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峰笑了,抓起她的手放至唇邊烙下一吻,「但是洛陽城外,卻早有人為你動了心。」
秦若雨偎近他懷里,壓下心中那份突來的不安。
「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嗎?」
「會的,你只要記著這個就夠了。」白應峰輕吻她一下,臉上的表情莫側高深。
「峰,你要做什麼?」怎麼分開以後,他就變得十分神秘,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
「別多想,回去後照你所想的去做就好。現在,閉上眼休息一下,晚點我再送你回藥石山莊。」
在他的強迫堅持下,秦若雨只好閉上眼,在他身邊雖然才兩個時辰,卻是她這些天中過得最無憂無懼的時光。
想不到睽違了五年,白應峰還是這麼難纏。
論武功,五年前他已經輸過一次,五年後他依然勝不了白應峰。這個事實讓伍克都心中升起警戒與恐慌。
如果白應峰硬要介入,那麼他要得到秦若雨就很難了,但是他說什麼也不肯放棄。
初見她的畫像,他已經被畫像上的女子深深吸引住。見到秦若雨後,他更加確定非要娶到她不可。現在再加上一個原因,那就是白應峰。
堂堂金刀門門主輸給一名江湖浪子,要是傳揚開了他還能在西域立足嗎?新仇加上舊怨,他非得贏得秦若雨不可。
秦若雨有什麼弱點?
伍克都沉思著,半晌後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明天的婚禮,一定會如期舉行。
當秦若雨回到藥石山莊時,她立刻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小姐!」看見她進門,秦福連忙迎了出來。
「福伯。」秦若雨朝他點點頭,望了望四周後,她再度開口,「福伯,怎麼莊里的人都不見了?」
「這……」
「福伯,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小姐不用急,大部分的人都走了。」
「走了?」
「是老爺的意思,他要我把山莊里的人找來,發給每個人三個月的工資,讓他們各自回鄉或者做點小生意。」
「爹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福嘆了口氣.「雖然老爺沒明說,但我知道老爺其實是為小姐著想,老爺不要小姐有後顧之憂。」
察若雨听得一驚,抓著秦福連忙問;「福伯,我爹呢?
他在哪里?」
「老爺被金刀們的人請走了,伍克都派人來說有事要和老爺商量,老爺剛剛才走。」
「知道爹去了哪里嗎?」秦若雨追問道。
「不知道。怎麼了?小姐。」
秦若雨搖搖頭,「沒什麼。對了,福伯;你怎麼不走?」爹既然決定解散藥石山莊,應該不會留下任何人才是。
「福伯老了,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只要小姐和老爺都很好,福伯就心滿意足了。」從年輕到現在,除了藥石山莊,他已經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這時一群金刀門的人走進大門,其中一人開口問︰「秦小姐回來了嗎?」
她轉身看著他們,「我是秦若雨。」
「這是門主要我們交給你的信。」
秦若雨伸手接過,金刀門的人立刻離開。她拆開信,迅速看了一遍。
「小姐,信里寫些什麼?」
她合起信,沉吟道︰「福伯,山莊里還有多少人沒走?」
「大概還有十個。「
「福伯,如果我和爹在明天日落以前都沒回來,你就把藥石山莊關了吧。而山莊里剩下的財物,就當是給你們養老的。」
「小姐……」秦福搖搖頭。
「福伯,這是爹和我最後的心意,你一定要答應我。」
她堅決地說道。
秦福為難地看著她,「小姐,伍克都在信里究竟寫了什麼?」
「沒什麼,他只是要我履行婚約而已。」她語氣平靜的說,「福伯,答應我,如果我和爹都沒回來,你就讓藥石山莊就此消失吧,以後誰也不要提起。」不論她是不是得嫁給伍克都,藥石山莊再也不能如以往了,為了避免以後還有任何糾纏,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藥石山莊不存在。
「小姐……」
「福伯,答應我!」
秦福看她一臉堅決,只好點點頭。
看見他點頭,秦若雨這才放心的笑了笑。
「福伯,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明天我離開山莊後,你就把山莊的大門封上吧。」她交待完便走向內院。
秦福靜靜地看著她離去。雖然小姐什麼都不說,但是他知道這一別,也許再也見不到小姐和老爺了,然而他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依照小姐的交待,讓藥石山莊就此消失。
秦若雨依照信中的交待,來到伍克都所指定的地方。那是一座位于偏僻城郊的石屋,四周長滿與人齊高的雜草,正好為它做了最好的掩蔽。
「你終于來了。」伍克都一見到她,便由座椅上起身緩緩走向她,「雨兒,你可知道我等你多久了?」
秦若雨冷著臉,「我爹呢?」
「別急。等我們拜堂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做我們的主婚人。你放心,他是我的岳父,我不會對他不禮貌的。」伍克都笑了笑,接著喚來幾名婢女,「你們負責將雨兒打扮好,不許誤了成親的吉時。」
「雨兒……」
「慢著,我要先見我爹。」秦若雨執意道。
伍克都濃眉蹙緊,表情因她的不听話而變得僵硬。
「如果不先讓我見我爹,你休想我會受你擺布。」她堅決道,雙眸毫無畏懼的迎上他。
伍克都看著她半晌,突然,他輕笑了起來,「好吧,反正你也跑不掉。」他命人去將秦甫敬「請」出來。
不一會兒,秦甫敬被押出來。秦若雨連忙沖了過去,他除了神情疲憊些外,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爹!」
「雨兒,你怎麼會來?」秦甫敬看著女兒,心知她一定是被威脅來的。
「爹,你還好嗎?」
「爹沒事。是爹害了你,如果爹沒替你訂下這門親事,你也不必——」
秦若雨搖搖頭,不讓她父親再繼續自責下去。
「爹,我想起一些事了,既然藥石山莊未來的主人是我,它的存續自然是我該負的責任。」
「雨兒你……」
「好了沒?雨兒,我可是讓你們父女倆見了面又說了話,你該乖乖進去打扮了吧。」伍克都示意婢女們將人帶進去。
「雨兒!」秦甫敬驚慌的低喊。從他昨天到這里之後,他一直非常悔恨,他怎麼能將女兒的終身托付給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伍克都甚至明白的威脅他,要滅掉整個藥石山莊。不,他不能將女兒送人虎口。
他將秦若雨拉至身後,「雨兒,爹不要你嫁給他。伍克都,藥石山莊與金刀門的婚約,自現在起一筆勾消,你與雨兒再無干系。」
伍克都神情一凜,「你打算毀婚了?」
「當初因為令尊救過我一命,所以才會訂下這門親事,現在要解除這件婚約,我把命還給你們,從今以後雨兒和你們再無任何關系!」
秦甫敬拿出準備好的匕首,毫不猶像的向自己胸口刺去!
「爹!」秦若雨一驚,伸手只來得及扶住他往下倒的身子。
「爹……」
伍克都神情未變,臉上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秦甫敬,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事情了嗎?告訴你,我不想要你這條命,秦若雨我要定了。」
他伸手捉住秦若雨便往婢女們的方向推。
「雨兒……」秦甫敬伸手想拉回女兒,秦著雨卻被人抓住。
「爹!」她大聲喊著,掙月兌不開雙臂上的箝制,只能眼睜睜著著父親一點一滴的失去生命力。那未恢復的記憶——有關于他們父女之間的一切,就在此時一幕幕閃過腦海,從孩提時的稚真,長大後習醫、為人治病,母親過世後父女相依為命的種種,她的淚再也止不住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