得有價值、有意義。」他的深情,似春風輕拂耳際。「為了你,我的一切全是為了你!」
挑逗女人的情懷,對他而言,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慕容慈那顆無瑕的天使心,毫無招架能力地浸婬在他「深情款款」的虛情假意里。
眼前彭廷倫的深情凝眸,散發出來的是股慕容慈不容、也無力置疑的摯愛魅力。
「對不起,這陣子太忙了,以致疏忽了你,相信我給你的承諾,再過兩天,不管工作如何繁忙,我都會陪你到國外好好度個假。」
「不。千萬別因為我而影響工作。」無意間,一抹輕愁又淡淡鎖上她的眉間。
「再說,爹地的安全正面l臨威脅狀態,哪怕再美的風光景致,也吸引不了我。」
彭廷倫臉上浮現微微的怪異表情,隨即又含笑安慰道︰「不會有事的,董事長這輩子經歷過很多攸關主命的險惡風浪,這回他必能像以前一樣安然度過的。」
她根本沒有把他的安慰听進去,兀自擔憂道︰「廷倫,伶兒的事情已經都說清楚了,趙天傲為什麼還要如此殘忍地對待爹地?」
「呃——」彭廷倫無言以對。
天啊!天真、善良的她,竟不知自己此時正躺在一心一意要取她爹地性命的真正凶手的懷里。
×××
段靖開始發覺,「保鏢」這一行還真不是人干的,尤其是擔任這不按牌理出牌的小魔女的保鏢。
般不懂在飯店時他是著了這小魔女什麼道,居然會答應她接這苦差事!殺手,是份多輕松、愜意的工作啊!只消花個時間,做好布陣、埋伏的準備工作,然後「砰」一聲,就可以交差了事;而這保鏢——他似乎有個不怎麼樂觀的預感,恐怕會是個沒完沒了的苦差事;更悲哀的是,在他接下這個任務後,便是他悲慘命運的開始……
他的自由被慕容伶這小魔女完全剝奪了。悲哀哪!他竟然笨得為了五千萬,而將自己「賣」給了這小魔女,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干過最蠢的一件事。
呵!呵!出賣自己!?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雙倍的代價把自己贖回來。
「不行!雖然我們僅是口頭上的約定,但你要敢毀約的話,信不信?不出幾天,我絕對讓你段靖這名號在日本、台灣的道上,臭名滿天飛?」慕容伶蠻橫威脅地說道。
他什麼女孩子沒見過,可偏偏就是沒見過像她這般跋扈、囂張又難纏的小魔女。趙天傲的那碼子事,再加上她是慕容仇的寶貝女兒,以及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胡作非為」的任性個性,他不得不懷疑她的能耐!
「嗟!」段靖的一世莫名怎麼可以毀在這小魔女——哦!不,是黃毛丫頭的手上?
要她是個男子,他肯定早就「就地正法」,一槍斃了她;偏偏她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個教人又愛又恨的嬌悄小美女。
「眼楮飄什麼飄?我會比那些飛車而過的女孩子丑嗎?合約附加一條——不許隨便看別的女孩子!小心,我把你那雙專騙女孩子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呵!那還了得?他可是靠這雙眼楮混吃混喝的,而且還不知擄獲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