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搖晃的腳步,咬牙切齒地道︰
「到底是誰教了你這些卑劣的招數?」全部都用在他身上,他一定要把那個人碎尸萬段!
雖然她很想說原槭,但是還是不要隨便冤枉別人比較好,藥是她硬向原槭拿的,不過逼她這麼做的人,卻是他。
她受夠了無盡的等待、受夠了他什麼事都悶在心里不願說出來的石頭脾氣、受夠了只會想卻什麼都不做也不說的他!她受夠了,所以決定報復加反擊。
「你在美國,可曾想過我?」
「想到不願再想,只好拼命工作。」這嘴巴到底是不是他的?
她的眼眸不禁泛出淚來。
沒想到他的真話這麼容易讓她感動……
「為什麼從不回我的信?」她寫到快抓狂了,他卻連一封都沒回過她,她幾乎以為是他搬家了,但是信件卻從未被退回。
「因為我從沒拆過你的信。」雖有猶豫,但聲音和話語仍不停的自他口中流瀉出來。
這些話,到底哪一些是他不想講的呢?或是……這些話全都是他想告訴她的?
她愣了一下,「為什麼不拆?」
「因為我想讓自己忘記你。那時我以為你已經嫁給原槭了,所以認為沒有拆信的必要,也不想再想起任何有關你的事。」那些信一定會勾起他對她的想念,所以他不想拆。那時的他只想遺忘,忘記那段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的感情。
「你是個大笨蛋!信有帶回來嗎?」
「有,我小心地收著。」
「書禹,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她收住眼淚,眉眼帶笑。「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看著她的溫柔笑顏,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他以為那笑容不會再出現,他以為那笑容只有原槭看得見……
他揉著愈來愈昏沉的頭,在即將睡去之前,露出難得地笑容
「我愛你。」
第八章
帶著熟悉的暈眩感醒過來,他已經連續兩天這樣起床了。
他按壓著太陽穴,起床稍微整理了下儀容。
這里是日澄家,他記得很清楚,不像昨天醒來後還迷迷糊糊的。
連續被下兩次藥,他真應該覺得丟臉……
「你醒啦?」董日澄端著早餐到房間里來。
「嗯。」他瞄了一眼盤里的早餐,很正常的吐司夾火腿蛋,讓他有點吃驚。「我沒想過在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吃到你做的餐點。」
這男人講話一定要這麼直接嗎?「牛女乃?」
「謝謝。我們可以去外面吃嗎?」吃飯應該要在餐桌上,這是基本的禮儀。
「你可不可以一次別去管你腦袋里的那些教條?在床上吃既舒服又享受,我這個主人都不介意被弄髒了,你在替我擔心些什麼?」
「你一大早心情很差?」一大清早就被炮火轟到的他覺得很無辜。
「不好意思,我有低血壓。」原本她也是想當賢妻良母,所以早早醒來替他料理早餐,不過早起的火氣仍然持續燒著,天知道為了配合他老人家的起床時間,她已經八百年沒這麼早起過了。
「對了。」他指著自己胸前敞開的地方,「我的扣子是怎麼回事?」
「我嫌它礙眼,拆掉了。」書禹總是一絲不苟,每顆扣子都扣得緊緊的,這樣很容易喘不過氣的。「這樣看起來很像流氓你知道嗎?」上面開了三顆扣子,要是再加條粗項鏈,那不就跟台客很像了嗎?
「那是你的審美觀有問題,我喜歡你這樣穿,少了平常的拘束,多了幾分瀟灑。」他剛睡醒的頭發有些凌亂,看起來更添幾分佣懶的感覺。拿掉了眼鏡,少了幾分書卷氣,卻也多了點狂放的感覺。
她很喜歡,喜歡平常的他,也喜歡現在的他。
「你昨晚還沒說要我怎麼負責呢。」昨晚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現在心情反倒豁然開朗了起來。
沒料到他會這麼直接的董日澄頓時刷紅了臉。
他不是應該是正派人士、正人君子,怎麼她突然覺得他的語氣有些輕桃?
「負責啊,我想想……」她大膽地走上前去,將他唇邊的牛女乃舌忝去。
「應該是我要對你負責吧。」
他的心因為她的舉動而漏跳了幾拍。「為什麼變成你要對我負責?」
「因為實際上你什麼事都沒對我做,但是我卻什麼都看光了啊!」她笑著繼續勾引他,看石頭能忍到什麼時候。
他死瞪著她。
「你是說,其實我們什麼都沒做?」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就算你現在不想對我負責,我也會對你負責到底的。」既然已經確定石頭的心意,那麼誰對誰負責已經不是問題了。
他嘆了口氣,實在拿她沒辦法。
「好吧,日澄,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拉下她在他身上亂爬的手,仿佛毫無所覺地正襟危坐,然後開始說超教來。
「你听清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原槭教你這些手段和剛才誘惑男人的舉動,但是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就當作是我倒楣、不小心。不過也剛好是我,所以才能給你機會教育,除了我之外,你不可以再做出那樣的事情了,懂嗎?」
「是,老師。」不知道老師本人有沒有發現,老師的言下之意好像是學生的實驗對象只能是老師,不能是別人?
「懂了就好,對不起霸佔了你的床,昨晚你睡客廳嗎?會不會睡不好需要補眠?」他雖然死板。少話,但是對她的關心卻絕不會少。
他好像又恢復成上大學以前那個嚴厲卻溫柔的大哥哥了。「我沒睡客廳,我就睡在你旁邊。」
「日澄,你太沒防備心了!」怎麼可以隨便和男生睡在一起?就算他當時不醒人事,做不出什麼事來,但也不能這樣啊!
「你放心啦,和你一起睡覺就像是和大型布偶一起睡覺一樣,你既不翻身。又不打呼,說起來跟石頭這個綽號還滿相符的。」小學四年級就跟他睡過的她怎麼會不知道。
她這樣講還真是小小打擊到他的男性自尊心,說男人在床上像石頭是件很失禮的事……
他咬了口吐司;有點驚訝地道︰「你的手藝不錯!」至少能看又能吃。
他以為她一輩子都只能靠別人嗎?「我搬出來住很久了,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況且外面的東西貴死了,這麼簡單的東西不如自己買材料回來做還比較劃算。」
「日澄,你長大了。」他不自覺地露出欣慰的表情。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我爸。」她不希望他搞錯自己的定位,枉費她一番苦心。
糟!老毛病又犯了。他正要開口挽救,在一旁昏睡的小黃卻突然站起來,一溜煙地沖出房門。果不其然,電鈴隨之響起。
假日的早晨……該不會是原槭那不識相的家伙吧?
日澄開門後驚訝道︰
「媽?」
***
「你有必要這麼驚訝嗎?」董母不以為然地瞥了她一眼,接著便把睡夢中的竹竹交到她手中。「我是把這小家伙帶回來給你的,你爸快被他搞瘋了!」
董母逞自人屋坐下。「你也真是的,知道你爸寫東西需要安靜,居然還把這小家伙丟給他照顧。」
日澄瞄了一下她的房間,發現書禹早在母親進門前就把門關上了,不禁松了一口氣。
她將竹竹小心地放在單人沙發上,用毯子擋著,以防他滾一滾就滾下沙發。「沒辦法啊,媽你那麼忙,根本沒時間幫我照顧竹竹,總不能一直麻煩殷姨他們吧!」
「虧你還知道你常常麻煩小琳他們!」董母沒好氣地說。
「殷叔、殷姨待我都很好,我怎麼會不知道嘛!」她走到廚房,端了一些茶點出來。「媽,吃過早餐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