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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乎曾經擁有 第3頁

作者︰凌兒

陸隻將手中的文件擱在桌上、從皮包里拿出了一封國際信件,將信件咬在口中,再抱起了文件走向等在門口的陳艾琳。

「嗯!、」陸隻從喉間發出聲音,呶著嘴示意要陳艾琳接下信件。

陳艾琳驚喜地從陸隻口中取下信件,信件的兩面印著鮮紅的唇印,地址與姓名是以中文書寫的,從字體上多少可看出寫這封信的人,他的個性應該是極為開朗活潑及灑月兌的。

收件人寫的是珍妮佛,每個字的下方各畫三顆心,這三顆心被一枝箭給串連起來。

「都隔了快一個月了,還以為不給我寫信了。」陳艾琳將手中的文件全塞給陸隻,然後愉悅地拆著信。

「只不過是個筆友而已嘛!通信都一年多了,也不知道對方長得是圓是扁的,還高興成這樣!」陸隻故作吃味,酸溜溜地咕噥。

「這就是筆友嘛!只要通信愉快就好了,管他對方長得什麼樣。」陳艾琳自得其樂地展信。

對方是旅居洛杉磯的僑生,他們是透過一本國際性雜志搭上線的。原先陳艾琳的用意是想訓練英文的寫作能力,沒想到對方一開始便以中文回信,雖經陳艾琳幾次抗議,總得不到善意的回應;然而從字里行間,他所透露出的爽朗天真的大男孩個性,竟讓她一封信期待過一封信,久而久之便也不在意了。

「是啊!連真正的地址都不讓他知道。」陸隻沒好氣地扮著鬼臉,說︰「一點誠意也沒有,珍妮佛!」

珍妮佛是陳艾琳為自己取的英文名字,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想讓寫信有個署名而已。從一開始,陳艾琳在沒有征得陸隻的同意下,便用陸隻的住處為通訊地,為了這件事,陸隻還曾經氣得跳腳。

「天啊!怎麼辦?」陳艾琳突然驚叫了起來,原先那愉悅的神情卻變得緊張而慌措。

「什麼事?洛杉磯大地震啊?!」陸隻不在意反問。

「大衛要回台灣了,他說要見我。」陳艾琳失去了主見,忙問︰「陸隻,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見面就見面嘛!又不是長得很抱歉。」陸隻回說。

陳艾琳雖不似陸隻那般充滿著豐沛活力的健康之美,然而消瘦縴細的修長身材,及那襲烏絹般的秀發,似飛瀑蕩在肩上,更顯出楚楚動人的典雅之美。

「不是這樣的,問題是—」陳艾琳澄澈的眸子里,顯然有著惶恐。「我根本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大小姐,只不過是和筆友見個面而已,又不是要你相親,需要什麼準備?」陸隻啼笑皆非地說。

陳艾琳總會為了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而過度緊張,對于她這種神經質般的個性,陸隻實在有些受不了。

「可是—」陳艾琳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時電梯門開啟,陸隻不耐地白了陳艾琳一眼,然後走了進去,沒好氣地對依然站立在門口的陳艾琳說︰「嚇呆了啊,還不走?要等你那個心上人來罵啊!」

「哦!—」陳艾琳愣愣地應了一聲,然後神情憂慮地走進電梯內。

懊和大衛見面嗎?萬一他不聲不響地找上門來那該怎麼辦?陳艾琳被這封信攪亂了思緒。

###一架由洛杉磯直飛台北的班機,緩緩地滑降在桃園中正機場的跑道。

聶雲祥一身帥氣的打扮,推著行李車,口中哼著輕快的曲子,邁著大步進入入境大廳。

苦苦等候在大廳已有多時的司機老張,那爬滿歲月痕跡的臉龐上的那雙眼楮,依然犀利炯炯有神,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瞧見了俊硬挺拔的聶雲祥。

「少爺!」老張喜出望外地揮手迎了上去。

「張伯伯!」聶雲祥驚喜不已。「三年不見了,你身體還是這麼硬朗。」

「都老了。」老張呵呵地笑,仰頭望著聶雲祥說︰「都讓你們年輕人追老了,瞧瞧才三年的時間,你都高過我一個頭嘍!」

三年來,聶雲祥是沒高出多少,倒是老張的背駝了許多。

「我來!」老張忙上前欲接聶雲祥的行李推車。

「我自己來就行了,總不能讓你服侍我一輩子。」聶雲祥感激地抓著老張的手。

老張只是感動,沒再堅持,領著聶雲祥朝外走去,依然忍不住喜悅地說︰「車子停在外頭,本來想開老爺的座車來接你,但是我知道少爺喜歡那部積架跑車,所以就背著老爺開那部車子過來。」

「哦!—」聶雲祥的臉上有促狹、有驚訝的笑,他實在想像不出一位近六十歲的老頭,開著積架跑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會是怎麼樣的畫面,不過他還是很感激老張如此貼心的安排。

停車場上,那部寶藍色的積架跑車,經過老張昨天的特別打蠟,燦然的陽光反射在鮮亮的車體上,顯得極為耀眼奪目。

「哇?!怎麼還像新的一樣?」聶雲祥驚喜得幾乎不敢相信。

「你不在的這三年,我每天都抽空保養,當然就像新的一樣。」老張得意得又呵呵地笑了起來。

「謝謝嘍!」

聶雲祥將他所有的家當都拋進後行李箱,隨即露出孩子般的淘氣模樣,搶過老張手中的車鑰匙,一古腦兒地鑽進駕駛座。

「少爺,我來開!」

老張隨之也想跟進車內,卻讓聶雲祥用手止住。

「張伯伯,我這部車拒載男人以及三十歲以上的女人。」聶雲祥扮著頑皮的笑容,逕自發動了汽車引擎。

「你是說……」

「我是說你老人家坐計程車回去吧!」

「可是老爺和太太他們……」

聶雲祥不理,駕著車像箭般地飛馳而去,老張的話被呼呼的引擎聲淹沒在風中。

伴著由收音機內傳出的熱門音樂,車子很快就上了高速公路。聶雲祥握住方向盤的手,隨著音樂的節奏聲打著拍子,此刻,他的心情輕快無比。

隨著這首熱門音樂的結束,收音機內流泄出的是一首抒情歌,拍子慢了下來,空氣也靜了下來,但聶雲祥的深情卻升華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那是他返國前,收到陳艾琳的最後一封信。

他吻了信封,用著按捺不住的激動,對著信箴狂叫︰「台北我回來了;珍妮佛我回來了!呀呵!」

###聶家別墅里,聶母笑容滿面地在屋外的草坪上,張羅著準備歡迎聶雲祥回國的晚會。

屋內,聶父喜盈盈地打著一通通邀宴的電話。

「賴董,就算再忙,今晚無論如何你都得來捧場……好,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有話晚上再說,就這樣了。」

聶父掛了電話之後,神情愉悅地冥想了半晌,想著,想著竟掩不住心中的喜悅,得意地朗笑了出來。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挺得過三年,竟然也讓他混了個學位回來。」聶父無盡欣慰自語著。回想起當初聶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依依不舍送兒子上飛機的情景,宛如歷歷在目,記憶猶新,沒想到這一晃也有三年的光景。

聶父雖然感嘆歲月催人老,但一想到同樣的歲月竟也茁壯自己的兒子,便滿足地堆滿難以言喻的笑容。他離開客廳!走出屋外,迎向正和幾名女佣忙得不可開交的聶母。

「老張還沒回來?」聶父一副悠閑的神情輕聲詢問。

聶母顯然要比聶父來得緊張,她擱下準備系在樹上的彩帶,焦慮地朝古銅色的大門望去。「照時間推算也應該快到家了。」

聶父拍拍聶母的肩,說︰「不要那麼緊張,三年都等了,該回來的還是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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