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氣喘吁吁的分開彼此的唇,她又湊近,舌忝了舌忝他的下唇。
席少宇猛地將頭靠在她肩窩,不讓她過分挑逗他的。
他低喃著沙啞的嗓音說︰「任涼曦,別在這里回吻我,否則我會情不自禁想愛你。」
她張望遠處作早操的人們,輕聲回答。「好,我們回飯店。」
听完她的話,他的腦海不自主浮現她熱情如火的嬌俏模樣,他極力壓下想望。
「等一會再回去。昨晚你先睡了,我還沒問你跟杰克的談話。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不記得了,所有事。」
席少宇抱她坐進懷中,手指輕柔的順著她長發。
「名片呢?是誰的?」
「一位腦科醫生。他曾經為杰克動過腦部手術。我想,杰克忘記所有事是因為他的緣故。」
「不可能!」醫學即使再發達,也難以除去某部分記憶而不間接傷害當事人。
她定定看了他一會,緩緩地說。
「可能的,只要他擁有其他人所沒有的卓越能力。」
「JB」應當是同類,有太多線索指向這個事實。他身上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需要保護,所以他才會大費周章的遮掩穩私。
「涼曦,他跟你有相似之處,你該不會……」他沒說完,反倒憂心地盯著她瞧。
「我答應你的。要去,會找你一塊。」她含笑道。
席少宇開心地親她一記,以示獎賞。
「還沒必要去找他。杰克向我透露了一則關于‘BJ’的隱私。他從不攜伴參加宴會或正式場合,對女人鮮少另眼相待。但杰克深夜跟蹤‘紅雨集團’女總裁時,意外拍到他出入總裁豪宅。」
「或許,他們兩人是情侶。」
「不,他只進出宅邸,沒任何親密鏡頭。」
這令她不解。「紅雨集團」的總裁是個無實權的傀儡,不管事,僅負責執行重要貴寶,風姿綽約是自然,交際手腕高超也是意料的事。要說行事低調的「BJ」看上這樣的女人難以說服人。
或者,他才是「紅雨集團」的幕後主腦?深夜拜訪是為了面授機宜?
想起他簡潔的名片,她腦中一閃。
覺察到她的訝異,席少宇出聲問道︰「想到什麼?」
「‘紅雨集團’的英文縮寫是‘R?R’,他是‘紅雨’的人。」
這麼說,她想要的答案在「紅雨集團」里?
直搗總部不是太聰明的做法,或許她該朝一切事物的原點查探。該是了斷的時候,與其不斷臆測自己的身世,不如主動出擊。
下了決定,她堅決地道︰「四少,我要去亞馬遜。」
席少宇一震,僵硬的呆坐良久,說不出話來。
???
回程路上,車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冰。自從她說了那句話,席少宇就沒再說過話。
他安靜地打理行李,默默地退了主心間,等她坐上車之後,他平穩的將車子駛上高速公路。直到安全的送她回家,他始終沒開口說話。
「怎麼不叫少宇進來坐?」任光遠站在她身後,循著她目光看向漸行漸遠的車影。
「他不會肯的。」因為他在生她的氣。
「小倆口吵架了?」
「不算吵架,意見不合。」任涼曦搖頭。
任光遠呵呵直笑,攬過她肩膀走進屋內。
「少宇事事讓你,哪會意見不合。」
亞馬遜之行,別讓爸爸知道的好。她不語的低垂下頭,想起了那晚的夢魘。
「爸爸,我見過小柔的照片。」她輕聲道,全神貫注地盯視他的表情。
任光遠不自然的撇開臉,惴惴不安的心全繞在她的話題上。
良久,他嘆了口氣,該知道的總得讓她了解,瞞著她一輩子,對她不公平。
「來,你坐下,爸爸告訴你。」
她依言坐進他身旁的位子。
「小柔……是我和你媽生下的孩子。她十八歲那年,突然迷上探險之類的書籍,剛巧她大學放榜,中了第一志願。她向我和你媽提出要求,說是要參加巴西的探險隊,興匆匆的說團里有她認識的人,可以將她安插進團。你媽當然是不肯,擔心小柔會發生意外,極力反對。到最後,母女倆鬧了一陣子別扭。為了讓你媽安心,我讓下調查了探險隊的成員以及行進路線。向導是有十年經驗的當地人,帶隊的團長是滿負責的人;親口向我保證這趟行程純粹只是玩票性質的探險活動,隨團的青少年有五個,他們去的是無危險性的區域,不會深入熱帶雨林。」任光遠滿含淚光的看著前方,一幕幕的回憶令他悲傷的難以自持。
「我信了他的話,勸你母親讓小柔去,別為了這事母女倆嘔氣。你媽媽……最後答應了。到了該回來的時候,小柔沒出現在機場。我跟你媽媽都慌了,問團長,他推說她自行月兌隊走丟了;問團員,只盡她掉進河里,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你媽媽當場暈過去,醒過來後,整整一個禮拜神智不清。我利用各種管道找尋小柔的下落,一個月過去了,沒消息。兩個月過去了,你媽的神智處在崩潰邊緣;一見到我,就拉著我說要立刻出發到巴西。」
任光遠哽咽得發不出聲,任涼曦倒一杯水給他。
「後來我才從團員口中知道,一到當地,團長就把所有人丟給言語不通的向導,自己先溜了。探險隊雖然沒深入亞馬遜河,但曾在四周活動過。爸爸真笨!竟然會相信團長的話,要不是我……小柔也不會……」
「不是爸爸的錯,你畢竟無法猜透人心。」她平緩地說,任光遠輕柔地拍拍她的手。
「到了第三個月,我和你媽媽出發到巴西。那時,我們倆都抱著滿腔希望,祈禱小柔會被當地人救起來,因為語言不通,才會沒辦法回家。我們听從導游的指示,尚著黑水河找尋小柔。忙了一個星期,仍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有一天,我們正趕著路,你媽體力不支,暈倒時踩到大蟒蛇的尾巴,被凶性大發的蛇纏住身體。我跟導游都住了,樹旁突然閃出一個男人,拼著全身的力量扳開蛇頭,我立刻把你媽拉開,蛇死在男人手里,他也被大蟒蛇咬傷。他臨死前托我們照顧一個小嬰兒,告訴我們她的名字。那是你,涼曦。你是上天賜給我們夫妻倆的小孩……」
任涼曦垂下頭,父親說的事情跟她猜的八九不離十,她該高興才對。
經過這些年,她要的,不就是真相大白。但如今,留在心中的不舒服,又是為什麼?
見她不言不語,任光遠繼續說︰「我和你媽背著你繼續沿河岸找,一直搜尋到河下游,我們放棄了。一方面多少接受了小柔已死的事實,另一方面……怕你適應不了叢林干濕的天氣,想早點帶你回台灣。」
案親後來又了些話,她飄飄蕩蕩的心像是不著邊際般,隨著他的話起舞,听得不挺真切。
「爸爸,我見到小柔了。」軟軟的語調溢出她唇畔,她才知道自己開了口。
任光遠一反常態的平靜以對,既沒有高興的痛哭,也沒欣喜的大聲叫嚷。
許久他才問出一句︰「在哪里看見她的?」
「墓園。」
「她過得還好嗎?」他抖著聲音問。
「嗯,不過以前的記憶全消失了。」至于任芷柔奇異的年齡與略帶神經質的舉止,她略過不提。
任光遠沉默許久,轉過身仔細瞧著任涼曦,愛憐的模模她的頭。
「知道她過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不去找她?」
「二十年了,如果能恢復記憶早就恢復了。現在再去找她,恐怕只是增加她的煩惱。爸爸有涼曦就夠了!」他長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