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漸清晰明白,這股莫名的惶恐,不只是逐漸加重在愛情的負擔上;更令她憂慮的是,她害怕在戀愛的熱潮退去之後,面對著枯燥乏味的婚姻生活時,自己是否也會步上何詠涵的後塵。
「家駱,給我點時間好嗎?」陳艾琳哀求著,並特別強調︰「我保證,在這幾天的時間里,我一定會給你答案;不管以後怎麼樣,相信我,我始終不會改變對你的愛,相信我。」
盡避滿月復的氣惱與不諒解,馬家駱還是心疼,他激動忘情地緊緊將陳艾琳摟進懷里。
這份愛,本來是那麼不確定地在發生,而現在卻又那麼真實地存在,真實地擁有,這對他們來說是該感謝上蒼的撮合?還是該怨它的捉弄?
末來—馬家駱竟痛苦得不知道該怎麼幫助陳艾琳解開矛盾的心結。
###聶雲祥開著跑車,載陸隻一路由淡水往三芝的方向開去。
「還要多久才會到?珍妮佛的家不住在台北嗎?」聶雲祥一臉的興奮,逐漸被疑惑給抹消取代。
「你的車子好正點哦,沒想到區區一個業務員也能開積架跑車。」陸隻一路上又訝異、又驚喜、又好奇地玩著車上的配備,全然不在意聶雲祥的疑惑。
「嗯!—」聶雲祥虛應著,他實在拿她沒辦法。
這一路,聶雲祥幾次想求證珍妮佛的住處,但陸隻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他感到相當的無奈;但是為了見到珍妮佛,他只好言听計從,任憑陸隻支使擺布。
老天保佑,這次可不要再讓他上這個女人的當。聶雲祥開始憂心地禱告。
「就這里。」陸隻突然欣喜地叫了起來,聶雲祥他于驚慌中緊急煞車。
聶雲祥滿頭露水,隔著車窗向外望出去,這是一處淡水往三芝途中的海邊小鮑園。
「就這里?」聶雲祥疑惑地問陸隻沒有答腔,俏皮又神秘地對聶雲祥眨了眨眼,便逕自下車,舒暢地伸展雙臂,頂著從海面襲來的海風,朝海岸奔去。
「喂!—」聶雲祥無奈下車,尾隨追上去。
珍妮佛會選在這種地方見面?大概是想制造神秘浪漫的氣氛吧!聶雲祥除了能做這樣猜測外,已別無選擇,他可不希望真的又上了陸隻的當。
「珍妮佛約在這里見面嗎?」聶雲祥懷疑地問。
陸隻沒有答腔,還是只露出那俏皮神秘的笑容;她在小鮑園內找了張石椅坐了下來,心情愉悅舒暢地眺望海面浮沉不定的點點漁火。
「珍妮佛呢?」聶雲祥一面打量這公園,一面不安地搜尋珍妮佛的人影。
陣陣襲來的海潮,不斷地拍打在岩岸而激起震撼人心的狂濤聲。小鮑園內,除了他們以外,根本不見任何人影。
「哇!—」陸隻站起來,像解月兌般伸腰暢喉,只見她迎風歡呼︰「好久沒有這麼舒暢痛快了。」
「喂!你該不會又在耍我吧?!」聶雲祥面露不快,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被陸隻騙了。
「這麼美麗浪漫的夜景,我才沒有心情耍你呢!」陸隻陶醉般地朝海邊走了幾步。
「那……」聶雲祥焦躁了起來,問︰「那珍妮佛她的人在哪里?」
陸隻凝視著詭譎多變的海面許久,撥開了前額的散發,望著聶雲祥,問︰「沒有見到珍妮佛,你真的不死心?」
「大姐,都這時候了,你還問我這問題。」聶雲祥感到啼笑皆非,隨即又察覺不對,惶惶不安地探問︰「該不會—該不會你真的在要我吧?!」
「我沒有耍你。」陸隻勉強露出笑容,再將目光投向海面,說︰「但是,我今天確實沒有打算要帶你去見珍妮佛。」
「那你竟然還……」聶雲祥終于燃起不快的怒火。
「不過你放心,我會告訴你誰是珍妮佛的。」陸隻隨即截話。
聶雲祥盡避一肚子的火,還是忍氣吞聲退而求其次,至少他就快知道珍妮佛是誰了。
「好吧!你告訴我珍妮佛的姓名和地址,我自己去找她。一聶雲祥仍掩不住即將水落石出的興奮。
陸隻沉默了半晌,說︰「在我告訴你之前,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聶雲祥百般無奈地嘆了日氣,說︰「問吧?!」
「你根本就沒有見過珍妮佛,她到底有什麼魅力,會讓你從大老遠的美國跑回來見她?」陸隻深感困惑,而這也是自從見到聶雲祥之後,她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一時間,教聶雲祥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也許只是憑著一種直覺吧!
說得更明確一點,應該說,在冥冥之中仿佛有股強烈的吸引力,在誘惑驅使著他回國見珍妮佛;而這股由珍妮佛信中所散發出來的吸引力,似乎又像是命運中注定的安排,讓他無法抗拒。
「好奇嘛!」聶雲祥虛應一句,這種感覺實在很難說出口。
陸隻狐疑地望了他一眼,顯然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不過她還是決定告訴他期盼已久的答案。
「其實你已經跟珍妮佛見過面了,她就是我的同事,陳艾琳。」
「是她?!」聶雲祥瞪著難以置信的眸光,隨即又涌現難抑的興奮,他問︰「這一次,你該不會又在耍我吧!」
「你的每封信都是我親手交給她的,不信,明天你自己去問她!」陸隻感到好無辜,氣惱地說︰「算了,信不信由你。」
「既然這樣,那她為什麼不認我?難道你沒有告訴她,我就是大衛嗎?」
聶雲祥激動追問著?
「喂!我圖你什麼?干嘛把你藏起來?」陸隻氣得鼓脹腮幫子,說︰「想知道為什麼,你自己去問她。」
陸隻丟了話,氣嘟嘟地扭身朝車子的方向走去,聶雲祥猛然發覺自己說話過于激動,于是便滿懷歉意地追了上去。
「喂,對不起,我剛才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一時說話急了點。」聶雲祥急忙道歉。
陸隻可沒那麼容易擺平,她是不會因為聶雲祥的一句道歉就消氣的,她仍然是一副嬌柔的怒容,逕自走去。
「喂!你真的生氣了?」聶雲祥拉下臉緊跟著說︰「其實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沒有你,我這輩子大概就真的找不到珍妮佛。」
陸隻的腳步放緩了下來,聶雲祥這句話就如同及時雨,澆熄了她的怒火;
她氣自己為什麼這麼容易心軟,前一腳才氣得一副不可原諒他的樣子,後一腳竟就這麼沒道理的原諒了他。
走到車旁後,陸隻一言不發地倚著車門,將目光投向海邊,她可不想讓聶雲祥知道她已經不在意了。
陸隻痴痴地凝望海面的神情,讓聶雲祥看了有些著迷;同時他也納悶,陸隻大老遠地帶他來這里,該不會只是想告訴他珍妮佛是誰吧!
「你騙我來這里……」聶雲祥怯怯探問,一時又感失言忙改口說︰「你帶我來這里,該不會只是想告訴我珍妮佛就是陳艾琳吧!」
陸隻含笑看著聶雲祥一眼,朝前走了幾步,又轉身眯起笑眼說︰「每當我有心事的時候,就喜歡來看看海,你不認為面對廣闊無際的海,會使人的心胸跟著開闊而忘掉所有的煩惱嗎?」
聶雲祥眺望海面,試著去尋找陸隻的感覺,他走到陸隻身旁溫柔地問︰「你有煩惱?」
陸隻欲言又止,側臉凝視聶雲祥許久,最後還是將話吞了回去,懷著淡淡的惆悵,走回車旁,並鑽進車內。
聶雲祥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愣了半晌,也跟著回到車內。
「你不是想看海嗎?」聶雲祥納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