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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霸天下 第53頁

作者︰梁鳳儀

除了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之外,還有踏遍鐵鞋無處覓的發展才華才干才具的機會,叫穆亦藍如何向高掌西奉獻與補償。

今時今日,連歐美人士都夢想著抓緊一個來東方之珠發展抱負的幸運機緣,誰有資格去褫奪高掌西在香江已建立的王國。

向她求婚,把她帶到美國中南部的小城,抑或長居于國內這順德小鎮?那無疑是像從故宮博物館內盜取了出土的五千年歷史文物,擱在他的口袋里,供個人賞玩,這種行為美其名為愛不釋手,但公平嗎?合理嗎?

斑掌西若不屬于莊鈺華,不屬于莊家與高家,她也應該是屬于自己,屬于香港這個名重江湖的金融都會,屬于東方之球上那撮精靈于練的人群的。

物以類聚。

永無商榷。

每念至此,穆亦藍就自卑、氣餒、傷感、失望。

他最大的幸運也無非是抓緊目前的一刻,一日是一日,一晚是一晚地擁有對方。

總有各懷心事的時間。

也總有心靈相通的一刻。

「亦藍,你在想什麼?」高掌西問。

「想你。」

「我就在你身邊。」

「你在哪兒都一樣,每逢黃昏我就想你。」

「除了黃昏呢?」

「夜里、清晨都想你。」

「嗯!還有每日的中段時間,就不想我了?」

「暫時開小差。」

「為什麼?」

「因為要工作,賺錢湖口,維持生命,才得以繼續想你。」

斑掌西噗嗤一聲笑起來,轉身面向著穆亦藍。

她輕輕地拿手掃擾著他的濃眉,然後稍稍抬高了頭,吻住了對方那雙澄明的大眼楮,再而是那筆直得怕一如他性格的鼻梁,再而是嘴唇……

一陣如潮的心血忽爾充塞在胸臆之間,然後渾身通體地擴散,高掌西夢囈般說︰

「亦藍,懷有你的孩子,我無悔!」

穆亦藍再管不住自己的理智,他需要充完全全地擁有這個女人。

他甚而沒有細心裝載,從而消化對方剛才所說的那句話的含義。

剎那間,他只有一個觀念。

將來是將來。

現在是現在。

將來他可能被訂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可是,現在他靈魂兒要飛上青天,要自極度官能享受中感悟到他生而為男人的權威與驕傲。

現在,他要帶領著心上的摯愛,攀山跨嶺,飛越長雲,采天上的明月,摘天上的繁星。

當他們倆手捧著皓月明星的一刻,穆亦藍听到了高掌西細細的嬌喘,看到了她甜膩的憨笑。

穆亦藍渾然陶醉,茫然失落,整個的崩潰下來。

夜深了,緊緊地相擁而睡的人此其實都未曾入夢。

既回味過往,又擔憂未來。

都不願吵醒對方,為自己分擔這份在夜靜速然而起的煩憂。

心想,或者天亮時就有轉機了。

任何人努力活著,都只為有明天。

即使明天不一定帶來喜訊。

即使明天有可能帶來噩耗。

但接踵而來的無窮無盡似的明天,就是希望。

天亮後不久,就有叩門聲。

把才剛剛睡去不久的穆亦藍與高掌西吵醒了。

斑掌西不期然地有點惶恐,她抓著穆亦藍的手問︰

「會是誰?」

穆亦藍把高掌西的手帶到唇邊細吻,安慰她說︰

「讓我去看看。」

然後披衣而起,跑出去開門。

來人是中華成藥制造廠的一個小堡,見了穆亦藍,非常恭敬地打招呼,然後說︰

「穆醫生,您早。」

「早。

「訂擾您了。可是,今早楊經理收到香港總部搖來的電話,托你代傳一個重要的口訊。」

「什麼口訊?」

「請你告訴莊太太,大伙兒等著她回香港去開緊急會議。」

穆亦藍呆住了。

這個口訊包含了太多的玄機。

他只能點頭,對小堡說︰

「謝謝你,我會把口訊傳到。」

穆亦藍走回房間去後,高掌西飛撲到他身上來,兩個人緊緊地相擁著,怕有人要把他們這就生分了似。

良久。

彼此都無話。

只是這樣地緊緊抱擁著。

能夠多一分鐘的相敘是一分,多一秒的歡愉是一秒。

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穆亦藍才在高掌西的耳畔說了這話︰

「是回去的時候了。來人要我傳達的口訊,你都已經听到了。」

斑掌西在他懷中點頭,隨即慌忙搖頭。

她再抬起頭來望著穆亦藍時,已經是滿眼含淚。

穆亦藍輕輕地吻在高掌西的臉頰上,吻干了她的淚。

然後他說︰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我會來找你。」

送高掌西上船之後,穆亦藍回轉身,一拳搗在碼頭的那根石柱上,讓一陣強烈的痛楚,幫助自己清醒過來。

並不需要高度的智慧,就能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無人知道高掌西這幾天的去向。

除非是她秘書泄露了她的行蹤。

秘書一向是忠心耿耿的,只有在無叮回避備受壓力下,才會把高掌西訂了九洲港的船票一事告訴別人。

從九洲港可以到達的城鎮鄉縣也實在太多萬,不一定是順德,不一定是中華成藥制造廠,更不一定是穆亦藍。

當然,苦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在現階段,所有的思前想後都是不必要的了。

斑掌西的腦海自踏上船,直至返抵高氏企業之前,都是一片空白的。

當秘書看到她時,神色不至于慌張,可真帶有三分的焦慮。

她說︰

「高小姐,是高定北先生問我,你是不是去了順德。我回應他說,我只為你訂了九洲港的船票。」

「他怎麼說?」

「他點了點頭,告訴我莊鈺華先生的秘書會通知你盡快趕回來開會,並說你一到涉,請你先去找他。」

斑掌西推開高定北的辦公室門時,他正在講電話。

斑掌西只听到高定北在摔下電話前的幾句話︰

「我們高家的家事,你現在且先別管!」

斑掌西挪開了椅子,坐到她弟弟的踉前。

斑定北凝視著她,並沒有開腔講話。

「太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了。」高掌西這樣說,打開了僵局。

「你回過家里去沒有?」

「沒有。」

斑定北說︰

「我意思是指你娘家,不是指莊家。你見過三姨了嗎?」

斑掌西愕然。

這才是真正令她震驚的。

短短的幾天之內,連伍芷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斑掌西只能強裝鎮定,集中精神,當作一件嚴重的商業事件來處理。

她不是沒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經驗的。

這些年來,在商場上不住地有鋪天蓋地式的災難,企圖要把哪一個稍為軟弱的財團或家族吞噬,形形式式的風險她見得太多了。都是要冷靜地應付,才有重出生天的機會。

于是高掌西說︰

「母親要見我嗎?

「她或許沒有提出要求,但,你最好去見見她,總會有話要跟你談。」

「你呢,是你有話要跟我言之在先嗎?」

「三家姐,」高定北吁了一口氣,像要鎮定一下自己的神經,才說︰「有香港人在順德見到你。」

對,就是如此這般,一傳十,十傳百的,傳到了莊氏與高氏家族中人的耳朵里,然後十二道金牌似的把她召回來。

斑掌西靜听下去,下文必然更驚心動魄。

「三家姐,整個發現無疑是令我震驚的,但還能接受下來。可是,問題並不簡單。」高定北繼續,「實在牽涉的層面很廣,很復雜。」

「你不認為這是我個人的事件,只由我去為自己的行止負責?」

「我已說了,並不如你想像中單純。」

斑掌西看到了高定北前所未有的焦躁,她有點奇怪。

這弟弟的神情並不像只為她的遭遇而感到惶恐,她看得出高定北似乎有種利益相關,切膚之痛似。

她只好靜候對方把情況解釋下去。

「定北,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毋須忌諱,我從來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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