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真正相戀的時間也不過才短短半年,況且連陳艾琳自己也覺矛盾,明知道馬家駱已是有家室的男人,竟然還如此痴迷地陷入馬家駱的感情漩渦中;她不是不想掙月兌,只是當她有所知覺時,早已無法自拔。
這半年的時間里,除了剛開始短暫的幸福與快樂之外,她就這樣擁抱著痛苦與茫然走在愛情道上;心碎的她不再抱持任何希望,更不知道何時何處才是這段感情的終點。
「你對她說了嗎?」陳艾琳沉沉地問。
「這不重要,我只是要知道我跟她分手後,你願不願意……」
「你並沒有對她說?」陳艾琳截話。
馬家駱頓了半晌,才開口說︰「最近我會找機會跟她說的。」
「她會同意嗎?」
「沒有愛的婚姻,繼續維持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馬家駱進一步強調︰「再說,現在還沒有孩子,事情很容易解決的。」
「你確定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了?」陳艾琳露骨直問,心卻在隱隱作痛。
馬家駱不覺愣住,原以為這是個不需經過思考的肯定答案,然而頓時竟有著莫名的遲疑,是心底深處還殘留著他所不知的愛?還是心底的另一種聲音在挑撥著他,使他不敢馬上給陳艾琳肯定的答案呢?
一年前,他和何詠涵在一個月瘋狂熱戀下,便閃電結婚。當時還以為,自己可以容忍何詠涵那任性倔強的脾氣;只是萬萬也沒想到,在婚後二個月不到的時間里,如膠似漆的熱戀情人,卻直降冰點,而陳艾琳就如同他生命里的甘霖,適時填補了他那空虛、悔恨的心靈。
難道真的對何詠涵還存有不舍的情愛嗎?馬家駱困惑不已,他極力想否決這個可能性。
「為什麼不回答我?」陳艾琳哽咽著;馬家駱的遲疑,帶給了她莫大的傷害。
「艾琳,你听我說,那不是問題,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的。」馬家駱努力地想證明自己深深的愛意。
「我知道你愛我,但—」陳艾琳幾度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她還是強忍淚水,說出了心底最不願撫觸的真心話。「但是你還愛著你太太,你根本沒有勇氣離開她。」
「不是的,我沒有。」馬家駱否認︰「我已經不再愛她了,剛才我不也告訴你決定跟她分手了?」
「家駱,你不要欺騙自己,或是用不確定的答案來欺騙我好不好?」陳艾琳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了。
「我沒有!」馬家駱再度否認,這次情緒比上次要來得激動。「艾琳,我們彼此相愛,為什麼不能在一起,而且你不是也希望有這樣的結局嗎?」
「沒錯,我一直在等待著這樣的結局。」陳艾琳拭干淚水,毅然地說︰「但是我不要一個因愛沖昏頭的盲目答案,我要的是經過理智思考後所做下的決定。」
「你認為我們的感情是盲目,或不夠理智嗎?」馬家駱感到相當詫異。
「家駱,我們現在談的並不是兩個人的感情問題,而是三個人,你明白嗎?」陳艾琳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與理智。
「艾琳,你不認為是自己多慮了嗎?」馬家駱有些氣惱不平。
「也許吧,但我並不想步上你老婆的後塵。」
「艾琳!……」
「我們該回公司了。」陳艾琳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她實在不想再談下去,深怕自己會不自覺地往感情的死胡同里鑽。
她是那麼明明白白地警惕自己,絕不能再意亂情迷,絕不能再陷入失去自我的盲目征愛里;不論結局如何,必須理智處理這段感情的糾葛;從現在開始,她必須懷著如履薄冰的謹慎心情,一步一步朝愛情的路上走下去。
也許安然度過,航向幸福之島;也許腳步不慎、冰破溺斃,也許……在無法預知的未來,有著大多難以掌握的也許。
甚至,她懷疑自己的冷靜與理智,到底還能持續多久?愛情的魔力,往往會讓所有堅定的意志力,變得脆弱而不堪一擊。
聶雲祥在一棟公寓門口停下車子,取下了攔在儀表板上的信封,懷著興奮期待的心情,他一如往常瀟灑地跳下車。
「應該就是這里吧!」聶雲祥認真地拿著信封對照門牌號碼,然後在二十號門口停了下來,振奮握拳地叫說︰「yes!就是這里。」
他雀躍地邁著大步走入公寓大樓,鑽進電梯後,按了五樓的指示鈕。
「五樓。」聶雲祥難掩興奮,面對著小鏡子整理儀容,自語︰「珍妮佛,我來了。」
珍妮佛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和夢里想像中的珍妮佛有沒有差別?
第二章
身後,揚起了一陣加油的鼓噪聲及如雷貫耳的掌聲。
媽啊,辦公室在六樓o也!在沒命地朝上直沖時,陸隻才猛然驚覺,自己又讓不認輸的臭脾氣給害了;但是她可不想讓人看笑話,盡避小腿開始有了酸痛的感覺,她還是撫胸喘氣,咬緊牙根,一副豁出去般沒命地一樓一樓往上沖去。
三樓—四樓—五樓—,每沖上一樓,總能換來她得意的笑容。
「大姐讓路。」
她沖上六樓後,閃過一位正走出辦公室的職員,一鼓作氣地沖向卡鐘邊,當她將卡片插入卡鐘時,九點正的短促鐘聲同時響起。
「想打敗我?!可沒那麼容易。」陸隻喘著氣,得意地用卡片拍打卡鐘示威。
放回卡片後,陸隻像做賊一般左閃又躲地避開經理室,低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又讓你逃過一劫了。」鄰座的陳艾琳邊整理文件,邊揶揄地笑說。
「沒什麼,上班前的運動。」陸隻得意地聳聳肩,坐正身子,正想工作,卻又側過身,竊語問陳艾琳︰「經理今天怎麼沒在辦公室門口恭迎我?」
每次當她沒有在上班前五分鐘出現在辦公室時,經理馬家駱便會守在辦公室門口,充當起她與那兩分鐘的裁判;然而每一次她都用著無辜俏皮的模樣,望著馬家駱氣惱、無奈、沒轍地走回經理室。
「喏!」陳艾琳撇著想笑的唇角,指著身後的經理室,說︰「你自己看嘍!」
陸隻怯怯地轉頭望去,這才發現馬家駱正繃著臉,對她指著手腕上的表,做著無奈的警告。
陸隻俏皮地吐了吐舌尖,滿臉歉意地將目光縮回桌面上。
「這家伙怎麼連最後一天都不肯放過我!」陸隻抱怨似地嘀咕著。
「還不是你自己招惹的,如果你每天準時上班的話,他怎麼會特別照顧你。」陳艾琳含笑說。
「我哪次沒準時上班啊?!我只是不想將自己的時間,多給公司一分鐘而已。」陸隻自圓其說,她寧可多窩在床上一分鐘,悖不願多一分鐘待在公司里。
陳艾琳淡然一笑,沒說什麼,逕自整理著桌上的文件。
「哦!—」陸隻恍然大悟般,兩顆眼珠子詭異地盯著陳艾琳笑說︰「經理每天這麼特別照顧我,你吃醋了對不對?」
「我吃什麼醋啊?!」陳艾琳細女敕的臉龐上泛起一陣紅暈,她白了陸隻一眼,將手上一部分的文件塞給她,說︰「今天有個展示會要進場了,再不走又要捱罵了。」
「反正已經習慣了。」陸隻不在意地晃腦笑說,然後掂掂手上的資料,說︰「是什麼公司啊?怎麼那麼沉。」
「一家專賣兒童食物的公司,搞促銷,贈品多,產品又雜。」陳艾琳解釋著,一路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又是一堆垃圾食物。」陸隻喃喃自語,猛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叫住陳艾琳,說︰「喂!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