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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故事 第10頁

作者︰凌塵

他遞了張名片給我。盧永霖,某個大企業集團的……總裁?這是小說內容嗎?大白天的,這種人怎麼會活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或者他的公司快倒了?

也許我該表現出一副誠惶讀恐、久仰大名的表情,但我沒有,只是斜著眼楮偷偷打量他,因為我懷疑這名片是冥紙造的。

他笑著介紹了自己,向我解釋幾次與我見面的都是他,只除了那天在小巷弄里,那個叫盧頌霖的是他弟弟,其他不管是戴著眼鏡,還是沒戴眼鏡,一概全是他的本尊沒有第二人。也就是說,我被耍了很久。要死了!

他見我那天沒認出倒垃圾的他,反倒避開他弟弟,他就曉得我弄錯人了。

忘了那天是怎麼氣呼呼地下車,他又是怎麼知道我住哪兒,我回到了家,好像也忘了跟他道謝道別。結果才沒幾天,隔著一道門,這人又站在我面前了。

「你那天下車,忘了你的包包。」他列著一口白牙,露出紳士般的微笑,從背後拿出一個黑色的皮包,身我邀功。

喔?什麼時候掉的?我從小孔仔細看了看。不錯,那是親愛的媽媽斥下重資買給我的,說那牌子叫MINARICCL。嘖!什麼「哩啦哩去」的,我只听過「香奈兒」這個牌子。

我將門開了個縫,鐵練還是拴著,手伸出去將包包很辛苦地撈了進來,就是不肯將門大開。

「謝謝你,盧先生。你不用上班嗎」怪地,大老板可以這麼閑?果真他的名牌有可能是假造的。

「今天星期六,你忘了?」他訝異的表情有點夸大。

對窩在家里的我來說,每天都是工作天,也可以每天都是星期天,看我的心情而定。

我斜靠在牆邊,「哦」了一聲回應他。

「本來想盡快送來,但是一直沒空,看里頭反正也是空空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就想晚一點應該不影響。沒關系吧?」他擺出一臉歉意。

我的包包里頭的確空空,啥都沒有,只是拿來相親撐門面的,錢包一向塞在外衣或褲口袋。

「沒關系,謝謝你。」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盼他快點滾。因為我不想招待他,但也不好意思一直放他站在門口,最好他識趣點,自動告辭。

事實證明他不但不識趣,而且還故意拖延時間。先是隔著門縫盯著我,後來沒得到我的邀請,他干脆瀏覽起我的大門,就是不願意走人。

好厚的臉皮!我無動于衷地手支撐著牆壁,跟他比起耐心來。

「咳……」最後還是他忍受不了沉默氣氛,主動開口︰「今天是星期假日,路上全是出游的人潮,塞的厲害,我大老遠開車過來,你不請我喝杯水?」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車里應該有擺礦泉水。」我很嚴肅地看著他。

他有些錯愕,還是繼續拗下去︰「那瓶是好幾天前的,早就喝光了。」

「你難道沒有喝光了就再買一瓶的習慣?」要拗,我也會拗。

不知是被我識破而難堪,還是被我拒絕而尷尬,他訕訕地垮下笑臉,無奈道︰「要喝你一杯水,這麼困難?」

也許我也覺得過分了點,「呵呵」笑了出來,一手拉開門栓子,敞開門請他進來,他見狀,臉上帶著喜色,才踏入門一步,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等等!」我伸手擋住再度錯愕的他。

「水還沒燒嗎?」他眨眨眼楮。

「你先在門口等一下。」我半強迫地將他推出門外,火速掩上門。

忽然想起,積了一個禮拜沒洗的衣服剛剛才洗完,又懶得一一掛起來曬,干脆就將月兌了水的衣服橫七豎八地擺著,散亂在小沙發床上吹電風扇!

這要讓人見了。豈不糗死?

滿滿一慶都是濕衣,內衣外衣全都有,小小的七坪房子,客廳兼臥室,一時要也不知收到哪里……我焦急地想,干脆拿杯水出去給他就算了,但是看他為了討杯水而弄得灰頭土臉,連請他坐坐也不成,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念頭一動,我拿起錢包出了門。

「你有事要出去?」他見我拿出鑰匙鎖門,不安地問。

我收回鑰匙道︰「房間沒整理,恕不招待客人。帶你去吃冰,怎樣?」

「好。」他猛點頭,一臉受龐若驚。

嘖!難得對人表現一次友善,來客竟然可以高興成這樣?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我常給人臉色看?

「你叫凌雅雁?上回你告訴我叫秦愛妮。」他輕描淡寫地指控我說謊。

我踩著拖鞋,和他並肩走在路上。听他這麼說,不免又讓我回想起相親時被他撞見的窘境。

「你也讓我分不清你們兄弟,這很公平。」我毫無愧色地扯著,同他並肩走進巷口一家冰店。

「你今年幾歲?」等著冰點上桌時,他又問道。

「三十。」這個關卡是大多數男人無法忍受的女人年齡底線。雖然我還有好幾年才會到達這個標準,但人們不是常說「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嗎?快了,就快了,所以我可沒騙他喔。

「跟我一樣呢!」他驚訝地望著我,大概是懷疑我有歐雷吊點滴。

三十歲的老芋仔!比我老了好幾歲。我偷偷嫌他,表面一臉哀戚︰「是啊!所以相親從來沒有成功過。」事實上我只相過一次親。

冰點上桌,瞬間轉移他的注意力,暫緩了問題。

他這種有錢人,穿成這樣來吃冰,還能這麼神色自若,只顧听我胡說八道,也算是定力不錯了。

「你很常相親嗎?」他咕嚕吞著冰,好像真的挺渴的。

「是啊!滯銷嘛!」才怪!我根本就是非賣品。「你呢?是不是也一樣沒人要?」我故意損著他。其實我很清楚,像他這種人,只有女人粘他的份,他怎會沒人要?他如果單身,也會是個黃金單身漢,就像小說中的男主角——那種永遠不可能會現實生活中遇到的人種。

所以我還是懷疑,「他」不該在大白天出現的。

「嗯!愛我的人我不愛,我有興趣的卻不要我,唉!苞沒人要其實也差不多。」他沒有急著辯稱自己的身價多麼好,只是喃喃吐著些听起來還滿合理的牢騷,不再像初次見面時那麼酷了,不曉得是哪里不對勁?

「吃冰吃冰!吃冰比愛人容易多了,你要嚼就嚼,要吞就吞,不吃還可以倒掉,反正你不要吃,可不是冰不讓你吃,跟別人不愛你的感覺差太多了。」我招呼著他,像是同病相憐。

他贊同地點點頭,又叫了一大盤。

想吃垮我?嘖!冰桶!

第四章

又是一個周末的到來。

據統計,美國單身女人的自殺率到了周末特別的高,而我經過了無數個寂寞周末的「煎熬」,還活跳跳的,算不算好運?

甭僻的我關起門來爬格子,其實無法感覺到時間的運轉,對周末我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盧永霖的再度出現,才令我猛然想起——又是星期六了。

「嗨!」我亮出招牌笑容,那種「人畜無害、眾生平等」的應酬式微笑。

「嗨!」他回給我的笑卻是鬼魅的,一種所向披靡、格殺勿論的致命吸引力。

可惜,就當我人懶沒神經,人笨沒大腦,不懂得欣賞,他的電波算是撞上絕緣體。

盧永霖今天身穿天藍色的休閑服,深藍的牛仔褲;雅痞式的穿著,沒平常那麼正式,但看得出一身衣服質料很好,不曉得他這種人是不是連休閑服也送去干洗?我天馬行空地想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又低頭打量自己——也是同樣的淺藍,雖然是皺巴巴的上衣(因為我很少地晾衣服),和褪色的牛仔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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