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不孝子!’韋老爺氣得發抖,忿然拂袖離去。
縣太爺口啞眼呆了。這堂烏龍審案,不知該如何收場?
‘縣太爺,你沒話可說了嗎?’關倩兒笑意令他心驚。
‘呃……’
‘如果你沒話說.那就該換小女子說話嘍!’
‘丫頭,別胡來。’關岳方落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沒人知道這刁鑽的丫頭腦袋瓜里在盤算著什麼令人替她擰汗的鬼主意。
‘本府已還你清白,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縣太爺如坐針氈。
多好笑!這清白可是他這昏官平白給的?
‘當官的好像沒嘗過被告的滋味哦?’她突然沖上案桌,大膽地指著縣太爺鼻子︰‘現在換我們告你!版你辦案草率、是非不分,不詳查證據,險些斷送了三名有為青年的光明前途;再告你損謗三名有為青年寶貴的名譽!不知道嗎?名譽可是等于人的生命耶!’
媽啊!這簡直是可以嚇死人的驚駭冒犯,這年代敢如此不知死活公然挑釁,肯定是屈指可數,夠狠!
‘丫頭!倩丫頭!’一伙人嚇得恨不能將她那張利嘴給封了起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刁蠻丫頭,我倒想听听你上哪兒告本府。’放眼杭州城,還有哪個官大過他的?
‘放心,皇上國事繁忙,我絕不會上京告御狀;不過據小女子了解,為官清廉的御史大人,這近日將會來杭州,只不知是他的官大,還是縣太爺你的官大哦?’
必倩兒怪異笑問。
‘你——’
‘其實縣太爺你也別發那麼大的脾氣,小女子倒也沒真打算告縣太爺,只是咱們杭州城雖然繁榮富裕,但還是有貧困乏人照顧的老人,如果縣太爺肯大發慈悲,拿個五百兩做做善事,杭州城百姓肯定會對你更加敬仰,一旦御史大人進城,街坊們「美言」幾句,還怕升不了官嗎?’關倩兒果然高招,給了他巴掌他還不敢叫痛。
‘呃……退堂!’縣太爺無言以對,匆匆忙忙離開公堂。
嘻!結果他乖乖地捐了五百兩!
第五章
必倩兒在公堂上痛快地狠狠給了縣太爺一頓難堪後,教凌霄不得不折服,想不對她刮目相看都難嘍!
‘你真是個不折不扣令人頭痛的小魔女,只可惜你生錯了年代,要在我們那年代,你肯定會是個領導時代的杰出女性。’除了駱雪冰外,凌霄未曾如此贊美過別的女子。
‘真的?你要回去的時候,可也帶我到你們那年代瞧瞧?’關倩兒天真地叫著。
‘呃……’還是算了,要真帶這小魔女回到未來,那恐怕被她顛覆得永無寧日。
‘怎麼?怕我過去搶了你的風采,擔心在盜界里混不到飯吃?’
‘哼!’在超科技的社會里,只怕她會餓死哦!
‘哼?你是什麼意思?瞧不起人吶!我們還沒比劃過呢!’關倩兒也不得不佩服︰‘倒是你在縣衙耍的這招還真不賴。雖然平白無故讓你栽了贓,不過情有可原,本姑娘可以原諒你。’
原諒?虧她說得出口,他正得等著她感激哩!
耶!敝了?瞧關岳那悶不吭聲、心神不寧的樣子,難道不為這歷劫歸來慶幸嗎?
‘瞧我哥那模樣準是失戀了,男人失戀不全是這副三魂找不到七魄的德行。’
必倩兒還尋他開心。
‘失戀?為哪家姑娘?’凌霄倒好奇。
‘咱們杭州城姑娘最多的人家是哪戶?’
‘你是說飄香閣的紫蝶姑娘?’凌霄想笑。
‘可不。還有哪個姑娘有本事勾走我哥的魂。’關倩兒沒好氣她瞥了關岳一眼,瞧那沒志氣的驢樣,真沒用!
凌霄納悶蹙眉,似在探問,紫蝶教關岳失戀了嗎?
‘在公堂上,沒听見那墜煉可是人家韋公子送給紫蝶姊的定情信物嗎?定情信物耶!你懂什麼意思吧?’那就是兩心相許的憑證。
‘那又如何?就那麼一倏墜煉便能鎖住兩顆心吶?一斤重的金子也未必有用。’
必岳沮喪的神情,受了刺激而有些反應,望了他一眼。
‘什麼意思?’她替關居問。
‘我不知你們這年代是怎麼看感情這碼事的,不過在我們那年代,什麼海誓山盟、天荒地老,根本就是笑掉大牙的神話!男女之間的情愛,隨時充滿詭譎的變數;在男末娶,女未嫁前,男女情愛問的互動是場鎊憑本事的耐力賽,有人失意,有人得意,更有人中途退出,第一位跑到終點的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兩人的情愛一旦彼此互許,就必須誓守堅貞、至死不渝、不容背叛的,不是嗎?’至少關岳是如此深信。
‘這是封建制度下老土的想法,有時我真不敢想像,你們的伴侶居然得等到洞房之夜才知道彼此長得什麼模樣,這簡直是種悲哀。在我們那年代,崇尚的是自由和平等,女孩子不像你們足不出戶,幽怨地守住彪房等待出閣;她們可以理直氣壯進入社會,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愛情……’凌霄暢言。
‘哇!’關倩兒眼神充滿羨慕,多令人向往吶!
‘但畢竟這是唐朝,不是你們那個我們無法想像的年代,不是嗎?’關岳說。
‘那又如何?總得有人敢去改變它不是嗎?不管時代怎麼變,但有個道理是不變的,那就是只要心里想要的,就要盡全力爭取,輕易放棄那是對自己不負責的可悲行為。’凌霄進一步說。
‘我贊成!’關倩兒愈來愈崇拜這‘未來人一了,卻又擰著眉頭,問︰‘你這哩叭嗦地說了這長篇大論,到底真正想說什麼?’
凌霄干咳一聲,擺出權威的神態,說︰‘沒辦法為自己的感情奮斗的人。是沒有資格談情愛的;所以不管紫蝶身邊有多少個韋公子,只要你真心喜歡她,在她還沒嫁人前就不能輕言放棄。’他發笑說︰‘夫妻多的是離婚,定情信物怎麼能鎖住兩人的心?簡直就是笑話!’
‘離婚?’這辭新鮮!
‘就是休妻。兩人結婚未必就能白首偕老,合則聚,不合則散,不必互相牽累。在我們那年代,離婚率是十分之一;也就是說,十對婚姻里,就有一對會面臨離婚的命運。’他說得還真瀟灑。
‘哇!’這簡直是匪夷所思,關倩兒搔搔她的小腦袋。‘那會是個什麼世界?
太亂了!’
‘自我主張的世界。’
***
韋孟飛乖乖認命地盡了做兒子的義務。掏淨了耳朵讓父親訓斥一頓後,轉身出府。尋上飄香閣撫慰不怎麼平衡的心情。
‘你爹正在氣頭上,你還敢上我這兒?’紫蝶含笑。
韋孟飛苦笑。不上她這兒,他郁悶的情緒如何尋求慰藉吶?紫蝶可是他的心理大夫。
‘在衙門能見到一場精采好戲,我這頓罵挨得值得。’韋孟飛想起關倩兒在公堂上那刁鑽的伶俐模樣,露出驚嘆的笑意。
‘你是指倩丫頭?’紫蝶會心一笑。‘這丫頭就像個危險的火藥,沒人拿得準她什麼時候會引爆,別人替她捏冷汗,她還得意得樂不可支。’
‘雖然刁鑽、任性、不知天高地厚,但她的嬌俏、開朗率直、活潑,和那可愛的小模樣,還真的很容易打動男人的心。’韋孟飛不自覺流露出遐思的神情。
倩丫頭無端挑起這公子哥的風流性子了?紫蝶笑容詭異地瞅著他。
‘干嘛這麼看我?’韋孟飛被紫蝶看得渾身不自在。
‘她可是個難纏的姑娘哦!想馴服一匹野馬可得耗上精神及本事。一‘她……不過是……小丫頭一個。’怪了!他怎麼笑得那麼心虛不自在?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