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你們搞的那場鬧劇,雖然是荒唐了點,但是我也是很希望能夠成功,這樣,你們這兩對年輕人,也不用愛得那麼辛苦了。」
「其實,我們並沒有失敗,至少柯以倫敢真正去面對他的問題,而且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敢說;接下來就看柯以倫如何在愛情與親情間做個選擇,當然,能夠皆大歡喜是最好不過的了。」
何凡和柯以倫有著迥然不同的個性,這倒使梁父更加欣賞起眼前這個年輕人來。當然,這也就是為什麼梁蕾會放棄柯以倫而選擇何凡的原因。
「我女兒到底是沒有看錯人,如果讓你跑掉的話,可真是我的一大損失。」梁父欣慰她笑說。
店里的音樂剛好結束,何凡知道是該他上場的時候了。
「伯父,很抱歉,我要失陪了。」
何凡禮貌地久個身,然後走上舞台,梁蕾旋即坐到父親身邊。
「老爸,你們剛才說些什麼?」
「男人的對話。」梁父故作神秘笑說︰「听歌!」
純熟的吉他聲伴著何凡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一下子就讓店里的每一個人都浸婬在陶然忘我的氣氛中。
「夜醉」PUB內,門可羅雀,幾名稀疏散坐在店內的酒客,更添幾分清冷;
昔日高朋滿座、門庭若市的盛況不再。幾個外場的小弟、小妹只好靠在牆角閑聊著未來的出路。
朱延恩則茫然地靠在吧台里的酒櫃旁抽煙,昔日的盛況哪里去了?現在,他除了還可以浸婬在昔日風光的回憶中,以及勾勒一幅幅方心岱的倩影外,他幾乎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突然,宋曼妮挺著大肚于走進來,眼尖的小弟、小妹竊竊私語幾句,均做鳥獸散。
「這麼晚了,你來店里做什麼?」
宋曼妮沒有答腔,逕自走進吧台邊的辦公室;朱延恩跟進去時,宋曼妮正在翻箱倒櫃。
「你在干什麼?」朱延恩微慍。
「你身上有沒有錢?」宋曼妮面無表情地伸出手。
「要多少?」
「五萬。」
「五萬?」朱延恩壓低聲音,訝然叫了起來,問︰「你要五萬做什麼?」
「你不要問那麼多啦!你到底給不給?」宋曼妮臉色極難看。
「你不告訴我要做什麼用,那我是不會給你的。」此刻,朱延恩的臉色也不比她好到哪去;頓了半晌,他才恍然明白。「是賭債?還是準備拿這些錢去賭?」
「你廢話那麼多干什麼?我是你老婆,難道拿個五萬塊,你也要我寫報告嗎?」
「就因為你是我老婆,我才要問個明白。」朱延恩一把怒火已沖上胸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懷有身孕的人,但是,你除了睡覺以外,就是坐在麻將桌上,這像話嗎?還有,我催著你去做產前檢查,你去了幾次?」
「你唆什麼?不過是向你拿幾個錢而已,就嘮叨個不停!」宋曼妮悍然叫嚷︰「我就是愛賭怎麼樣?我每天挺著個肚子,我能干什麼?難道你要我夭夭坐在客廳里,兩眼盯著天花板瞧,什麼事也不做嗎?況且我也只不過是去打個小牌,逍遣逍遣,就值得你這樣大呼小叫的嗎?」
打個小牌?如果她真的是去打小牌的話,那朱廷恩忍氣吞聲倒也就過去了;但是,以前是日進斗金的宋曼妮,她過慣了揮霍的生活,甭說高消費了,就連千把塊的小賭局,根本就不被她看在眼里五萬塊?小意思!
「你到底給不給?我幾個姊妹還等著我過去。」宋曼妮一副非拿到錢不可的姿態。
「現在店里的生意,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哪來的五萬塊?就算有,也不會給你。」朱延恩態度強硬。
「你」宋曼妮氣極敗壞地說︰「哦!說來說去,你就是還在怪我把你的舊情人逼走,店里的生意才會不好的,是不是?」
「你簡直無理取鬧!」
「是,我是無理取鬧!那好啊!你再去把她叫回來,我宋曼妮可大方得很,反正等孩子出生以後,大不了我再回舞廳去,憑我的條件,什麼樣的男人會沒有?」
「下賤!」
朱延恩怒不可遏,憤然地甩給宋曼妮一記耳光。
宋曼妮錯愕萬分,撫著發燙、隱隱作痛的臉頰。眼瞳里燃燒著憎恨的怒火。
「朱延恩,你竟然敢打我?好。我會永遠記得你賞給我的這個耳光,我會要你為這個耳光付出代價的!」
宋曼妮憤然轉身,正想離去時,竟不慎被突出的桌角撞上月復部,宋曼妮痛苦難當,捧月復跪了下來。
「你怎麼了?」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朱延恩驚惶失措,抱起宋曼妮,像是沒命似地沖出辦公室。
「救護車,快,快叫救護車——」
第九章
孩子沒了!這是朱延恩在手術房外,心急如焚地等候了兩個小時後,所得到的答案。
這真的是報應嗎?是他怒摑宋曼妮那一掌的報應嗎?
「我會要你為這個耳光付出代價的!」
宋曼妮的毒咒不斷在他耳畔響起。這就是他該付出的代價嗎?他錯了嗎?他不曉得誰能告訴他到底錯在哪里?還是從他認識了宋曼妮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是個錯誤的開始。
躺在病床上的宋曼妮相當的平靜,平靜得甚至讓朱延恩有種錯覺在宋曼妮蒼白的面容上,他仿佛見到一絲絲得意的笑容,哦!不,那是報復的笑容。
「我們離婚吧!」
沒有了孩子,他們的婚姻對朱延恩來說,已經不再有任何意義。因為,再也沒有什麼力量足以讓他在她面前忍氣吞聲;而且他也認為,宋曼妮沒有拒絕的理由,但是「我說過,我會議你付出代價的。」
朱延恩驚詫!宋曼妮那虛弱的身子,竟然還有如此巨大的仇恨力量。
他走出醫院,正是破曉時分,他茫然得不知何去何從,唯有方心岱的家里。
急促的門鈴聲驚醒了還在熟睡中的梁蕾和方心岱。
「誰啊?!按門鈴也不挑時間。」梁蕾喃喃地咒罵,踢了踢身旁的方心岱,又將頭蒙進被窩里。
方心岱懊惱地坐了起來,冥想片刻,突然叫了起來!「喂!懊不會是你老媽找上門來了吧?!」
「我媽?」梁蕾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驚惶失措地跳腳叫著︰「怎麼辦?怎麼辦?」
「快!躲到衣櫃里。」方心岱靈機一動。
等梁蕾慌張地躲進衣櫃後,方心岱才穩住情緒開門;誰知,站在門口的,竟然是一臉頹喪的朱廷恩。
「你怎麼來了?」
梁蕾透著衣櫃的門縫,看見來看是朱廷恩後,松了口氣,未等朱廷恩開口,便直嚷了出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家伙,怎麼還有臉來找心岱?」
「阿蕾」方心岱從朱廷恩的表情上,已瞧出了異態。「發生了什麼事?」
朱廷恩欲言又止,遲遲開不了口。
「喂!你有話就直說嘛!我最討厭男人這樣婆婆媽媽的,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這也是梁蕾為什麼沒有愛上柯以倫的原因,至少何凡不會如此。
「孩子孩子沒有了!」朱廷恩的話險些梗在喉間。
方心岱與梁蕾同感驚訝。
「孩子?你是說宋曼妮懷的那個孩子?」方心岱幾乎不敢相信。
她應該幸災樂禍的,但是她根本笑不出來;眼前的朱廷恩是那麼地沮喪絕望,教她一顆牽系他的心,也跟著痛楚、感傷。
「報應!這就是你沒良心的下場。」反倒是梁蕾幸災樂禍起來。
「阿蕾,拜托你……」方心岱向梁蕾使了個眼色,隨即又轉向朱廷恩,憂心地問︰「那曼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