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啦。你想問誰?」
「王家的王子殿下,那個叫王邑曦的人。」乍听到他的名字時她的確是如他所料嚇了一跳,不過不是因為他炫赫的名聲,而是因為那個「王邑曦」和她在宴會上踫到的「王邑曦」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還有,她皮夾里根本沒放名片,她的名片一向是另外放的。
那個大騙子說的話到底有幾句是真的?
「王邑曦?你那天不是見過他了嗎?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了?」
「因為我懷疑那天在宴會上的人根本就不是王邑曦,真正的王子殿下另有其人。」因為那個叫雪江的女人喊他「邑曦」。
宏曄搜索著腦中的資料庫。「嗯……那也是有可能的。因為王邑曦之前極少公開露面,要不是王膺狄最近常常提到他孫子的名字,大概沒幾個人知道王邑曦這個人。」
「王家子孫輩中難道沒有比較廣為人知、出色的人才嗎?」不可能吧?日英只靠王膺狄一個?
「王膺狄有兩個兒子,老大王相斌,也就是王邑曦的父親,很年輕就過世了,只剩下老二王相錫。王相錫算是王膺狄的得力助手之一,能力不錯,也替日英出了不少力,但王膺狄始終沒給他太大的權力,目前好像是被流放到國外。至于王家的孫字輩就更不為人知了。除了王邑曦外,王相錫自己有個兒子叫王邑朝的,但他也沒怎麼出現在公眾場合,算是默默耕耘的那一種吧。」
「哦?」她听著,在心里慢慢咀嚼。
「小樓,你怎麼會想到那個王邑曦是冒牌的?」他以為她現在應該滿腦子娜娜的傷,沒想到她還能讓這種奇怪的事進到她腦子里。
「因為我踫到另外那個王邑曦。」
她想,他應該是真的王邑曦。她覺得他不會騙她,至少在這件事上不會。再說,冒充別人的身分也沒什麼好玩的。雖然他老是逗她,怛他不自覺流露出的那種氣度,應該也不會是這種人。
「你踫到王邑曦?在哪里?」小樓的生活範疇除了娜娜的存在外一向都很平凡,不過這件事卻挑起了他的興趣及好奇心。
「在你的車旁。我東西掉了,他幫我撿起來。」
「就這樣?然後你們就聊起天來?交換名片?」不會吧?小樓是那種會和來路不明的陌生人聊起來的親切人種嗎?
「這很復雜……」巫樓滌想著該怎麼說。「我和他不是第一次見面,宴會那天我們見過面。」
啊?她愈說他愈糊涂。她在宴會上踫到的不就是疑似假王子的人嗎?「你踫到的到底是哪個人?到底是真的王邑曦還是假的那個?」
「我說的不是在宴會上過來搭訕的那個假王邑曦,而是你之後去幫我拿飲料時踫到的那個真王邑曦。」實在是資質駑鈍。
好像繞口令……宏曄搔了搔頭,整理了下作總結︰「你踫到的那個好心人是在宴會外的花園出現的人,而他才是正牌的王子殿下?」
「恭喜你終于弄清楚了。」還沒有呆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那又怎樣?你最近有接下任何有關日英的案子嗎?」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以你的個性,若不是和工作有關,你是不會費心去打听一個和你的生活完全不相干的人的事的。」
她恍然大悟。「原來我是這種人啊。」宏曄不愧是她相交多年的好朋友。
宏曄的危機意識悄悄升起。「你……是因為對這個人有興趣?」
「你別瞎猜。」她馬上否決。「我只是不喜歡有人騙我而已。」
宏曄看著她的表情,企圖從她眼中找出蛛絲馬跡。
「總之,謝謝了。」她握住門把,準備轉開。「順便告訴那些打賭的人,我賭我自己會在收假後才回來上班。也就是說,我不會在假期中再出現。你可以把賭金收一收,等我收假回來再來跟你拿。」
「還有……」她倏地扭開門把,不意外地看到一堆人跌了進來。
「相信你們都听到了,希望你們沒花太多錢在這次賭局上,再見。」
不顧那些跌得鼻青臉腫的可憐人,她心情極好地轉身離開。
第四章
她一個人在那里等了好久。
對她來說,一樣是熟悉甜美的黑暗,卻因為他的離去而漸漸令人無法忍受。
她相信他。因為他說他會來接她,所以她要等,耐心地等。
但是,實在是太久了。一個人在無邊黑暗中的日子變得難熬。
她的心開始麻痹,所以,她決定去找他。
她知道他是誰,知道他在哪里。因為,她是女巫。
她並不是生下來就是女巫的,她也曾經是個和大家一樣的普通孩子,不一樣的是,她沒有疼愛她的父母。
她是個棄嬰。一個被巫婆撿走並養大成人的棄嬰。
因此,毫無選擇的,她成為了女巫。沒有人敢接近她,沒有人喜歡她。她以為,她會就這麼孤獨一生,像養育她的人一樣發瘋死去。
但是,他出現了。像曙光一樣照亮她的洞穴,她又重新燃起希望。在他告訴她,他會回來接她的時候,她的眼淚和洞穴里的水滴一樣一滴滴落下,落在她荒蕪的心中。
「這個戒指送給你。無論如何,它不會毀壞。」他從手上拿下誓約的信物,慎重地交到她手上。「所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嗯。」她回答,聲音有點哽咽。
她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會有人愛她、在乎她、關心她。所以即使他離去了,她仍舊懷抱著那份剛萌芽的美好愛情,等待。
可是,心中一旦住了另一個人,就再也無法回到最初的孤獨。她開始懂得寂寞。
她動身前往他所在的城堡,從遠處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他,華青俊挺。他身旁是一個雍容嬌美的女子,看起來是多麼登對,兩人濃情蜜意的笑容在朝陽下燦爛得刺傷她的心。城堡中的公主與王子。
不可能。他忘了她?他騙她?他不愛她?那為什麼要作承諾?她不曾要過他的回報,他大可道個謝就走,為什麼要留下甜蜜的謊言日夜啃噬她脆弱的心?
然後,她所有的憤恨在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找到了出口。
是她,是他身旁的那個女人,她在破壞他們兩個。她不讓他回去找她,一定是這樣。只要那個女人消失就好了……只要她消失。
她用盡一切辦法。詛咒、毒藥、蠱毒、人偶,一切她想得到的,像喪失了心魂似的,只求能贏回他的心。
她像老鼠一樣藏匿、流竄在他們四周,伺機行動的同時又害怕被他發現她是如此丑陋。矛盾。惡意。但她卻無法阻止自己。
她的痛苦,找不到人可以訴說,也說不出口。
「蛇!是蛇!」公主花容失色地指著那條猙獰的毒蛇呼救。
她見計畫失敗,連忙逃走,卻因為看見那個人而愣住。侍衛們一擁而上,將她團團包圍,她這才慌張地發現自己已逃不了。
王子走近她身邊,她綻出一朵微笑,深情地望向他,卻換來他冷酷的目光,及——
「把這個刺客關入地牢,傷害公主的代價,是處決。」
披風揚起,他消失在她的視線外。
他沒有認出她。他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她被判了死刑。
這就是她,將所有愛與希望灌注在他身上,最後悲慘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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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來嗎?」
巫樓滌看著眼前這個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揚曙董事長宮傳海,揣測著他召見她的用意。她記得她上一次看到宮傳海是一年前,那次是因為她要升任總經理,因此才「有幸」見到他。睽違一年後再見,不會是她又要升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