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了。」陸隻帶著玩笑的口吻,埋怨說︰「跟你這塊木頭看海,一點浪漫的情調也沒有。」
木頭?!聶雲祥忍不住想笑,向來活潑開朗的他,還是頭一次被女人這麼叫他。
聶雲祥不想反駁什麼,緩緩將車開上公路。
「喂,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不好?」
沉默了幾分鐘之久,陸隻突然迸出這個問題,讓聶雲祥納悶得抓不著頭緒。
「什麼問題?」
「我真的那麼使你討厭嗎?」陸隻以著不在意、隨興問起的口吻,企圖掩飾心中的認真態度。
「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聶雲祥笑得好困惑、好驚訝。
「是我在問你問題的o也!」陸隻有些心慌,她怎麼能夠告訴他,她已經偷偷喜歡上他。
聶雲祥認真地思考了許久,才回答︰「其實,我並沒有討厭你,只是只是有時候實在受不了你那刁蠻的脾氣,尤其你好像對我有敵意,故意要捉弄我似的,所以……」
陸隻赧然低頭笑著,他哪里知道她故意表現出來的捉弄與敵意,只是想掩飾她對他一見鐘情的愛意。
「說實在的,如果你不對我另眼看待的話,我們應該可以是很談得來的朋友。」聶雲祥進一步解釋。
「真的?!」陸隻興奮得有些失態。
聶雲祥是這麼真心的認為,他相信陸隻應該和他有著同樣活潑開朗的個性;而且坦白說,陸隻也絕對算得上是個美女,只是她與陳艾琳是兩種迥異的美。
而聶雲祥喜歡的卻是像陳艾琳這樣的美女。
「免費送你一個秘密。」陸隻提起乘然的笑容。
聶雲祥詫異地瞧了陸隻一眼。
「艾琳,哦!就是珍妮佛,她也很喜歡海。每次我們一有心事或是煩惱的時候,就喜歡跑到海邊,听听海浪的聲音,讓海風吹散所有的心事和煩惱。」
「你今天有心事和煩惱?」聶雲祥好奇地想解開疑問。
「……」陸隻大笑起來,而且笑得令人難以捉模。
「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把心事說出來,也許心情會好些。」聶雲祥鼓勵她。
「……」陸隻的雙唇在蠕動著,她恨不得不顧一切地勇敢表白。
迎著颯颯海風,車子往台北的方向開去,陸隻還是將心事鎖進心坎底,她想︰這個心事將會永遠塵封在心底,就把它當做獨自苦嘗的秘密吧!
一早上班,陸隻沒有將昨晚與聶雲祥出去的事告訴陳艾琳,並且忍著想目聶雲祥的沖動,沒下五樓。
她想讓聶雲祥給陳艾琳一個驚訝。
而陳艾琳根本無心理會聶雲祥。昨夜馬家駱求婚的事,還在她心頭志下心不安地波蕩著,她清楚馬家駱不會給她大多時間考慮的。
中午,她們兩人在公司的員工餐廳吃飯的時候,陸隻才關心地問起陳艾琳,馬家駱昨晚到底跟她談了些什麼。
「他已經跟他太太正式提出離婚了。」陳艾琳帶著淡淡的愁思,茫然地望著餐盤。
「他老婆答應了嗎?」陸隻緊張地問。
陳艾琳黯然點頭,頓了半晌,才又說︰「不過她是有條件的答應。」
「什麼條件?」
「她要家駱現在住的那間房子。」
「那就給她嘛!」陸隻一副事不關己,輕松地說。
「可是……」陳艾琳實在不甘心。「可是那間房子是家駱的心血,給了她不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又怎樣?」陸隻困惑地笑說︰「房子沒有了,以後辛苦一點還可以賺回來的;但是感情這碼事,可不是你想要回來就那麼容易要回來的。這次你不好好把握,很可能從此就沒有這個機會了,到時候再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或許是因為愛上聶雲祥所產生的私心吧!陸隻迫切地想撮合陳艾琳與馬家駱的婚事。
「我不知道。」陳艾琳似乎只能這麼回答。
「難道馬經理也不肯把房子給她?」
「不是,他說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是會給她。」
「那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陸隻不耐地說︰「他向你求婚,你沒有答應對不對?」
「我要他給我幾天的時間考慮。」
「真想剝開你的腦袋,看看里頭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陸隻翻了白眼,氣惱地說。
「你也知道我很想嫁給家駱,但是……」陳艾琳痛苦地說︰「但是,以後我如果也走上和他老婆同樣的路,那我該怎麼辦?」
「小姐,你是你,她是她o也!她笨得抓不住男人的心,難道你也跟她一樣?」陸隻氣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對于陳艾琳這種杞人憂天的個性,她一直都是無可奈何的。
但是,陳艾琳認為,她與那個女人面對的是同樣的男人—馬家駱。
「我告訴他這幾天會給他答案的。」陳艾琳茫然地說。
「該說的都說了,這種事別人沒辦法給你答案。」陸隻實在沒轍。「不過,你要想清楚愛情是稍縱即逝,或許這輩子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迷惘、困惑與矛盾的掙扎,讓陳艾琳食不知味地草草結束這頓飯。
「你打算和大衛相認了嗎?」回辦公室的途中,陸隻忍不住問起。
「家駱的事已經夠我煩了,哪還有心思去想這個問題。」陳艾琳苦惱地說。
「艾琳。」陸隻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有一天大衛知道你就是珍妮佛,而且-而且也愛上了你,你該怎麼辦?」
陳艾琳怔愕萬分地瞪著夸張的眼珠子,直盯著陸隻瞧,她無法想像陸隻竟會做如此大膽的假設,這實在令她感到匪夷所思。
「我說的只是如果,一種假設而已嘛!你干嘛那麼緊張。」陸隻心慌地忙做解釋。
「我沒有緊張,只是相當的驚訝,我看是你心里有鬼。」陳艾琳狐疑的神情中露出幾分的不悅,直問︰「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了對不對?」
陸隻支吾了半晌,隨即揚起尷尬的笑意,但卻又理直氣壯地說︰「反正早晚他都要知道的嘛!原本打算給你個驚喜的,現在也沒什麼搞頭了。」
「你啊!—我真是交友不慎。」陳艾琳既氣惱又無奈。
兩人進了電梯,陸隻本想按五樓,卻讓陳艾琳搶先一步按了六樓。
「警告你,你要敢按五樓的話,我就跟你翻臉哦!」陳艾琳提出嚴重、而且認真的警告。
陸隻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手縮回,無奈地問︰「你還是不打算跟他見面啊?」
「打算啊!」這是陳艾琳第一次對這件事的肯定回答,又說︰「但是得等我和家駱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再說。」
陳艾琳並沒有搪塞應付的意思,她確實是有和聶雲祥見面的打算;但是她並不希望在和馬家駱的事情還沒解決之前,又有另一樁自己無法掌握的事情闖進來。而且對于聶雲祥,她總有著奇妙的感覺,仿佛他們的見面,將會引爆出她所難以應付的事件。
電梯沒有在五樓停留,為期四天的特賣會,對陳艾琳來說,要避開聶雲祥,自然不是件難事,所以除了日後再跟聶雲祥道歉外,她實在也無可奈何。
###何詠涵愁雲深鎖,焦慮不安地離開了一家婦產科醫院,便直赴王沛霖的住處。
「你懷孕了?」王沛霖訝然地忘了叼在嘴邊的煙還沒上火。
「沛霖,怎麼辦嘛?!」伺詠涵急得心亂如麻。
「偏偏就選在這節骨眼上。」王沛霖氣惱地甩掉香煙,思索了半晌,殘酷地說︰「拿掉他。」
「不要。」何詠涵哀戚地說︰「這是我們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