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的感動與關懷她都懂,只是對未來她真的沒信心。她現在無所求,只希望夫人回來後她能將掌理雨墨坊的重責大任卸除。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蔚楚怎沒和你一起?」她看看門外,困惑不解的問道。
「我今天是來向你道歉與辭行的。我要回寒煙翠了,以後不會再阻擾你與公子的感情。」水涵落寞的回答。
長齡從她的眼中看到一股深深的失落感,一種
歷盡滄桑的苦澀,仿佛是一朵即將枯萎的花,必須
雨水的滋潤。
「為什麼不多住些時日,我讓蔚楚陪你到處逛逛。」水涵因長齡的這句話,好不容易想起的心情一時之間崩潰瓦解,任激動的情緒淹沒自己抑郁的心靈;任淚水流落,遮住自己的慚愧。
「你不要這麼的善良,否則公子會被人搶走的。我可以容許他愛你,不愛我,因為我的心已被你征服。但是,我不容許你將他往門外送,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肯那麼輕易罷休的。」水涵說得很明白。
「我並沒有將他往門外送,因為對方是你,我才沒麼大方的喔!」長齡忍不住打趣道。
水涵對長齡的話很震驚。
「我是不可能再和你搶公子了。在公子的眼里,我看不到任何的男女之情,有的只是兄妹間的關懷。我縱使再費盡心思,公子也不可能愛上我的。」她終于明白。或許外面天寬地闊的世界,才是適合她的。萬般思緒在水涵的腦中反覆起伏著,此刻,她的心無怨無恨,只有一個單純的想法,那就是長齡這個朋友她交定了。
長齡听了,心中頗受震撼,惻隱之心油然而生,想開口將她留下,但是活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這麼大方的將自己所愛的男人與旁人分享,當然她也不例外。
外頭太陽高照,她們兩人坐在花廳里.偶爾一陣涼風穿過窗子吹進來,帶來幾許沁心的清涼,這是一個愜意的午後。
師兄和洛兒離京至今也已一年多了,如果在他身上的重責大任,由原先的手忙腳亂到現在的迎刀有余,在顯示出帥兄對他的刻意磨練已得到較好的成績。
一大早,窗前的喜鵲就叫個不停,伴隨著陣陣拂過的微風,令蔚楚的心情飛揚起來。
他正想趁著這大好時光,到寫意樓看看長齡,誰知遠遠就傳來巧娃高興的歡呼聲。
「王爺和王妃回來了!」
蔚楚趕緊往前廳奔去,果然見到沐風利洛兒進到了大廳。
「師兄、洛兒,歡迎你們回來。」蔚楚興奮的握住他們的手。
「蔚楚,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沐風贊賞的拍拍他的病膀。
這時,洛兒遞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這是長白山的老參,長齡身子骨較弱,這是給她補身子的,你有空時幫我送過去。」「謝謝。師兄回來了,我隨時都有空。」
「這是沐風送你的,據傳這是華神醫的手稿。」
她交給蔚楚—本封面老舊的冊子。
蔚楚拿著冊子,感動得都快掉下眼淚。師兄對他所追求的事了若指掌,想來這本華神醫的手稿,一定是他刻意托人找尋的。
「可別哭喔!」看著蔚楚眼眶泛紅,沐風乘機取笑他。
「我哪會哭,我只是太感動而已。」他一臉尷尬的笑著。
「蔚楚,帥兄以你為榮。」沐風對著他豎起大拇指。
沐風雖人不在大理,不過對國事、家事,他仍是時時刻刻關心著。這段期問,他從接獲的飛鴿傳書中,看到王丞相對蔚楚贊賞有如,隸臣也在信中報告府里的一切,對蔚楚處理事情的能力感到心服口且艮。
不過信中有一項是他不滿意的,那就是蔚楚在.處理水涵的事情上,無法當機立斷。他優柔寡斷的個性,就讓他與長齡的感情畫下句點,這是唯一讓他和洛兒感到不滿意的地方。
「哪里。不過既然師兄你已經回來了,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蔚楚滿臉期待的問他。
他期待大可是期待已久,如今正主兒回來,他這個替身也就該馬上讓位。「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縱使我回來,你還是不能離開崗位,王丞和對你的能力十分贊賞,他要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放在外,大理正缺少象你這樣;有人材、有魄力的年輕人。」
其實就算沒有王丞相的請求,沐風也不可能讓他繼續游蕩下去,他了解蔚楚的能力,把事情交給他,他很放心。
「有沒有搞錯呀!我還以為你回來後,我就可以上任了,原來是我自己痴心妄想、作白日夢。」蔚楚生氣的哼道。
「不過,你和長齡的婚事,我們可沒忘記。先故你一個月的假,等休假完後再確定婚期。但是,你不要忘了通知師父,他可是早早就期待你成家立業了。」沐風一臉笑咪咪,親密地摟著洛兒,雖然他臉上有著長途跋涉的風霜,但舉手投足間仍難掩一身的威儀和天生尊貴的氣質。
師父的期待與盼望,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他回來後的首要大事,就是幫師父把蔚楚的婚事辦妥。
「我就知道,老爹聯合你一起算計我。」想起老爹他就火大,記得一年前老爹趁著盹成婚的當頭,居然當眾痛批他不孝,讓他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躲進去,這輩子就屬那天最窩囊了。
洛兒笑了笑,大概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她並不急著安撫他,沐風說︰「我看季大哥大概不想休假,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蔚楚猛一睜大眼,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听錯?
洛兒憋住想笑的沖動,迎親著蔚楚眼里發出的怒光,而摟住她的沐風,臉上也難得漾出笑容。
「哈……」巧娃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一旁的丫環、侍衛也都想笑而不敢笑。
「哇!你們一個個都在算計我,我不玩了,可以吧?我去找我的春天羅!」蔚楚翻翻白眼,楚點沒氣炮,他哇哇叫的大聲吼著奔出客廳。
這時大家終于受不了地哈哈大笑。當然他們的笑聲,蔚楚是充耳不聞,他來到馬廄,以優美的姿勢躍上駿馬,朝著寫意樓疾馳而去。
寫意樓里,每一個人都非常忙碌,這跟往常的情形不大一樣。
以前只有前院的賓客多,因為它是寫意樓主要的收入來源是飲酒作樂听曲、觀舞的客人鉻繹不絕。
而後面的幾個廳、院,則是寫意樓培養人才對外教學的地方,通常來的大都是風雅之土,生活步調十分優閑。但今天似乎不管是前廳、後院,全都動員起來,更奇怪的是,雲想楚今天並沒有閉張營業,這似乎不合常理。
蔚楚隨手招來小楚,但是他說得不清不楚,讓他听了更是滿頭霧水,胡涂極了。
他連忙飛奔到雨墨坊,只見長齡站在一旁指揮人馬,不時和陸總管、蝶舞交換意見,由于距離太遠且人聲嘈雜,根本听不清楚他們在談些什麼。
「季少爺早。」瑤兒看到蔚楚馬上跑過去打招呼,然後通知長齡。
長齡听見蔚楚來了,立刻抬起頭,臉上綻放著花朵般的笑容,眼底閃爍著炙烈的光彩放下手邊的工作,她帶著他離開紛亂的廳堂。
「到底發生什麼事?寫意樓怎麼停止營業了?」蔚楚急忙的問。
「沒什麼。是憶夫人托王爺帶回消息,要將寫意樓全部改成書院,不願留下的姊妹,可到江南新開幕的寫意樓繼續工作,或是回鄉嫁人,總之一切隨大家的意思。」長齡微微的笑答。
蔚楚目瞪口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使他太震驚、太意外了。干娘居然會將寫意樓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