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廷煜急忙要獄卒將鎖打開。看愛後的模樣,又瘦了,牢里陰濕,她會不會生病了?
「彤輝!」
門一開,陽廷煜急沖上前去,一把抱住彬地不起的愛後,用力地、深深地將她小柔軟的身子嵌進懷里,感受她的心跳和體溫。她正在他的懷里!她的存在,多真實!
陽廷煜閉上眼楮,頭理人她的秀發中,吸汲發香。
好想她、好想她、好想她!從來沒有這樣思念過一個人,但這幾日的政局出了變數,侯太妃的事情又未解決,他不能來見她,天!好大的折磨!
伸手輕撫她柔女敕的面頰,一觸手全是濕熱,文彤輝哭得睜不開眼。
「別哭、別哭!」愈說卻愈催她掉淚!陽廷煜慌張地為她拭淚,從來沒見她哭得這麼凶,他急得手忙腳亂。「告訴朕,哪里不舒服了?還是不開心?誰給你氣受了?」
說到這兒,他回頭一瞪,嚇得侯太妃渾身哆嗦。
原來,照這情勢看來,文皇後並未失寵,……侯太妃謹慎地不出聲。
「皇上……」微弱的呼喚,喚回陽廷煜回頭。淚人兒搖著頭,表示與侯太妃無關。
「聯不管那麼多了,現在就放你出來!」陽廷煜作勢要拉她出去。他無法忍受愛後受牢獄惡劣環境的拆磨。
「不!」淚人兒聲音哽咽,卻很堅決︰「臣妾並未月兌罪,不能出去!」
意識到背後有雙眼楮死盯著他們,陽廷煜扶起他的愛後,將她帶至屏風後,同她在床上。陽廷煜平緩了會兒狂亂的呼吸,文彤輝抹去淚水,兩人試圖恢復紊亂的思緒,他們有話要說?廷煜湊進她的耳近,低聲道;「這五天來,侯太妃可曾向你泄漏過什麼?」這是目前最重要的!
「可曾說過她為何陷害你?」陽廷煜急著解釋︰「朕相信你是無辜的,才將你關進天牢,目的就是要你探她的話,沒探出之前,朕根本不敢來看你、忍了五天,實在放心不下,探出什麼沒有?」他急切地問道。
看著陽廷煜焦急面孔,她忍著淚水,鎮靜道;「侯太妃可能與張太後有仇,是否,她們過去有過節?」
陽廷煜偏頭想著。
「傳聞二十五年前,大約聯出生之時,太後和紀貴妃同時產子,但紀貴妃難產而死,侯淑妃,也就是侯太妃,曾指控太後害死紀貴妃,一年後,侯淑妃也生了一子,不到半月便夭折,當時……侯淑妃曾瘋狂喊著,又是太後作孽……或許,指的是這一樁?」陽廷煜曾從老太監口中听說,他壓根不相信。
文彤輝猛然想起,張太後曾屢屢要她注意太子安危
「怎麼了?」陽廷煜關心地問。
文彤輝搖搖頭。張太後是皇上生母,人又已死,不該懷疑她。
「沒關系。問不出來,朕怎麼也會想辦法為你月兌罪,迫不得已,聯就算用刑,也要逼問出來!」早知道就直接對付侯太妃,也不要愛後吃這五天的牢獄之苦!
他指示過獄卒,除了皇後娘娘身邊的人不能放行,其余的,獄卒可以假意為難一番.收賄後放他們入獄探視,好讓皇後找出共謀者。
不放心皇後身邊的人入內,是怕引起侯太妃戒心,但可惜沒抓出共謀者,反倒讓一些閑雜人等混進來騷擾,甚至欺負他的愛後!可惡!陽廷煜氣極。
「不。皇上不要為臣妾背負不義之名。」文彤輝不同意。
「朕為了你,什麼罪都可以背?」陽廷煜斬釘截鐵,說得毫不猶豫。
文彤輝翻中的激蕩心情,突然歸于平靜冷卻。
說得真順口呵!他的甜言蜜語似乎更溜了,她幾乎都快以為他是用心愛她,而非一時迷戀寵愛,熱潮褪了就換別人。
差點又陷進去了。
「你不相信?」陽廷煜抓住文彤輝突然縮回的手,迎上她盛滿戒心的美眸。「是不是戚清還是哪個宮妃說了朕什麼?朕獨寵于你,只在乎你一個,要听朕發誓嗎?」
文彤輝慌忙拉下他高舉的手。她就算不相信他,也不要他發了來日反悔的誓。
誓言呵!能維持多久?真心,又能熱多久?
用誓言來綁住真心,心若冷了,誓言這繩索,豈不成了束縛死人的玩意兒?
綁著個行尸走肉,一個沒有溫度、沒有心的軀殼,又然帶給她多少溫暖?呵,非凍死她不可!
不如,放他去給別人溫暖,也留自己一條活路,何樂而不為?
她的臉上帶有認命的決然,像是放棄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陽廷煜的一頭狂熱因而降溫,試圖想找出條通向她的信任的甬道。
「不要朕發誓,也不相信朕,彤輝,你要朕把心挖出來給你瞧嗎?」看到她一動,陽廷煜雙手穩住她的肩,「可惜,聯還想活著和你白頭到老,也許要到那時,你才會相信朕吧?」他仔細注意著文彤輝細微的表情化。
「知道朕為什麼選你為後嗎?」不急,他決定慢慢來。
文彤輝烏黑的雙眼看著他,搖搖頭。她也想知道為什麼。
「除去外在和家世背景,這都不算,最重要的是,因為你能制得住後宮,你的手段夠高。」
當他說到這里,文彤輝臉色突變,感到不安而窘迫。
「朕知道你一定對付得了整個後宮的女人!因為朕很自私的想把後宮丟給你,又不想後宮其他女人動搖你的地位,所以朕臨幸過的女人,全是些不起眼的角色,便可以理所當然的不給她們地位。聯不想蹈先皇覆轍,引來一群寵妃動搖柄本。」
好個無情郎!碎多少顆勞心!望穿多少雙秋水!他當女人的心是面團可以隨意揉捏作耍?
「別怪朕,聯沒愛過女人,才會想出這種計策,自以為萬無一失。」請到文彤輝的面容浮起責難,陽廷煜歉疚地笑笑。
「第一失策就是朕的愛後,竟然為朕安排了一批批的美人,硬要朕去親近,弄出一堆朕討厭的宮妃,自己卻連醋也不吃!」
文彤輝羞赧地低頭。誰說她沒吃醋?她的醋勁可大了!
「第二失策,朕不該誤以為愛上了何敘君。」陽廷煜嚴肅地自承。「想來,自古到今,迷戀美色的歷朝歷代君王,都是這般瘋狂吧?清醒了,失去了,才知道沒有也無所謂,只要江山依舊,何愁沒有美人!」
文彤輝淡淡道;「是啊!只要江山仍在,天下的美人永遠為皇上所有。」
「不!如果沒有第三失策,朕才會尋出無數個何敘君來填滿朕的後宮,寵幸每一名官妃,享盡帝王風流,直到老死。」陽廷煜模著她漸漸失去防備的臉頰。
文彤輝隱隱約約猜到,與她有關。
「朕的第三失策,不該誤以為與你僅有夫妻之情,沒有男女情愛。」
手掌下傳來她肌膚迅速渲染的燒燙,陽廷煜欣賞著她逐漸發紅的面色,順手托起她的下巴,不許她低頭。
「皇上……也許,您弄錯了……就像對何敘君一樣,清醒了,失去了,才知道沒有也無所謂……」文彤輝有些結巴。
「聯說過愛你,就是愛你,難道你以為朕同每個女人都說?」陽廷煜閑著的另一手抄起她縴腰,臉龐逼近她的,「忘了從哪天起,朕就時常想念你的笑,你的眼楮,你身上的鈴蘭花香,你死命不肯屈服的眼淚,還有……」
抬頭見他附耳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句話,染紅了她全身上下,甚至連頭皮也不能幸免!她低頭嗔著︰「皇上!……別不正經……。」
「別的女人,要朕浪費時間心力去想,是不可能的!如何?這樣夠不夠?還要怎樣才相信朕?」
文彤輝的心中甜滋滋的,頓著許久,想點頭,又不好意思,一時之間放不下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