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公向若謹擺手召喚時,她的腰間,忽爾伸進了一只手,在厚厚的衣料下,溫柔又緩慢的撫模她的肌膚。「舜中?」她抬首,只見他朝她微微一笑,似乎並無再進一步的打算。
好吧。總不能害怕到連普遍級的膚觸也拒絕,好歹,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在寒冷的冬天中,他的手不停的摩挲著她的腰際,釀造了一股股熱流,像是提供了一個不需插電的暖爐;若謹舒服的動了動,將手貼至他結實的胸前,貪心的汲取另一個熱源。
他抽了口氣,若謹不安分的手,毀了他好不容易才壓制成功的。「我要一個晚安吻……」
于是,普遍級的膚觸演變成輔導級的畫面。他探尋她的紅唇,火熱的舌纏著她的,交會翩翩成舞;溫暖的雙手,繞到她的胸前,膜拜她的雪峰……
「我們剛剛討論過——」若謹尋回一絲絲理智,在身體快要燃燒起火時,艱困的說著。
「我有準備‘小雨衣’。」舜中委屈應她。
「那只有百分之九十幾的成功率——」她的辯言被他咽入口中,唇瓣再度被他攻佔;他急切的索取她的回應,同時,大膽的釋放壓抑已久的熱情。
若謹的臉燒燙如火,被壓覆的嬌軀酥軟無力,心髒怦怦作響,應合舜中的心跳,奏成一曲激情的樂章……
窗外,紅衰翠減,久末的寒溫驅走綠葉,一片蕭瑟;窗內,紅情綠意,繾綣的夫妻帶來滿室旖旎春色……咳,限制級畫面,兒童不宜。
歡愛後,若謹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舜中擁著她,心中溢滿濃情,體貼的不去吵擾她。
擁有了她的呼吸,擁有了她的身體,他似乎還不滿足,剛剛,在彼此嵌密的那一刻,他幾乎想要放聲道出他的愛意,卻怕驚嚇到她那不安定的靈魂……
,總是那樣永無止境——命運之神眷顧了他,讓他得以伴若謹一生,貪心的他卻連若謹的心也想要……
「會嗎?有一天,你也會愛上我?」他低頭吻住她的秀發,輕聲喃問。
懷中的若謹動了動。
「吵倒你了?」舜中一悸。她听到了嗎?
「我肚子餓——」若謹一臉惺忪,似乎剛醒。
糟糕,他忘記廚房還擱著他請飯店師傅特別為他們準備的晚餐,都怪他如此色急,餓了他的新娘。「我去廚房用微波爐把晚餐熱一熱,馬上好。」
望著爬下床的舜中,若謹開口︰「我懶得下去吃。」
「好。我熱一熱,再端上來。」他溫柔朝她一笑,開門離去。
若謹望著他消失的身影,傻傻憨笑。
這就是幸福?
不再彷徨,不再孤獨,像擁有了一座安全的港灣,她流浪已久的心,終于有了棲息之處。
新婚第一天,久未見面的恩師特地南下,為她打造一個浪漫的婚禮;離婚後避不相見的父母親,為了她,同坐一室;甚至,連遠在英國的姊姊和服役中的弟弟,也現身于她的婚禮……還有,娶她的新郎,其實愛著自己……
太多的驚喜、太多的意料之外,沖昏了她的神智,令她有處于雲端的幻覺。若謹將頭埋進被窩中,享受幸福的感覺。棉被厚暖,她枕在上頭,鼻尖盡是她和他相融歡愛後的氣息……
「給我時間,我會給你答案……」她臉紅的想。
原來,她听見了舜中的喃問。
第九章
從紐西蘭度完蜜月歸來,已是一月下旬。
此時南半球氣候溫暖怡人,回到台灣這又冷又濕的地方,令若謹有些不適,她躺在床上,不想上班。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從奧克蘭飛到桃園,再從中正機場轉機回到高雄,耗費她不少氣力。想到自己的虛弱無用,若謹不禁佩服昨夜才下飛機、今天卻能一早起床去上班的舜中。
伸伸懶腰,她瞥了瞥鬧鐘。「不能再賴床,我已經足足睡了十四個小時。」
舒懶的起床洗浴,從浴室出來,她想,反正已經遲了,干脆再休假一天,在家整理行李。
換上輕便的休閑服,她下樓到廚房,想要弄一點東西吃,卻見餐桌上擺了中、西兩式的早點,有三明治,也有清粥小菜。
「啊……」她想起來了,今晨在夢寐中好像听到舜中叫她要記得起來吃早餐。
「真是。」他遲早會把自己變成一個生活白痴。
若謹在心里暗罵他,眼楮卻望著滿桌的食物,久久不能動。
「鈴——」乍然響起的電話聲驚醒了若謹,她愣了愣,才走到客廳接起電話。
「終于起床了?」剛剛被她罵的那人,正在電話另一端,低厚的聲音透過話筒,隱隱含笑。
「哪是——」奇怪,他怎麼知道?那麼神,算準她起床的時間打電話來?「我……我已經醒來‘很久’了。」
「真的?」他像是知道卻又不戳破。「廚房那些東西一定冷掉了,你別吃,媽叫你過去吃中飯。」新居離舜中父母的家很近,在同一條街上,只有十公尺之遠,所以若謹步行過去一分鐘就到。因為問音的關系,若謹打從大學時代,跟詹家就很熟,詹媽媽待她像女兒一樣,也就沒有所謂婆媳的隔閡感存在,所以舜中很放心的讓她一人過去,他知道若謹不會陌生。
「詹媽……呃,媽她要下廚?」差點改不過叫慣的稱謂。
「應該已經煮好了。」
「哇!我有口福了。」想到婆婆的手藝,若謹就要流口水。
「那就多吃點,這幾天在紐西蘭,你的食量好小。」
「嗯,知道啦。」他真的會把她變成生活白痴。
「OK,趕緊過去,拜拜——」舜中交代完,就要收線。
「等等啦,還不要掛。」若謹急道,有點不舍。
「還有事嗎?」他問。
「呃……」其實沒什麼事,若謹只是想再听听他的聲音。「那……那個……你怎麼知道我剛起床?」慌亂的她,隨便抓了句話問,忘掉她剛剛強調自己是如何的早起。
她的不打自招,引來他一陣低笑。「若謹,你剛起床的聲音,鼻音重得像感冒。」
「啊、哦,那……再見。」驚覺自己泄了底,若謹連忙把電話掛掉。
舜中拿著電話不動,就這樣看著話筒,發了幾十秒的呆。若謹,他的妻啊……真想丟開繁雜的公事,飛奔回家去——
「叩、叩、叩。」方熾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使力的敲。「老兄,你什麼時候變成一株植物了?一動也不動。」
「噢,是你。」他擱回話筒。
對他不甚歡迎的語氣,方熾倒沒在意,他自動找了張椅子坐下,侃侃而談︰「原諒你。新婚之人的智商和礦物通常劃上等號,反正,等結婚的時間一久,你的行為和礦物也會愈來愈接近,我會原諒你的提早退化。」他曲解某位作家的名言,標準厭婚主義者會說的話。
「許我一個安靜的空間吧。」舜中瞪他一眼。
「咦?你不是剛回國,怎麼知道那出戲?」
「一早進辦公室,還沒checkschedule,我秘書就猛跟我推薦,叫我一定要看這出戲,說得口沫橫飛欲罷不能,還干脆背起里面的台詞給我听。」
「哈哈!她在暗示你。」方熾想起舜中的秘書好像還未婚。「沒想到你這根大木炭還有人暗戀,老兄,人家是暗示你,就算你已經結婚她也不在乎——」
「無聊。」舜中打斷他︰「不談閑事。你有什麼正事,快說。」
「老板有請,叫我們一塊吃中飯。剛剛打內線過來,你秘書說你不接電話,我只好親自來請人也。」
「那走吧。」舜中收拾了一下桌面。「我正好要跟他討論大陸那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