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琦,你也來了!來,這里坐。」裴二忙將身旁的位子空出來,讓她坐在他旁邊。
裴二的大獻殷勤令夏沙眯直了眼,再看見那位我見猶憐的女子和裴二有說有笑的攀談,更讓她火氣直上心頭。
裴二可是她打算要追的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來湊什麼熱鬧!
他們兩個說說笑笑的模樣讓夏沙怒火中燒。
她一直當裴二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純情男子,不懂得跟女孩子寒暄,鈍得模不清女人的心態,原來他那副死樣子只有針對她才發作,踫上別的女人,他說笑的功力竄升了十倍不只。
裴望被她的一陣搶白惹得惱羞成怒,他口氣不甚好的道︰
「夏沙,前帳未清,你迫不及待的替自己又加上一筆。你該不會以為我忘記上回的事了?」
瞪得兩眼快掉下來的夏沙根本沒空理裴望,全副心力集中在逗狄姿琦掩唇嬌笑的裴二身上。夏沙雙眼噴火的握緊拳頭,裴二柔情蜜意的低語和狄姿琦惹人憐愛的嬌弱,在在令她氣怒難消。
尤其當狄姿琦柔若無骨的依偎他,裴二若無其事說笑的模樣更教她忍無可忍。
「夏沙,你有沒有听見我的話?」裴望終于發覺她的漠視。
「夏沙?」裴望怒喝。
「嗦!夏沙夏沙的鬼叫,你不煩,我都嫌煩了。」夏沙陡地開罵。
「我的話你到底听進去沒有?」面對她突來的發難,裴望黑了臉。
「等你成為皇親國戚,或者下輩子投胎成為我老爸,我自然會把你的話听進耳里。現在麻煩你閉上尊口,我沒空听你廢話!」夏沙一古腦的傾倒心中怨氣,和樂的談話氣氛因她的怒吼戛然而止。意識到自己潑婦罵街的行徑,夏沙道了聲對不起,沮喪的起身飆進舞池中央,隨著音樂款擺身體。
此時此刻,她急需找一處管道發泄怒氣,縱情狂舞是她惟一想到的方法。
裴二喜歡別的女人是他的事,只要能夠拐他在全校面前和她接吻就行了,其他的她不想管!夏沙甩頭,想借此排除狄姿琦和裴二卿卿我我的景象,但愈是甩,她的心愈是亂。
會不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追他,已經無關于勝負,而是為了她早已動情的心?!
不,不可能!
夏沙心底的愛恨反應在她的舞步上,她生動揣摩出快節奏搖賓所帶給人的震撼,以及融合在輕快之下的藍調憂郁。快與慢她拿捏得恰到好處,使得她的舞步在利落之外,又帶點銷魂的媚態。
不多久,夏沙嫵媚的舞姿挑動起全場的注目,原先熱舞的人停在她四周,著迷的欣賞她曼妙的舞姿,雙手不由自主的為她擊打拍子。
幾名男子躍躍欲試的跳到她身旁與她共舞,夏沙技巧的以回旋、轉圈令他們知難而退。
裴二的眼楮離不開夏沙款款擺動的嬌軀——她舞動的姿態是如此強而有力、卻又意外顯露出她內心深處的吶喊,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悲憤無窮無盡的環繞在她的一舉手、一投足。
她顧盼流媚的嬌態深刻的回蕩在他腦海,像一首余韻猶存的優雅旋律,擺布著他的情緒,撩撥著他的心。他漸漸臊紅了臉,狂亂的心跳跟隨著她的舞步擺動。當她一次次回眸向他,明媚雙眼仿佛承載無數希冀,邀他的心一起共舞,不斷回旋、墜落。
「她的舞步挺有特色。」裴望由衷贊嘆。
「望,你跳舞時最迷人了,你不上去和她較較勁?」緊偎著裴望的女人,愛嬌的抱著他的胳臂提議。
裴望若有所思的盯著裴二的臉看,末了,起身說道︰「也好。」
「大哥,別去。」裴二著急的喊。話一出口,他不禁愣了半晌,不知道自已為何要阻止大哥和夏沙共舞。
「放心,我不會把她吃了。」裴望朝他眨眼,筆直走進舞池。
裴望一進場,不少校內學生認出他是學生會會長,立刻鼓噪的拍手。
裴望也不靠近夏沙,以眼楮丈量出兩人的活動範圍,選在她左手邊,背對著她,一點一點的舞動手與肩膀。他擺動的弧度逐漸加大,掃視觀眾的表情既狂野又迷人。
如果夏沙追尋的是讓人喘不過氣的動感,裴望就是以慢中帶快來挑戰樂音的極限,他們兩人跳的是各自的舞步,卻又不可思議的融和成快與慢的對舞。節奏愈來愈快,裴望的動作也愈來愈慢,仿佛在他心底自有一曲樂音引導他的步伐。
舞得忘我的夏沙漸漸感受到他的存在,她睜開緊閉的眼,愕然發覺到裴望獨樹一格的舞姿。
她挑釁的侵入他的領域。裴望逐步擴大自身的動作,在局促的空間下,他將身體伸展到極致。狹小場地對他來說,反而形成他狂放舞步的踏腳石。
夏沙笑著轉回原來空間,她眼里的贊賞令裴望愈跳愈狂,所有人屏息凝視無形交錯在他們之間的聯系。舞到最後,夏沙和裴望有默契的相靠攏,樂聲一斷,裴望拉過夏沙的手,順勢作了個旋轉,答謝觀眾如潮水般的掌聲。
步下舞台,夏沙笑吟吟的撩開頰邊短發,邊走邊說︰
「從今以後我要對你改觀了。」本以為他是不學無術,成天只等著勾引女人的采花賊,沒料到他擁有一身出色舞藝。
「這麼說,我以前在你心中的形象差勁到不忍卒睹?」
「沒辦法,我對玩弄女人、游戲人間的公子哥沒好感。純粹個人偏見,你不要太傷心。」夏沙爽快的拍拍他的肩膀。
「你確定你說的是我?」裴望大吃一驚。
夏沙挑眉,扳起手指數給他听︰「花名遠播,被你拋棄的女人二十根指頭都數不完,這還不包括搞大女人肚子的人數。歸結以上數點,要我對你有嫌惡之外的感覺——難!」
「原來……難怪你會莫名其妙敵視我,那些謠言還真幫我打了不少知名度。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剛剛對我的恭維,大多是空穴來風的流言。」
「是嗎?」夏沙半信半疑的瞥他。
「莫非你要我把歷任女友請來讓你質問,才肯相信我的人格?」
「正有此意!」
「別開玩笑了。」裴望苦笑。
「要我相信你還不簡單,你先靠過來一點……過來一點啦!」夏沙揪著他的手臂,附嘴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說︰「你提供那個叫姿琦的底細給我,本姑娘就網開一面,破例信你了。」
「醋壇子打翻了?」裴望的賊笑招來一頓拳打腳踢,他趕忙討饒︰「別打了,我說,我說。」
「挑重點講!」夏沙惡狠狠的收起拳頭。
「她是我們家的客人。」
「就這樣?」
夏沙的拳頭在他眼前晃呀晃的,不懷好意的眼神暗示他,若是膽敢回答是,拳頭立刻無條件奉送。
「稍安勿躁,我還沒說完。姿琦的身份很特殊,她的父母是我爸媽的多年好友。十年前,姿琦的父母雙雙去世,我爸媽為了方便照顧姿琦,便領養了她。」
「既然如此,她又怎能算是你家的客人?」
「因為我爸媽不拿她當女兒看,而是將她當成未來的媳婦疼。」裴望喟嘆。老媽雖沒明說,卻教他看出端倪。
夏沙震驚得說不出話,回過神後,她急急追問︰「未來的媳婦?你的,還是裴二的?」
裴望聳肩。
「不管是誰,我相信我爸媽都樂觀其成。」
「裴二知道嗎?」夏沙咬牙切齒的迸出話。倘若裴二知情,卻又接近她,不就表示他有意娶她?!「這個嘛……」
裴望吊人胃口的往吧台方向走,不論夏沙如何催促,就是不肯開口。
夏沙一急起來,抱住他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